“本妃……實在不知道,有必要要親自前去拜見一個側妃。”清眸半垂,葉璃淡淡的道。
“你!你放肆!”楊側太妃氣的臉色通紅,指着葉璃半天說不出話來。側妃這個身份可說是她一生的痛。當初嫁進王府就是側妃的身份,她并不失望誰讓她是庶出的。姐姐死了以後她以為自己有機會成為正妃,因為王爺就隻有她這一個側妃,但是直到王爺死去也沒有看自己一眼。自從墨流芳去世,她就知道她永遠也沒有機會了,直到死她也隻能是一個側妃,甚至死了都不能和墨流芳葬在一起。
“王府的規矩側太妃不會不知道,到底是誰放肆?”葉璃擡起頭淡淡的盯着她。定國王府在外以王爺為尊,對内以王妃為主。别說是區區一個側妃,就算是正兒八經的太妃也不能讓王妃難看。所以溫王妃在墨修文去世之後王府的下人們便不再稱她為王妃,而是稱呼為大夫人。表示她的身份是王爺王妃的長嫂而不是定國王府的王妃。
壓下了楊側太妃的氣焰,葉璃的臉色也緩了緩,淺笑道:“楊側太妃這麼早過來,可是有什麼事情要說?”
被她突然變臉弄得怔住的側太妃回過神來,臉色一變就想發怒,坐在旁邊的白衣女子不安的輕聲道:“姨母……”
側太妃看了看那白衣少女,竟然真的将心中那一股怒氣給壓了回去,側首對葉璃道:“這是我娘家的侄女,芊茹。”
那白衣少女起身,對着葉璃盈盈一拜,柔聲道:“芊茹給表嫂請安。見過表嫂。”
葉璃皺眉,楊家的女兒側太妃的侄女那就是墨修堯的表妹了。對于這個表妹葉璃實在是陌生得很,主要是楊家本來就不是名門大戶,事實上除了第一代定王墨攬雲娶了個前朝郡主以外,墨家數代王妃的家世都不顯赫。這其中固然因為墨家的男子不需要裙帶關系維系,另一方面隻怕也是為了避免被皇室忌憚。據她所知楊王妃娘家并沒有嫡出的兄弟,而僅有的一個庶弟也早在數年前去世了,那麼這楊芊茹就是楊家庶子的遺孤了,“表妹不必多禮,坐吧。之前想必是王爺忘記了竟沒有聽他提起過表妹,也沒來得及準備見面禮。還請表妹莫怪。”說話間葉璃褪下手腕上一直冰種飄花玉镯放到楊芊茹手裡,側首笑問坐在一邊的側太妃,“表妹是與側太妃住在一起的麼?”
側太妃看了一眼葉璃,點頭道:“芊茹年紀尚有也沒有别的親人,我才将她接了過來在身邊也能照料一些。她畢竟不是王府的姑娘,與我住一個院子也沒什麼。”
葉璃也沒有打算多事另外安排院落,點頭笑道:“表妹和側太妃不覺得委屈就行。若是缺了什麼盡管派人來跟我說一聲。不必不好意思。”側太妃眼神一動,道:“正好我帶她來見你也是這個意思,芊茹今年已經快十七歲了,早就該考慮婚事了。偏偏王爺平時也見不着人,我這個老太婆也沒什麼見識。你既然是芊茹的表示就為她仔細看一看吧,還有她一個姑娘家整日裡這麼素淨也不像話,衣飾方面也要在加一些。”
側太妃自顧自的說着,陪坐在旁邊的楊芊茹早紅了小臉低着頭不肯擡頭看人。葉璃舒适的靠在椅子裡聽着側太妃說着自己的要求,如果說一開始還有點商量的意思的話說到後來就完全是命令的口吻了。葉璃看着楊芊茹一身白衣如雪也不由得皺了皺眉,“府裡平時克扣表妹的用度了?”墨修堯就算再不待見側太妃也不至于克扣一個姑娘家的用度吧?看着楊芊茹這一身素淨的白衣,就連頭發都是直接用白色的絲帶裝點的。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在給誰守孝呢。府裡稍微有點地位的丫頭穿的也比她得體多了。
楊芊茹猛地擡起頭來,眼中帶着點點淚光和慌亂,連忙道:“沒有……王府沒有苛待過芊茹,請表嫂不要誤會了表哥……是芊茹,芊茹自己不好……”葉璃忍不住撫額,這都是什麼跟什麼啊?揉了揉眉心對身邊的青鸾道:“去看看孫嬷嬷有沒有空,請她過來一趟吧。”
孫嬷嬷來得很快,青鸾顯然将事情大概跟她說過了,所以她還帶來了一個專管内府賬房和專管府中用度的管事。
“見過王妃。見過側太妃。”三人齊聲行禮。
葉璃點頭道:“嬷嬷免禮吧。”
孫嬷嬷起身道:“多謝王妃,聽說王妃召見老奴是因為側太妃院裡的用度的事情,老奴自作主張将賬房的王管事和專管用度的張嬷嬷也叫了來。還請王妃恕罪。”葉璃笑道:“嬷嬷不必如此,我剛到王妃也不熟悉這些,側太妃提了表小姐的用度我就多事請你過來問問。既如此,張嬷嬷表小姐的用度如何?若是表小姐受了什麼委屈叫外人知道了也是咱們王府的不是。”張嬷嬷連忙上前,臉色有些不太好道:“啟禀王妃,表小姐的用度一直是按着王府庶小姐的用度給的,咱們府裡雖然好幾代不曾有小姐了,但是從前的規矩卻一直留着的。老奴等也萬不敢克扣表小姐的用度。”
“那麼,表小姐每月的用度是怎麼樣的?若是以前的定例實在不夠适當的調整一點也不妨。或者直接從我和王爺的份例中撥出一點也可以。”葉璃道。
張嬷嬷看了一眼坐在一邊的楊芊茹道:“表小姐每月有三十兩銀的花用,平時用的脂粉等等都是府裡另外買的。春夏秋冬各有四套衣服,冬初和夏初也各有兩副頭面首飾。逢年過節的時候的例銀也不敢少了分毫。老奴等世世代代都在王府侍候,萬萬不敢苛待了表小姐。”
站在一邊的賬房管事也開口道:“王妃明鑒,王爺和王妃大婚阖府上下皆有賞賜。大夫人處多了五百兩,側太妃處兩百兩,表小姐一百兩。府中下人們也各得了賞賜,屬下不敢耽擱,可送上賬冊為證。”這話一出,衆人的目光都落到了楊芊茹身上。看看那一身白衣,還有羸弱的仿佛風一吹就倒的樣子實在不想是沒有被虧待的樣子。孫嬷嬷正直嚴肅的臉上閃過不悅。别說王府沒有虧待她。就算真的虧待了這麼多年也總是王府養活你的吧?王爺王妃剛剛大婚你穿着一身白得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