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
墨修堯擺擺手,随手抹去唇邊的皿迹,“淩鐵寒果然是名不虛傳。”雖然看似他占了上方,但是以墨修堯的眼光怎麼會看不出來,淩鐵寒是故意示弱。更何況,淩鐵寒雖然傷了很重,但是他的内傷也不輕。就如淩鐵寒所說的,如果他傾盡全力的話,兩個人最後的解決大概就是誰死的更慘而已。他可沒有想要跟淩鐵寒同歸于盡的打算。
“王爺,要不要……”身邊的侍衛低聲問道。閻王閣幾乎全毀,淩鐵寒又受了重傷。他們隻需要派人跟上去,将淩鐵寒一夥人一網打盡也未嘗不可能。
墨修堯搖頭道:“算了,以後再說。”冷琉月說淩鐵寒對阿璃手下留情,他是相信的。在他們這個級别的高手,如果想要偷襲别人的話,除非是同等級的高手否則很難有人能夠幸免。當然,墨修堯也算準了,淩鐵寒絕對不會為了雷振霆而跟定王府作對的,隻是他卻沒有想到淩鐵寒居然還是動手了。就算阿璃沒有受傷,他也無法就此當做沒有發生過。
“淩鐵寒還有用,回頭替本王送一封信給淩鐵寒。”墨修堯道。
“是。”
“王爺,墨統領密函。”一個暗衛出現在墨修堯跟前,雙手奉上一封信函。墨修堯挑了挑眉,接過信函打開,卻在瞬間變了顔色,“墨景黎,本王必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站在身邊的兩個暗衛不着痕迹的往外退了一步,暗暗在心中為惹毛了王爺的人祈禱。
墨修堯盯着手中的信函,眼神陰骘。想要封阿璃為後?本王就要你做不了皇帝,看你拿什麼來封後!
“來人。”良久,墨修堯一把将手中的信函揉碎成粉末随手揮了出去。
“王爺,請吩咐。”一個黑衣暗衛出現在墨修堯身後,躬身聽候吩咐。墨修堯淡淡道:“讓墨華帶着本王的令牌親自走一趟南京。讓他告訴太後,大楚的皇帝可以換一個人。本王保證墨景黎不會回去找她麻煩。”
“屬下遵命。”暗衛看了一眼臉色陰沉的墨修堯,飛快的接了令飛身離開了。王爺現在心情不好,誰撞上了誰倒黴。
雷震霆離開飛鴻關的第三天,剛剛停歇了數日的戰火便被再次引燃。或許是因為确定了墨修堯的死訊,西陵大軍這一次不再如之前和墨修堯交手的時候一般小心翼翼的試探迂回。而是全軍齊進,隻往飛鴻關撲來。而另一頭,墨景黎帶來原本打算增援寒谷關的大楚援軍也直接繞過了寒谷關,取到玉名關隻往西北上來,以極快的速度卡住了楚京和寒谷關通向飛鴻關的唯一的一條大道,占據了雲州的溧陽城。
溧陽是楚京通往飛鴻關的必經之路,同時也是原本的雲州大族徐家的所在地。十年前徐家舉族遷往西北之後,如今的溧陽第一望族便是與徐家有姻親關系的楚氏了。隻可惜,墨景黎雖然是大楚的皇帝,但是他的到來卻并沒有受到雲州和溧陽百姓的歡迎。就連雲州的這些名門望族也一個個緊閉門戶,根本不理睬墨景黎。這讓原本志得意滿的墨景黎碰了一鼻子的灰。若不是還有一絲理智在的話,隻怕早就将這些名門望族一個個滿門抄斬了。
而另一方面,雷震霆的西陵大軍也同樣不順利。墨家軍在慕容慎幾個名将的帶領下分散潛入,處處給西陵大軍制造麻煩。雖然論兵法,論兵力,慕容慎南侯等人都比不過雷震霆,但是如果隻是搗搗亂,牽制大軍前進的腳步的話,卻沒有什麼難度。特别是在衆人離開飛鴻關的時候,剛剛得到了定王妃親口傳授的十六字箴言“敵進我退,敵退我追,敵駐我擾,敵疲我打。”這幾位都是戰場上征戰多年的老将,自然很快就将其融會貫通,讓雷震霆郁悶的仿佛吞了一隻蒼蠅一般的嘔心。吐不出來,吞下去難受。
西陵大軍中,雷震霆神色陰冷的盯着眼前的地圖。墨修堯的死訊和即将打敗墨家軍的好消息現在已經絲毫不能讓他感到愉快和喜悅。看了一眼一身戰袍走進來,面帶疲色的雷騰風,沉聲問道:“還有幾天能夠到達飛鴻關?”
雷騰風道:“原本三天之内我軍必定能夠兵臨飛鴻關。但是現在……隻怕最少都還要半個月時間。父王,現在墨修堯已死,我們并不需要趕時間。是不是先将那些雜草清理了再說?”隻要墨修堯死了,墨家軍群龍無首。隻要有時間慢慢磨,西陵總是會戰勝墨家軍的。所以雷騰風實在是有些不明白,父王為什麼要趕時間。甚至不過身後還有慕容慎和南侯等人的威脅。
雷震霆搖頭道:“我們沒有時間。”
“父王?”雷騰風疑惑的挑眉。雷震霆苦笑道:“墨修堯死了,對西陵來說是一件好事。但是……對于鎮南王府來說,現在這個時候卻未必是好事。”
“兒子驽鈍。”雷騰風垂首,不解的道。
雷震霆歎了口氣,道:“騰風,鎮南王府到底不是西陵皇室嫡系。安城那邊,還有一位陛下在。”西陵皇确實沒有太大的本事,但是卻也不是白癡。這些年,不過是在裝瘋賣傻罷了。
雷騰風皺眉道:“皇上?他能做什麼?西陵都在父王的控制下。”
雷震霆搖頭道:“當年定王府如何強勢?但是卻被連你都看不上眼的墨景黎整的險些滅門。難道還不夠給你教訓麼?”
“父王的意思是?!”雷騰風驚訝的道。
雷震霆微微苦笑。原本有墨修堯這個強敵在,西陵皇自然是有所顧忌。誰說西陵皇是全然的庸才?這些年,西陵的大小事務雷震霆一力承擔,累死累活。但是高高在上的西陵名正言順的主人依然是西陵皇。而現在,墨修堯死了,而雷震霆又征戰在外,正是西陵皇想要奪權的最佳時候。
雷騰風皺眉,對于那個坐在皇位上的伯父他一向是不怎麼看得上眼的。但是同樣他也明白,這麼多年,昏庸無能的西陵皇還能安安穩穩的坐在皇位上,本身就是一種能耐。畢竟鎮南王府可不是當年的定王府,真的一心一意的輔佐皇室。但是,如果他們稍有不慎,當年的定王府就會成為鎮南王府的前車之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