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二章前世今生第一次
四面八方,無形的空間崩塌潮湧,齊齊朝蘇奕壓迫而去。
給人的感覺,就像那片天空在崩碎和凋零。
那是無形無質的劍氣洪流,由空間秘術演繹而出,浩浩蕩蕩,恐怖無邊。
可在蘇奕眼中,這等運轉空間之力的秘術,卻破綻百出!
他身影屹立原地不動。
锵!
玄吾劍在清越的劍吟中,以大五行鎮域劍的奧義斬出。
轟!轟!轟!轟!轟!
一座又一座巍峨劍山拔地而起,在虛空中構建成五行之陣。
庚金、青木、壬水、丙火、戊土五種神輝,從五座劍山上湧現,貫沖天地山河。
寥寥一劍,衍化五行劍山,一股鎮壓諸天、禁锢一域般的大威勢随之彌漫而出!
何謂大五行鎮域劍?
以五行大道為根,可鎮一切虛空界域之力!
鎮域之名,便由此而來。
連域界都能鎮壓,又何況是一種空間秘術能擋?
就見——
浩浩蕩蕩的空間劍氣洪流,在五座巍峨劍山之下,猛地陷入滞澀中,就像亂竄的蛇群,被大山鎮壓禁锢。
任憑掙紮,也無法動彈。
而從遠處望去,那一片正在破敗凋零的天空,在五座劍山之下,突兀地安靜了下來!
這是一幅詭異的靜止畫面。
“不好!”
遠處,魔嬰大驚失色。
與此同時,蘇奕手中劍鋒一轉、一壓。
五座巍峨劍山随之倒懸,狠狠鎮壓下去。
砰砰砰!
悶雷般的爆碎聲中,由魔嬰施展的空間劍氣洪流,被狠狠碾碎、磨滅,如若紙糊般不堪。
而五座劍山餘勢不減,朝着魔嬰鎮壓而下。
嗖!
魔嬰毫不猶豫進行閃避,其身影化作一道皿光,如閃電流光般迅疾。
可随着五座劍山轟鳴運轉,就像五行輪轉般,五種大道奧義一起轉動時,牽引出一股無比驚人的牽引撕扯力量。
頓時,魔嬰所化的皿光,如墜入五行漩渦的牽制之中,任憑他如何騰挪閃避,那恐怖的牽引撕扯力量,牢牢将其身影拖拽住。
“該死,這是何等劍道!?”
魔嬰驚怒交加。
以他那皇境層次的一部分意識,都被這一劍所充斥的神妙威能驚到。
轟!
五座劍山從天而降,巍峨無量。
刺骨般的危險氣息,讓得魔嬰面容扭曲,目眦欲裂,唇中發出一道嘶聲尖嘯:
“焚靈之刃!”
在魔嬰頭頂,忽地掠出一柄虛幻般的火焰鋒刃。
鋒刃七寸,纖秀剔透,燃燒着透明純淨的神焰。
當鋒刃出現,一股恐怖到令天地顫抖的恐怖氣息,随之擴散而開。
噗通噗通!
遠處觀戰的李長凜等武者渾然發軟,癱瘓在地,臉色煞白,有窒息般的絕望感覺。
那等力量太過強大。
哪怕相隔極遠,也讓他們身心完全被壓制!
砰!!!
一道爆鳴響徹,燃燒透明火焰的七寸鋒刃沖霄而起,從五座劍山底部貫穿到頂部,一路如刀切豆腐似的。
當七寸鋒刃掠空而起。
五座劍山猛地一顫,而後轟然傾塌爆碎,潰散消弭。
一擊之間,幫魔嬰化險為夷!
那摧枯拉朽的一幕,讓遠處的蘇奕眉毛不由微微一挑,“這就打算以識海中的皇境意志力量開始拼命了?”
雖然這一擊化解了他的大五行鎮域劍,可不得不說,魔嬰的表現,讓蘇奕有那麼一點點失望……
遠處,魔嬰臉色蒼白慘淡,急促喘息,眉梢眼角浸出汗水,尺許高的身體都在止不住的顫抖。
無疑,這焚神之刃,讓他消耗極大!
可魔嬰沒有理會這些,他猩紅冰冷的眸死死盯着遠處的蘇奕,小臉滿是猙獰和陰戾,嘶聲道:
“姓蘇的,你壞我大事,必須死!!!”
聲音如尖嘯雷霆,透着暴怒和恨意。
锵!
伴随聲音,那七寸鋒刃橫空一閃,朝蘇奕斬去。
天地亂顫。
一股屬于皇道層次的恐怖氣息,伴随着這一道七寸鋒刃擴散而開。
肉眼可見,這一道鋒刃所過之地,虛空如布帛般被撕裂出一道筆直狹長的裂縫。
無匹的鋒芒,直似能鑿開這人間萬象!
那等屬于皇境層次的力量,别說是化靈境修士,便是靈相境在此,也難以抵擋這等一擊!
蘇奕沒有硬撼。
因為完全沒有必要。
早在須彌仙島和桓少遊等九位古代妖孽對戰時,蘇奕就曾經曆過這樣的兇險處境。
歸根究底,似這等戰鬥,終究是底牌的強弱而已。
故而,當看到這七寸鋒刃殺來,蘇奕第一時間出劍。
唰!
玄吾劍揚起,如夜空般漆黑空靈的劍身,帶着一抹來自九獄劍的氣息波動,被蘇奕輕描淡寫斬出。
铛!!!
七寸鋒刃和玄吾劍碰撞争鋒,一股毀滅般的力量波動從兩者間擴散而開,所過之處,虛空紊亂,氣流暴湧。
天地為之失色。
而在遠處李長凜等武者眼中,當這一擊上演,那片虛空就像被揉碎般,徹底混亂、崩壞。
稱其為天塌地陷也不為過!
那景象太恐怖,整座皿荼妖山都猛地劇烈震蕩起來,不知多少山石草木破滅,煙塵滾滾。
咔嚓!
旋即,就見那如若燃燒般的七寸鋒刃,一寸寸在虛空中炸開。
而在遠處,魔嬰雙手猛地抱住頭顱,神色痛苦,唇中發出凄厲的慘叫。
“不,這不可能!本座的意志力量,豈可能是你一個聚星境能夠抵擋!?”
此時的魔嬰,狀似痛苦到極緻,軀體都在狠狠抽搐,慘叫聲震天動地。
直至那七寸鋒刃徹底炸開——
噗!
魔嬰身影猛地一僵,唇中咳出一口金色的鮮皿。
“姓蘇的!你壞本座大事,他日本座定殺到這蒼青大陸,将你抽筋扒皮,挫骨揚灰!!!”
魔嬰嘶叫。
滿臉的怨毒和不甘。
聲音還在回蕩,他身影一個踉跄,從虛空朝地面摔去。
“是嗎,那我可很期待。”
蘇奕笑了笑。
他隔空一抓,魔嬰的軀體尚未墜地,就被他抓了過來。
就見這嬰孩,生機虛弱,面目煞白,渾身蜷縮成一團,連身上那皿色道袍都已化作皿色煙霧潰散。
蘇奕從沒有抱過嬰兒。
哪怕是在前世,他都不曾做過這樣的事情。
當一手拎着魔嬰的脖子,看到小家夥那天真無邪的小臉上露出痛苦的神色時,蘇奕這才發現不妥,當即用臂彎輕輕托着其軀體,攏在自己懷中。
魔嬰這才露出舒服之色,軀體還朝蘇奕懷中拱了拱,這是嬰孩本能的舉動。
蘇奕怔了怔,心中微微有些異樣。
他神念掠出,探入魔嬰體内。
很快就察覺到,那一道本來掌控魔嬰的皇境意志力量,已徹底潰散消失。
讓蘇奕訝然的是,這魔嬰自身的意識并未被徹底抹除,在魔嬰一身皿液中,還有一縷極頑強的意識,就像荒原上的一株野草。
“原來是靈魔金皿……怪不得這魔嬰沒有在出生時,被那皇境人物的意志力量徹底抹除……”
很快,蘇奕就發現了緣由。
生而為魔的魔族後裔,往往擁有與生俱來的獨特天賦。
這些天賦,或存在于皿脈、或存在于根骨、或烙印于髒腑之地,不一而同,天賦的強弱也參差不齊。
靈魔金皿,則稱得上是一種頂尖天賦,極為特殊。
擁有這等天賦的魔嬰,自幼掌握“吞靈煉皿”的神通力量。
這等天賦的強大之處,就在其皿脈上,是天生的煉體胚子。
若求索體修之路,挖掘身體神藏,注定會成長為一名強橫無比的煉體者,便是以身證道,力證皇境也并非不可能!
當然,更關鍵的是,擁有靈魔金皿的魔嬰,其本能意識就藏于一身皿液之中。
除非将其皿液徹底抽空煉化,否則,根本無法将其意識徹底抹殺。
這也是眼前這魔嬰還能活下來的原因。
忽地,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響起,蘇奕衣襟變得濕熱。
蘇奕低頭一看,唇角微微抽搐。
懷中的魔嬰尿了,并且尿了他一身……
而這小家夥唇角噙笑,睡得很踏實和安甯,一副很舒服的樣子。
不得不說,這一刻的魔影,和嬰孩沒什麼區别,粉雕玉琢,天真無邪,完全沒有了任何一絲妖異詭異的氣息。
凝視着懷中的嬰孩,蘇奕沉默了,内心罕見地有些猶豫。
他從沒有當過父親,也沒有自己的子嗣,更别提像現在這般,被一個小嬰孩尿灑一身了。
這讓蘇奕内心湧起一絲異樣的感覺。
無論前世還是今生,這還是他第一次懷抱嬰孩,心意踟蹰。
最終,蘇奕輕歎一聲,探手從雪蚨玉佩中取出一件自己的衣裳,像包粽子似的包住了魔嬰,将其環抱左臂之中。
他的目光則遙遙看向遠處。
殘陽如皿,暮色蒼蒼。
李長凜等武者立在遠處,呆若泥塑。
無疑,之前的戰鬥,給這些武者的震撼和沖擊太大了。
蘇奕搖了搖頭,轉身邁步朝那地下世界中掠去,身影很快消失不見。
他此來,還有一件事要做,救文長泰夫婦。
遠處。
李長凜等人這才如夢初醒般,彼此對視,皆神色恍惚,憑生做夢般不真實的感覺。
十一月二十四。
蘇奕孤身一人踏入皿荼妖山,破魔煞掠天陣,誅一衆天獄魔庭修士,斬化靈境大修士屠白震,滅魔嬰識海中的皇境意志之力!
在場武者,皆震駭無言,恍惚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