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靈表示相當氣憤，不過這個相當大概有些名不副實。更多的用無奈來形容或許比較好，對于绯羽這樣稍微天然的萌貨，沒有什麼是不可原諒的。
慕靈沒有買賬，但潛移默化中已經打了好評，沒有五顆星也是四顆半的那種。
所以，她隻是哼了一聲。
“那是我的錯咯？”
不不不。
绯羽晃着小腦袋，雙手也連連做擺。好像稍稍有一點兒遲疑就會發生什麼可怕的事情，比如，敲頭，什麼的。
不管怎麼說，慕靈舉起手總還是能夠得到她的腦袋。
上次那個暴栗确實不怎麼好吃。
绯羽記憶猶新，自然是不想往槍口上撞，那樣她就真的是笨蛋了。
好像想了什麼失禮的事情。
绯羽突然這樣想，心裡莫名産生了愧疚感、可憐啊之類的感情。
“羽，你是不是在想什麼不好的事。”
對面傳來的目光有點吓人，慕靈不善地看着她，身形就像惡魔的陰影籠罩着，壓倒性的逼迫。
又是一番慌張的擺手，绯羽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樣做，或許是自我保護的本能？
這邊慕靈倒也沒有太過在意，稍稍狐疑地留意了一下，就放過了绯羽。比起這個她還有更在意的事情。
“你說你有那個蔣小史的聯絡方式，難道那次車上的人你都認識嗎？”
“也不算認識吧……那次大家是組團去的，蔣小史的丈夫是導遊先生，在去之前有稍稍聯絡過。”
绯羽這樣一說，慕靈便迅速理解過來，嚴格來講，绯羽有的應該是那個導遊的聯絡方式。不過，這兩個人是夫婦，自然是住在一起的，如果能找到其中一人，自然就能找到另外一人。
“那羽你現在給他打個電話吧，我有些事情想要問。”
“嗯，好。”
绯羽點點頭，一點也不拖泥帶水，當下就拿出手機，在通訊錄裡面尋找。首字母檢索，迅速找到了目标的号碼。
绯羽按下撥通鍵，遞給慕靈，慕靈沒有接過，反而推了回去。
“你來和他講。”
“唉？”
绯羽愣了一下，這時手機那邊好像接通了，
“喂？您好，請問是哪位？”
蔣小史的聲音有些沙啞，似乎被史丹虹的死變得更加滄桑。
绯羽手忙腳亂，一着急差點把手機扔了出去，慌亂之中倒是按到了免提，倒是正和讓慕靈也能聽得見他的聲音。
“喂？”蔣小史再次疑惑地問，但還是沒能聽見聲音，“誰這麼無聊。”說着就要挂掉。
“等等!”绯羽大喊。
“請問你是？”
“您好，我是绯羽，您還記得嗎，半個月前去旅遊的時候……”
“啊啊，我想起來了，原來是你啊，有什麼事嗎？”
“上一次承蒙關照……”绯羽頓了下，“我今天看到，導遊先生他……還請您節哀。”
對面沉默了許久，悲傷壓抑的氣氛從送話筒裡傳了過來。
“謝謝……”
“嗯……”绯羽不知道一時說什麼好，兩邊都陷入沉默。慕靈看不下去了，用氣聲說道：“告訴他我剛剛和你說的事。”
绯羽很快理解了慕靈的意思，便說道：“那個，蔣小史先生，其實昨天晚上我也差點因為夢遊從樓上跳下去!”
“什麼？!”蔣小史一時激動，條件反射一般叫了出來，绯羽能體會他激動的心情，繼續說道。
“所以，當我看到導遊先生的死訊時，就想最近的夢遊自殺事件，是不是都是當初車禍的幸存者？”
“怎麼可能……”
蔣小史并沒有一口否定绯羽的猜測，他想到自己丈夫最近的異常表現，隐隐也覺的绯羽說的很有可能是真的。實際上……他現在就像快要溺死的人，哪怕是一根枯草他都會全力地去抓住。
于是，他想要知道更多，果斷提出來見面的請求，“绯羽小姐，現在我們可以見個面談一談嗎？”
绯羽下意識地看向慕靈。
“可……”
慕靈剛想答應，卻突然停了下來，聲音卡在一半，突兀間還讓人以為是不是所有的介質都消失掉，無法傳播聲音一樣。
現在就直接聯系好嗎？
她腦海裡掠過這樣想法，現在蔣小史的丈夫剛剛死去沒多久，大衆對他關注的度還是很高的。如果現在見面，她就很有可能被人注意到，畢竟她可是被通緝的。
“不，等晚上吧。”
慕靈搖搖頭，示意绯羽拒絕。等到晚上的時候會更方便行動一些，如果裝扮的隐秘些，面對面地交談也不是不可能。
绯羽領會，繼續說道：“嗯……那個，蔣先生，我現在還有事情，等晚上吧。”
“嗯……那好吧，那你說個時間地點。”蔣小史答應了，他是有些心急了。
“那晚上八點見可以嗎？在雪花路一百四十五号的悠然咖啡館。”
绯羽想了下，雪花路就在她家附近，而且這家地處偏僻，客人很少，咖啡館的老闆悠然也是她的熟識。這樣一來，就不用擔心慕靈的外出問題。
商定好時間地點，绯羽挂斷電話。解決了這件事，慕靈的臉色稍稍緩和下來，她開始動手收拾碗筷，绯羽上來幫忙，兩個人很快就解決了這點家務。
也并不是多麼大的量，慕靈皺着眉頭，再次體會到自己身體的虛弱。僅僅這點運動就不舒服，還怎麼應付邪靈？
慕靈不滿意，非常不滿意。
“小靈可是傷員哦～要好好休息才行，我去開一下窗戶通通風，今天天氣很好的。”
绯羽扶着慕靈回房間躺下，想要起身，卻被慕靈一把拉住。
“怎麼啦？”
“沒什麼……”慕靈的手沒有松開，“不開窗子我會好一些。”
這不是真正的理由。
“奇怪的小靈～難道是離不開姐姐的照顧嗎？”绯羽單純地自我揣測着，語氣一半都是開玩笑的。
不過，不是。
慕靈想的自然不會是這種事情。她隻是擔心，昨晚的事情，雖說那時候是夢遊導緻的，但誰也不知道邪靈到底是用了什麼樣的手段。如此她開窗子再出點什麼意外，那就是太糟糕了。慕靈自己都覺得自己擔心過度了，但誰讓她是自己的朋友呢!
朋友？!
心裡冒出來的詞彙吓了慕靈一跳，“才不對!”，這樣驚叫出來，回過神就看到绯羽的臉。
“沒發燒啊。”
額頭貼着額頭，垂下來的發絲落在慕靈臉上，隻覺得發癢，近在咫尺的兩雙眼睛，對視了。绯羽的眼睛是很通透的黑白分明，很漂亮，就像月湖上鑲嵌了一顆黑寶石，慕靈透過它，看見了自己的樣子。
!!!
想要躲開，下意識地隻能采取擡頭坐起來這個動作，這樣卻是讓兩個人都被撞了一下，绯羽才在床邊坐直了身子。
“你難道就沒有一點兒緊張感嗎!我對你說的事情你是不是全部都沒放在心上？你現在很危險好不好!”
慕靈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她自己都覺得很亂，其實要是直接說出來“你靠我這麼近幹什麼？羞死人了!”之類的或許會更好一些？
心裡亂糟糟的!
绯羽卻還是傻傻地笑，說：“我不擔心這些事情喔。”
這是绯羽的回答，喂喂讓慕靈錯愕，慕靈剛想要強調邪靈是多麼可怕、想要告訴她她現在的處境是怎樣的危險，绯羽繼續說了。
“小靈不想我被邪靈殺死，所以才這樣說吧。”
“我雖然沒有見過真正的邪靈，但我也知道邪靈很可怕，如果這件事真的有邪靈作祟，可能我和哥哥都活不了多久呢。”
绯羽不傻，慕靈問了這麼多，她總也看得出慕靈擔心的事，如果看不出的話，她恐怕就真的是個笨蛋了。可是，正是因為知道――绯羽話音一轉：
“但是，我不怕哦!”
“我身邊有小靈在，小靈不是很厲害的嗎？我可是相信小靈是我的英雄呢!”
“是上天賜給我的吉祥物呢，不過有怎樣的不幸與災厄，小靈一定都能驅兇化吉的!”
绯羽一臉堅定，那份信任讓慕靈久久失神，不過，绯羽越說越偏了。
“我相信小靈是魔法少女!我和小靈早就在前世簽訂了魔法契約……”
“……”
不由扶額，這個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