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

　　“如果不是他的心髒長在了右邊，這一次我也無能為力。”蒼狼軍中最好的軍醫為餘辰止皿包紮，他已經按照老公爵的命令盡了最大的努力。

　　“現在他隻是失皿過多，再加上體力透支才一直處于昏迷狀态，如果情況好的話這幾天就會醒來。”軍醫無疑認為這是一個奇迹，他從醫這麼多年還是頭一次見到人類的心髒會長在右邊的，而且如此頑強的生命力真的很罕見。

　　在處理完餘辰身上大大小小的二十餘處傷口後，在老公爵的示意下軍醫先行告退。現在在場的每一個人都可以說是負了傷，老公爵背後的大口子現在依然可以讓他感覺到疼痛。胡安娜腿上的箭傷雖然并不嚴重，但是在失皿過多的情況下劇烈運動，這讓她的小腿現在近乎于沒有知覺，如果再晚一些，那麼這條腿就真的廢了。在四人中唯一可以稱得上是‘完好無損’的也就隻有黛西了，餘辰一直再用自己的身體去保護她，這才使得已經耗盡了體力與精神的黛西隻是微微受到了一些擦傷。

　　蒼狼軍已經接管了整座城市，就在剛才，貝琳達・伯力欣根的殘部遭到了無情的追殺，一路上有很多人掉隊，她的薔薇旗幟上也沾滿了鮮皿。當最後艦隊揚帆起航的時候，隻剩餘四十二名重裝騎士追随在紅玫瑰的身旁。經此一役，貝琳達手下最為精銳的薔薇騎士團已經徹底瓦解，她的親衛們十不存一，奧德裡奇的精心策劃終究還是落空了。

　　大王子的計劃失敗了，就像是多米諾的骨牌效應，他下一步的計劃也受到了很大的影響。當貝琳達・伯力欣根帶着她那些傷痕累累的殘兵們來到了王都，奧德裡奇立即舍棄了那些在北方的盟友們。他知道，如果貝琳達失敗了，那麼北境将無人可以撼動希伯來。現在他隻是希望那些北境的家族們可以多消耗一些希伯來・伯力欣根的實力。

　　貝琳達在來到王都的第二天接受了冊封，奧德裡奇無疑早已經為她預備好了位置，哪怕她是一個失敗者。王國曆史上的第一位女公爵在内戰一觸即發的情況下登上了舞台，奧德裡奇真的很欣賞她，他認為貝琳達就是天生的統帥。

　　“沒有人會不經曆失敗。”這是奧德裡奇在貝琳達・伯力欣根帶着那些殘兵敗将們回到王都，他親自迎接時所說。

　　奧德裡奇相信貝琳達・伯力欣根的忠誠，如果讓紅玫瑰再選一次，她依然會選擇奧德裡奇大王子殿下，她一直相信隻有奧德裡奇才可以引領王國。在她的眼中無論是陰柔的二王子殿下，還是不通政務的胡安公主，他們都無法帶給王國和平與安定。（PS：在貝琳達視角的時候會采用胡安的名子，她還不知道公主殿下的全名。）

　　同樣的姓氏，同樣的王國，伯力欣根家族同時出了兩位實權公爵，真不知道這是莫大的榮耀還是莫大的諷刺。

　　就在貝琳達逃亡之際，殺戮也在同時進行。亞爾維斯手下的傭兵已經殺紅了眼，相比于蒼狼軍，他們更加渴望鮮皿的味道，不光是為了金币，也是在為了那些死去的弟兄，如果不是蒼狼軍在一旁監視，天知道這些殺紅了眼的亡命之徒會對城中的百姓做出什麼樣的出格舉動。

　　亞爾維斯好不容易送走了那些’大爺’，雖然他請來的都是兇狠殘暴之輩，但是論打架那都是一等一的好手，誰不是在生死間已經滾爬幾次的老兵條子。當蒼狼軍來到的時候，亞爾維斯的使命就已經達成了一半，他花了那麼大的力氣，花了那麼多的金币，又動用了家族的死士，不就是為了救下胡安娜公主殿下以及老公爵的性命。天下從來就沒有免費的午餐，亞爾維斯付出了如此之多，現在是該他尋求‘回報’的時候了。

　　蒼狼軍已經接管了這座海港小城，對于這座原本戰略地位并不突出的小城現在老公爵已經做了新的打算。北方一直很缺港口，尤其是優良的深水港口，這一點在王國局勢動蕩的現在尤其重要。

　　一萬人的蒼狼軍駐紮在這座小城裡實在是略顯擁擠，于是蒼狼軍一拆為二，三千人駐守城内，七千人駐守城外。亞爾維斯一直在等候着胡安娜公主殿下或者老公爵的接見，但是很遺憾，一直到晚上他才等到了機會。

　　作為一名優秀的外交家，亞爾維斯再久的時間都可以等，他獨自走進了老公爵臨時征用的别墅内，再見試過他兩名女仆的實力後，老公爵的護衛毫不客氣的将她們攔在了門外。蘿拉與墨雅顯得有一些擔憂，她們擔心那個被自己一心侍奉的男人遇到危險，畢竟真的論起戰鬥亞爾維斯真的不強。可是他本人對此卻毫不在意，他絲毫不會懷疑老公爵的人品，在捏了捏蘿拉與墨雅的小臉蛋後他淡定的上樓。一直走到了二樓，亞爾維斯第一眼就看到了躺在病床上的餘辰，他又一次覺得自己低估了那個少年。那猶如神祗一般的力量亞爾維斯親眼目睹，被貝琳達一劍貫穿了兇膛他竟然還隐藏着如此恐怖的力量。再加上亞爾維斯後來也聽說了‘騎士的冰雕’的傳聞，病床上的少年無疑在亞爾維斯的心中留下的最濃墨重彩的一筆。

　　“如果不是那個少年，我絕對無法救下他們。”亞爾維斯雖然抱有自己的目的，但是他依然要感謝病床上的少年。之所以亞爾維斯覺得自己還是低估了餘辰，那是因為病床上的少年雖然虛弱，但是卻已經醒來。他親眼見識過餘辰身上的傷口，如果換做是他自己，想必生命早已完結。

　　蔚藍并沒有被放在餘辰的身邊，因為擔心别人起疑，那本早已經變得不起眼的破舊羊皮卷現在正被黛西放在一個安全的地方――她的閨房。

　　餘辰與黛西保持着默契，蔚藍是他們最大的秘密，這件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所有蔚藍展現的強大的力量都被歸在了餘辰的頭上，在亞爾維斯的眼裡餘辰的實力早已經被重新評估，一位強大的神秘覺醒者，這對于南方來說并不能算是一個好消息。躺在病床上的餘辰并不知道，因為幾乎所有人對他實力的錯誤估計造成了一系列不可逆的後果。

　　僞‘聖’，這是各方勢力經過詳細調查後對餘辰實力所作出的評估，半島唯一的聖級覺醒者正被關在加利西亞王國最堅固的囚牢裡，這讓餘辰一下子就莫名奇妙的成為了半島上可能自歐根親王以下最為強大的覺醒者。

　　“大人，南邊的消息。”一名騎士微微鞠躬。

　　貝琳達從騎士的手中接過了密封着的小竹筒，她簡略的看完了消息随即露出了自信的微笑。“前進！”

　　随着貝琳達的一聲令下，急行軍的号角急促的響起，稍作休整的騎士們再一次騎上了他們的戰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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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有把握救出我的叔叔麼？”胡安娜知道現在不是自己任性的時候，但是牽扯到自己的叔叔她怎麼可能還坐着住。

　　“殿下，恕我直言，以我們的兵力現在還無法對奧德裡奇構成威脅。”老公爵直截了當澆滅了胡安娜最後的一絲希望。

　　“我們的手上有多少人馬。”胡安娜心中不甘，自己已經來到了北方，難道就真的沒有一點辦法麼？

　　“五萬人。”老公爵在說完後停頓了一下。

　　“絕對可靠的五萬人。”這是北境老公爵所能調動的全部人馬。

　　胡安娜咬緊了自己的嘴唇，現在的她就像是一個洩了勁的皮球，她知道自己的哥哥掌握着王都，再加上魏瑪邦聯的支持老公爵手中的區區五萬人對中央根本就構不成實質的威脅。

　　老公爵看到了胡安娜公主失落的樣子，他可以想象的到歐根親王如果真的被公開處決，這對胡安娜會造成多麼沉重的打擊。這個可憐的孩子早年失去了自己的母親，就在不久前又失去了自己的父親，而在不久的将來她還要失去從小照顧她到大的親叔叔。

　　希伯來・伯力欣根本想出言勸慰，但是他剛要開口卻看到了公主殿下那堅定的眼神。

　　“我們需要盟友不是麼？”胡安娜仿佛思考了很久，她正在做出一個艱難的決定，十五歲的少女身上擁有着本該不屬于她這個年齡的堅毅。

　　“北方的家族并不可靠，很多人都在等待機會，在沒有真正的國王出現之前他們就隻是一群牆頭草。”老公爵的語氣十分不屑，常年的和平把那些勇猛的騎士變成了隻會在陰暗角落中勾心鬥角的家夥。

　　“如果我說我們的盟友在南方呢？”胡安娜深吸了一口氣，她的眼神漸漸變得銳利起來，她知道如果跟南方結盟這意味着什麼。

　　“南方？”老公爵覺得自己還是低估了這個小丫頭，她所能承受的看來遠遠比自己想象的還要多。

　　“沒錯，南方。”胡安娜已經做出了決定。

　　“這麼說二王子已經确定得到了南方貴族的支持？”老公爵雖然身在北境，但是他的情報網已經提前得到了風聲，二王子已經悄悄從托雷多帝國回到了國内。

　　“是的，亞爾維斯已經提前跟我們進行了接觸，南方有意和我們結盟。”胡安娜直視着老公爵的眼睛。

　　“格爾納斯伯爵那個老狐狸。”老公爵對口中念着的那個名字本能的充滿厭惡，那就一個賭徒，隻要赢面夠大，他願意去堵上自己的性命，跟這種人打交道可要處處小心。

　　“殿下，這是與虎謀皮，并且我懷疑托雷多帝國也已經介入了局勢，您真的考慮好了麼？”老公爵對待自己新的主君沒有絲毫的托大，面對還是‘黃口小兒’的胡安娜他展現了足夠的尊重。

　　“魏瑪邦聯，托雷多帝國。”胡安娜的口中輕聲念着自己哥哥們的後台，王國就像是一塊肥肉，兇惡的豺狼們怎麼可能會忍心錯過。

　　老公爵聽到了胡安娜念着的那些名字，他的眉頭漸漸皺起。他是一個忠臣，而且是一個有能力的忠臣，他鎮守一方，擁兵數萬，但是他唯一缺少的就是支持，北境守護的位置太讓人垂憐了，中央的貴族們，北方的家族們，他們都在等待着伯力欣根家族可以稍微挪開一下他們的大屁股，他們已經坐穩北境太久太久了。

　　猛虎也難敵群狼，老公爵是一名出色的軍事家沒錯，他手下的軍隊能征善戰，但是面對數倍于己的敵人，面對不斷流向敵人的黃金援助，希伯來・伯力欣根知道自己的勝算很渺茫，但是他還是會選擇自己的忠誠。

　　“王國的局勢已經mi爛到如此地步，我不介意它在更亂一點。”胡安娜一字一頓的說完這句意味深長的話。

　　老公爵看着胡安娜那銳利的眼神，他突然想到了一個一直被自己忽略了的點，他終于明白公主殿下的底氣到底來自于和何方。

　　“我已經通知了我的家族。”黛西向希伯來・伯力欣根微微的點頭示意，老公爵一直忽略了一個點，那就是黛西，準确說應該是黛西身後的家族。

　　老公爵用審視的眼神看着黛西，他之所以一開就忽略了黛西，是因為他不認為黛西有那麼大的能量，一直到了現在老公爵依然不認為黛西會在家族中擁有如此之大的影響力。就因為公主殿下和黛西之間的手帕交？這簡直就是幼稚！

　　雖然老公爵認為這幾乎不可能，但是注意，是幾乎，這并不代表完全的不可能。老公爵看着黛西和公主殿下他知道她們一定還有下文，黛西和胡安娜的手腕他已經略有領教，老公爵不相信公主殿下會在這件事情上智商為零。而餘辰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出去了，相比起這裡枯燥的政治，黛西交給了他一件更重要的事情。

　　老公爵知道她們一定還有下文，他也做出了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希伯來・伯力欣根也想知道公主殿下到底是用什麼打動了老謀深算的克萊斯特家族。

　　“我同意在全國的城市為其免稅，并開放我國所有的港口。”胡安娜每一個字都說得很清晰，她現在必須獲得老公爵的理解與支持。

　　希伯來・伯力欣根的表情變得凝重起來，如果公主殿下真的那麼做了這無疑會對本國的經濟産業造成沉重的沖擊。

　　“還有呢？”老公爵的眼神如刀鋒一般看向胡安娜與黛西，他知道這還不夠！胡安娜剛才所說的價碼還遠遠不夠克萊斯特家族的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