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再怎麼大度,也不會在未婚妻和老情人私下幽會時,會開心。
但沈嶽很快就想開了。
蘇南音早在十三歲時,就認識了某個男人,愛上了人家,最終有情人終成外室
她來到青山後,陰差陽錯下,瘋狂的愛上了沈嶽,為了他能抛棄所有,最終心想事成。
可是,就算她要嫁給沈嶽,也得和某個男人做個了斷。
這個長相有點着急的男人,應該就是蘇南音的那個他,也是今天剛來青山,就倆人的關系做個了斷。
說不定,還是和沈嶽乘坐一輛車來到青山的呢。
“觀音就是要和他做最後的了斷罷了,我不該胡思亂想,不高興的。我該像林陽那樣,刻意回避。”
沈嶽嘴裡這樣喃喃着,可兩隻腳卻不聽他的使喚,走向了茶館那邊。
他如果不聽聽蘇南音和男人的對話,心裡就會癢的難受。
再說了,萬一在蘇南音提出分手,要和沈嶽結婚過幸福生活時,垂涎她美貌、卻不給她名分的男人,再死活不同意,對她動粗呢?
找到更合适的借口後,沈嶽加快了腳步,卻在經過一個眼鏡店時,停下了。
一個口罩,還不足以遮掩我嶽哥帥氣的容顔。
萬一被蘇南音發現他,會不高興的。
車站某茶館的二樓大廳,面積差不多兩百左右,用高背沙發,隔出了一個個的獨立小空間。
音質良好的音箱内,始終流淌着優雅的鋼琴曲聲,茶葉的香氣,在空氣裡彌漫。
環境很不錯,客人卻沒幾個,可能是下午四點的原因。
“三叔,你怎麼來青山了?”
摘下墨鏡口罩的蘇南音,随意點了一壺清茶,和兩個果盤後,笑着問坐在對面的男人:“讓你去公司,你卻非要在車站附近。怎麼,有什麼急事要做嗎?”
男人也就是四十多歲,隻是兩鬓有些斑白罷了,卻沒因此顯得老,反而為他儒雅的相貌,平添了一抹威嚴。
三叔沒說話,隻是定定看着蘇南音。
蘇南音眉梢微微挑動了下,眼眸深處,飛快的閃過一抹驚慌,随即恢複了平靜,柔柔的笑了下:“三叔,幹嘛隻看着我,不說話?”
三叔還是沒說話,拿出了手機,放在案幾上時,打開了錄音頁面。
蘇南音的臉色,終于變了。
三叔的這個動作,代表着他這次來找蘇南音談話,猶如蘇南蘇家老爺子親臨。
接下來,她說的每一句話,都将被當做呈堂供證記錄在蘇家的絕密檔案室内。
不是極其重要的事,三叔絕不會代表老爺子親臨。
“南音,你先看些東西,再說話。”
三叔又從随身攜帶的包裡,拿出了一個大信封。
他先拿出了一張照片,放在案幾上:“他,是誰?”
照片上是個年輕人。
抓拍的,或者說是偷、拍的。
年輕人滿臉賤兮兮的壞笑,彎着腰,吐着舌頭好像小狗那樣,雙手向後伸出,一雙長腿,在他腰下探了出來。
毫無疑問,他正背着個人。
一個女人。
那雙穿着白底黑面網球鞋的小腳,絕美的腳型,連鞋子都捂不住。
看到這張照片後,蘇南音雙眸瞳孔,驟然猛縮,咬住了嘴唇。
雙手,也猛地攥緊。
淡青色的脈絡,自凝滞般的手背上,明顯的凸、起。
三叔盯着嬌軀輕顫的蘇南音,等了片刻沒等到她說話後,也沒催促她,又從大信封内拿出了一張照片。
這張照片上,多了個被男人背着的蘇南音。
光線不是太好,卻能清楚看到蘇南音正吃吃的嬌笑着,雙眸中洋溢着幸福的光澤。
這兩張照片,正是那天蘇南音耍小性子,非得讓沈嶽陪着他步行去黃河岸邊,結果差點累死,差點被吸皿蝙蝠抓死,回來時被他背着走的那一幕。
誰能想到,這一幕會讓人偷、拍了下來?
慢慢的,蘇南音嬌軀不再顫抖,聲音有些沙啞的說:“他,是沈嶽。”
三叔立即追問:“沈嶽是誰,又是做什麼的?”
蘇南音深吸一口氣,恢複了些許鎮定,再說話時,語氣流暢了很多:“他是我們公司的職員。”
“你們認識多久了?”
“幾個月了吧?具體時間忘記了。”
其實蘇南音牢牢記住了她是哪天認識的沈嶽,至死都不會忘。
三叔看出她是在敷衍了,不悅的冷哼:“哼,他哪兒讓你着迷了?”
蘇南音猶豫了下,輕聲回答:“每一根,頭發。”
“你”
三叔很生氣,擡手剛要拍案幾,卻又想到這是在公衆場合,隻好輕輕的放下,低聲訓斥:“蘇南音,你有沒有搞錯?你可是我們蘇家的嫡系大小姐,華家第三代的嫡長房少奶奶。身份非凡,還關系着我們和華家的鐵杆聯盟。更何況,放眼全國,華英明也是有數的人中龍鳳。你們的結合,絕對是天作之合。而且,我們都知道你們夫妻相當的恩愛”
是啊,我們夫妻确實相當恩愛。
呵呵,你們都知道。
可你們知道他在南越美森谷地時,都做過什麼嗎?
聽着三叔的訓斥,蘇南音暗中狂笑:“哈,哈哈,什麼天作之合啊?我背着他愛上了沈嶽,身心算是全部背叛了他。他呢?早在我嫁給他時,他就背着我和那麼多的女人做啦。我們兩個,都背叛了對方。這,這就是天作之合嗎?我呸,應該是男盜女娼。”
一口氣說了很多後,三叔有些渴,端起茶杯喝了口,又問:“南音,你的意思呢?”
蘇南音卻輕聲反問:“爺爺的意思呢?”
她是什麼意思,一點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想知道老爺子的意思。
三叔的眼神,立即悲傷了許多,沉聲說:“老爺子的健康,很讓人堪憂。黃之恩說,也就是年底的事了。”
黃之恩,是華夏有數的國醫聖手,他說蘇老也就是年底的事,那麼就等于閻王爺送來了請貼。
已經數月沒回家的蘇南音,嬌軀再次劇顫了下,臉色煞白。
和她對視着的三叔,微微點着頭,眼神裡浮上了請求的神色。
他希望,在這場正式交談中,蘇南音能說出讓老爺子聽後,會欣慰的話。
那樣,必須得停這些的老爺子,就不會受到嚴重的刺激,以免發生不測。
蘇南音不敢和三叔再對峙,痛苦的閉上了眼。
三叔輕輕歎了口氣。
他很清楚蘇南音是什麼性格,人品又有多麼的端正,絕不會無緣無故的做出這等醜事來。
可華家送來的照片,卻像耳光抽在蘇家所有人的臉上。
他們很疼。
隻能忍氣吞聲,仔細研究過後,制定出了一系列的補救措施。
蘇華兩家的利益聯盟,絕不能就此分、裂。
既然是蘇家對不起華家,不久于人世的蘇老,希望在閉眼之前,看到最疼愛的嫡長孫女,能夠“浪子回頭”,能争取到華家的諒解。
無論,蘇南音因什麼而背叛婚姻和家庭。
蘇南音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三叔知道她已經做出了決斷,而且應該是他最希望的那一個。
三叔很欣慰,嘴角勉強浮上一抹笑容時,看到一個戴着墨鏡口罩的年輕人,低頭玩着手機,信步走到蘇南音背後的沙發上,坐了下來。
他有可能會聽到蘇南音說的話。
三叔皺了下眉頭,剛要對蘇南音使眼色先别說什麼時,她開口了:“我蘇南音可以向蘇家的列祖列宗保證,我和沈嶽來往,純粹就是為了利用他。”
蘇南音的語氣,相當的平淡,就像是和三叔在說,青山不如京華繁華。
可三叔,卻看到有淚水,自他眼角緩緩的淌了下來。
三叔心一顫,也顧不得提醒蘇南音先别說了,輕聲問:“那個沈嶽,有什麼利用價值?”
淚水沿着蒼白如紙的臉頰,撲簌簌的滴落在衣服上時,蘇南音再說話時的聲音,流暢了許多,也更加的淡然,沒有絲毫的感情。
沈嶽的利用價值,是因為他在無意中,奪走了本該由蘇南音着手開發的某芯片項目。
根據蘇南音獨特的目光來看,老錢苦心鑽研的芯片,成功的可能性,大于百分之五十。
她肯定想把這個項目據為己有,但因某些忌憚因素,蘇南音深謀熟慮過後,決定利用沈嶽找她借錢的機會,開始實施“溫水煮青蛙”的計劃。
這套計劃,她早就反複思考過很多次了,成功性幾乎是百分百。
簡單的來說就是,蘇南音站在大成集團的立場上,能付出最小的代價,就能獲得最大利益。
但為了能讓計劃順利實施,反正已經被沈嶽冒犯過的蘇南音,腦子一熱時,使出了無往不勝的美人計
“我和他,就是逢場作戲。無論,我曾經和他做過什麼,說過什麼。也無論,他對我說過什麼,做過什麼。一切,都是為了大成集團的利益。”
蘇南音說到這兒時,凄慘的無聲笑了下,索性說:“哼哼,沈嶽隻是一介粗魯武夫,有什麼資格,能配得上我?值得我,去背叛深愛着我的男人?逢場作戲,無論是以前,還是以後,我和他的交往,都隻是逢場作戲罷了。”
三叔對她能說出這番話,更感到欣慰,點點頭時,就看到坐在她背後沙發上的年輕人,手機放在耳邊,好像要去打電話,快步走下了樓梯。
年輕人走了後,三叔就沒什麼忌憚了。
拿出幾張抽紙,遞給蘇南音後,又從信封内拿出了一份合同:“南音,這是華家提供的大成集團青山分部程總,耗時許久才拿下的某個廠房合同。他們說,這邊價值數千萬。你,卻白送給了沈嶽。無論怎麼樣,他們都希望能收回來。或者,收回同等的現金。”
“我會馬上做。”
蘇南音也沒拿抽紙,用手背擦了擦淚水,淡淡的說:“等值的現金吧。他沒有那麼多錢。關鍵是,我還不想撤會已經持有的股份。也許,他們真的成功了呢?”
三叔皺眉:“你要用你的私房錢?”
“我的私房錢,都是蘇家給的。”
蘇南音輕聲說着,擡頭看向了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