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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憋了泡尿嗎?”
钰熙猛的趴到我桌上,嘟着嘴說。我橫着眉瞅着她,心裡默念——哎吆,真粗啊。其實還沒待“嗎”字說利索,她又露出了迷一樣的笑容。
“我的意思是,你命令膀胱再兜一會兒水,出來,姐有話跟你說。”
命令膀胱再兜一會兒水……好,好,好,我盡量不晃蕩出來。
钰熙一路背着手,沒回頭。我們走到了三四樓的樓梯間,她停下了腳步,抿着嘴轉過頭。
“還錢!”
钰熙轉瞬切換到了兇殘模式,但我分明看到了她嘴角的笑意。
“什麼還錢,還什麼錢?”
我擺出一張囧臉,很明顯是一副反調戲的架勢。
“這是我讓你做的第一件事兒,不能說話不算數。”
“你确定,這沒啥技術含量啊?”
钰熙似乎不太滿意我的答案,盤起手點了三下腳。
“你看着辦吧,白癡!”
然後她扭頭就走了,沒錯,似乎是不高興的走了。
我傻乎乎的立在原地,就像Q版的櫻木,倆眼變成了豆豆,還啷當着一咕嘟鼻涕。我撓了撓後腦勺,又嘟囔了句——什麼還錢,還什麼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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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說一會兒籃球隊打比賽,和什麼翼中學,啧,聽起來像二次元的。”
聽到這句話時,我正在伏案苦讀,重複念着氮氧氟氖鈉鎂鋁,氮氧氟氖鈉鎂鋁,氮氧氟氖大美女……
打比賽……我是有多久沒關注校隊的動态了,自打去年頭也不回的走,我便告訴自己初三的日子籃球不再有,即便不經意的拍起球,也隻會在晚自習後自己和自己頂牛。轉着的筆掉在了桌上,我沒有再拾起,索性盤起胳膊抻抻腿。一秒鐘後,我扭頭看了看窗外,天不錯的樣子,今兒組織練習賽還真是選對了時候。
“猩猩老隊長,不對,老猩猩隊長,您老人家望眼欲穿什麼呢?”
“曾幾何時,哥是流川一樣的存在好嗎,怎麼到你這兒成了赤木了。”
“超濃縮版的流川嗎,人家流川可是用來帥的,你……少了h和a,又變了個音調吧,哈哈哈。”
“熊孩子,你就拿我當羊肉涮吧。”
“咳咳,先生,您是含蓄的約本小姐吃飯嗎,嗯,好的,這個天兒來點火鍋還是不錯的,羊肋卷來兩份。”
還是沒句正經話,我們钰熙貧起來誰人能敵啊。
“你不去看看嗎?”
“有點懶得動彈。”
“真不去嗎?”
還沒待我回答,钰熙一挑眉毛,壞笑着留給我個背影。
“那姐可看帥哥去了,聽說有個叫靂可的,帥的一塌糊塗!”
钰熙的意思我明白,她是想跟我說别這麼矯情連校隊的球都不看了。選擇學習的路,不等于籃球就此退出了生活,況且,它壓根就沒真正退出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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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籃球算個球啊,就這麼着吧,哥要繼續啃書了。”
“唉?什麼叫籃球算個球,籃球本來就是個球啊,哈哈。”
我自顧自的嘟囔着,然後再次把目光移向練習冊,随意的翻了一頁,很沒質量的瞅起來。
“等等,剛才我是不是遺漏了什麼……翼中學……靂……靂可!”
我嘞個天,最近真是學習學二了,這麼重要的信息竟然沒識别出來。剛剛就覺得這校名不止于奇葩,好像在哪兒見過,好吧,能沒見過嗎。靂可,三年不見,但願你小子能讓我繼續刮目相看,哈哈。
故事,
要從某盞明媚的盛夏說起。
我們還都是孩子吧,
不大的孩子。
小姑娘撐着油紙傘,
歡笑攢在不寬的巷子。
忽然,她笑着轉身,
對追逐的傻小子們說:
你們四個,
新的校園,
不再有熟悉的你,你,你,你。
慌了神兒的少年們,
相顧,
假裝無言。
“打場球吧,拿出你們的本事。”
再見小姑娘,
她穿着寬大的T,
歪戴的帽子诠釋着俏皮。
“你好,翼小學的籃球部經理。”
傻小子們掖住興奮,
說的很正經。
就像宮城見了彩子。
其實就這麼回事兒——小學那會兒,我、嘉睿、大衛和光哥四個熊孩子想和同一個小姑娘做朋友,整天跟人家後面屁颠屁颠的。五年級夏,小姑娘轉學了,我們四個很沮喪,爾後學着宮城的樣子,嘟囔着“至少我們還有籃球”。忘了幾個月後,光哥突然接到電話,那頭是小姑娘的聲音。
“約嗎?”
“球場等你。”
打球的部分不是重點,隻說一句——靂可這家夥有兩把刷子,體兒太變态了。
為什麼打給了光哥?哪個智者曾經說過:傻人有傻福呗。呵呵,貌似沒有更科學的解釋了,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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吐口氣,瞥下嘴,合上書,别矯情了,目的地球場,走起。
我抄着手站在去往球場的石階上,看着藍色的綠色的家夥們從球場的一端奔向另外一端,又從另外一端奔回。離得有點遠,聽不清這幫饑餓的家夥在喊什麼,聽不清又有什麼關系呢,我猜不出個八九不離十嗎。
饑餓?沒錯,他們确是對勝利充滿了饑餓感。你看,這球救得也太拼了,直接把自己扔到了替補席,有點可惜,手指和球皮的接觸面有點小,再多那麼一點點,這個球就救回來了。
“老大,你來救場嗎!”
嘉睿擎着可樂,一路小跑下着階梯。
“哈哈,有老對手,别被虐得找不着北啊。”
靂可也是嘉睿的對手沒錯啊。
“老大,你站在風口還不知道嗎,今兒個風往北吹啊。”
嘉睿邊說邊跑向球場,我見他舉起了雙手,一手斜握着可樂,一手向我比劃着“comeonboy”的手勢。
我哈哈笑了兩聲,果斷從口袋中伸出躲避寒冷的手,邁開步子朝球場走去。
“昊澤來了,有戲看了。”
“他不是退出了嗎,被打花了坐不住了?”
“昊澤,上啊,虐回來,别客氣。”
很久沒這待遇了,感覺像重回了聚光燈下,萬千關注于一身,大家等待你的瘋狂演出,等待你演出到瘋狂。
不過話說回來,球隊現在水準着實有點凹——21:50,主隊在前。據我剛才觀察,翼中學雖然有靂可這個魔鬼筋肉的家夥坐鎮,但整體實力和31中沒有可比性,甚至和去年的我們也相差了不止一個檔次。
哎,這家夥還是沒學會收斂他那張揚的性子,一個飄逸的底線跳投後,竟得意的跑向了左邊的觀衆,還擺出雙槍老太婆開槍的架勢。這一跑不要緊,我被發現了。
“裁判,暫停,打完這回合,暫停!”
靂可瞪了我一秒鐘,一如剛剛走向球場的我,哈哈笑了兩聲,便着急的朝裁判喊了話。
“一會兒聊。”
好吧,這家夥喊暫停純是為了聊會兒天,教練也不管管嗎?
易琛answer了一球後,比賽進入暫停時間。靂可慢條斯理的小跑向我,同時朝他們替補席看水桶的小夥子示意拿盒煙來,還不忘咋呼一句“快點!”
“哈哈,你個蠢貨怎麼在這兒?”
“熊玩意兒,張嘴就不說人話!”
理一下順序,他說我是蠢貨,我說他是熊玩意兒。
“怎麼着啊,初中就告老還鄉了,有點早吧。”
“再早幾個月,興許咱哥倆還能比劃比劃。不過,我看你沒啥長進啊,哈哈。”
“喂,喂,你看看記分牌,哥倒是希望有個有長進的來教教哥啊。”
“快行了吧吭,你看天空,輕舞飛揚過一頭牛來!”
“淨整些沒用的,哎,你不上場,真沒意思。”
說罷,這家夥一攤手,嘴快撇到了耳朵根。我倒沒什麼,三年前就習慣了這沒收斂的性子,但觀衆席一時間瘋了。
“昊澤!昊澤!昊澤!”
沒錯,就是你想象的那種場面,一圈觀衆揮着拳頭,開始高喊我的名字,越來越整齊,越來越有力。
我扭頭瞄了一眼教練,卻發現這小哥兒也正盤着手瞄着我,是非之地不宜久留啊。
“開始了,趕緊上場吧你,下回咱再叙,我有事兒出去趟。”
說走,咱就走,抄起口袋不揮手啊。上面這句用唱的,感覺很有質感。
“嗯?抽根兒煙啊,不是,你還沒學會抽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