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5
“飽飽啦,咱們幹點兒什麼呢?”
筱汐摸了摸肚子。
“寶寶,什麼寶寶?”
我一臉問号,撓着頭問筱汐。
“不是寶寶,是飽飽。吃過飯,飽,飽啦,OK?”
“吓我一跳,哎呦我的小心髒啊。”
我扮着鬼臉做癱倒狀,筱汐上來就對我一頓“狠捶”。
“不鬧,我得先教育教育你。”
我坐直了身子,捋了捋頭發,擺出一張正經兒臉。
“洗耳恭聽,您說。”
筱汐倒也配合我,嗯,這小孩兒挺懂事兒的。
“咱倆才剛認識了幾個小時,你怎麼就能跟着我回家呢,萬一我是壞人怎麼辦?”
我稍稍一撇嘴,輕輕一橫眉,表示這句話有不少教育的成分。
“因為是你我才來的好不好。除了你,我可沒和别的男生聊過這麼久,更沒去過男生家。”
筱汐把手墊在腦後,抿起嘴挑了挑眉毛。
“花姐不止一次給我講過你和紐約女孩兒的故事,她說每每你絮叨對紐約女孩兒的想念,都像個傻瓜,傻到了頂點就會哭的稀裡嘩啦。”
“啊?花姐這家夥我真……”
“所以,我覺得你是個重感情的人,是個好人。”
“好吧,這話在理兒!嗯,有眼光,判斷的很準,哈哈。”
“少來了你。”
我打開一罐芒果汁遞給筱汐,筱汐笑着對我說謝謝。
“但我爸爸不放心,怕我遇到壞人,所以早上沒叫我。”
“咿,自己沒起來推到叔叔身上。”
“真的,我叫他叫我的。結果他不但沒叫我,還非要跟着來,說得來看看。”
“喔,就是和你說話的中年人,早知道我上前問一句叔叔過年好了。怎麼樣,看着還滿意嗎?”
“嗯……見了你他再次囑咐我,要提高警惕!”
……
我又一次誇張的倒在了沙發上,還同步自帶配音“我倒”。
206
我們盤着腳窩在沙發裡,從兒時的趣聞聊到眼下的點滴,從蹩腳的浪漫聊到正經的胡鬧,我們好像在補習十七年寫沒完的日記,分享着那些年最美的笑和最火的料。
“筱汐,我們真的昨天才認識嗎?”
我皺了皺眉,做柯南思考狀。
“你想說很神奇嗎,嗯,我也覺得。昨天之前我們還是陌生人,今天竟貓在一張沙發裡,笑成這樣。”
“你又搶我台詞。不過說真的,謝謝你。”
說這話時,我的眼神秒變的深邃。
“謝我什麼,給你做早餐嗎,還是陪你過年?嗯,我确實很偉大的樣子。”
筱汐沖我笑着,笑得還是那麼暖。
“中午咱們不在家吃了吧,大過年的,我得帶你去吃點好的,要不叔叔阿姨看你瘦了,不得打我啊。”
“哪有一天就瘦的,要是跟你一天就能瘦一天,我跟定你!”
“哈哈,這話我可當真了啊,我要變身壞人了喔。”
我假裝伸出魔爪,筱汐趕緊抓起一個抱枕,朝我扔了過來。
我說石頭剪子布決定吧,你輸了就聽我的咱去杉詩,你赢了也不聽你的咱還是去杉詩。
筱汐說我想省錢在家吃,但好像扭不過你,好吧好吧咱們去杉詩。
之所以想去杉詩找糧食,是因為城市的大年初一,餐館一多半是歇業的,開門的也就各種快餐譬如肯德基。
初中那會兒整天在杉詩走,哪能不濕鞋啊,我知道有一家很别緻的小店,節假日都會開門,老闆三十來歲蓄着小胡子,像個生活的詩人,活的孤單卻美好,最純粹的英式炸雞,他說那是忘不掉的味道。
“哇,這家店好有調調……原來你們常來嗎?”
“哇,然而并沒有。”
“騙人,來了就來了嘛,害什麼羞啊。”
“真沒來過,我是單戀啊,你忘了。”
“你要約她來一次,可能就不會錯過了,哎,年輕人。”
我們點了炸雞和漢堡,奶茶和雪碧。筱汐說天呐我們第一次出來吃飯我竟點了漢堡,吃相會不會很誇張,你會不會受不了。我說沒關系我們又不是認識一兩天,都認識一年了還裝什麼矜持。筱汐說誰裝了誰裝了,我說你看少了一組,證明你都不緊張,好好吃吧要不要再來份薯條?
“幹杯,新年快樂!”
“幹杯!”
我們一直輕蕩着長得像秋千的長椅,我擡頭望了一眼五彩的永生花,發現它們正随風舞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