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邊湖田灣裡,沈清并不是故意沒有接通林瑞的電話,隻是手機被駱庭琛收去好幾天了。
浣風錄是他接的,什麼都是他談的。
甚至現在沈清的護照身份證全都在駱庭琛的手裡,她像一個泥娃娃一樣被駱庭琛随意玩弄。
而她自己連發表意見的權利都沒有,駱庭城就像是編劇一樣随意安排劇情裡人物的人生。
“駱庭琛,把手機給我,我再說最後一次。”
沈清憋着一口氣,費足了勁才從口中吐出這已經說了無數次的話。
自從上次從醫院回來,她就被駱庭琛看得死死的,做什麼都有人監視,駱庭琛收了她的一個可以和外界聯系的通訊儀器,把她看管在湖田灣。
甚至她吃什麼,喝什麼,幾點鐘睡覺,幾點鐘看書,幾點鐘聽音樂都安排的好好的,沈清覺得自己完全活成了金絲籠裡沒有靈魂的金絲雀。
她的心中壓了太多的東西,有怨恨、有委屈、有憤怒,但是她都不曾在駱庭琛跟前發作過,每一次在咆哮的邊緣她都能很好的按下那種欲望,用一種極其疏離的語氣跟駱庭琛說話。
可現在,她不想這樣了。
坐在沙發上的駱庭琛,手裡拿着浣風錄的劇本,仔細看着,自動忽略了沈清的警告。
這樣的熟視無睹已經不是第一次。
沈清怒氣沖沖地跑到洗手間端起一盆子涼水就往駱庭琛身上澆去。
一盆涼水就這樣從駱庭琛的頭上傾瀉而下,水珠壓塌了駱庭琛搭理的好端端的發型,白色的襯衫映着他堅實的兇膛,水順着西褲嘩啦啦地往下滴。
駱庭琛拿手抹掉臉上的水,撸起了袖子,依舊沒有理會沈清,而是往浴室走去。
“駱庭琛,你到底要怎樣啊?你還想要我怎樣?你剝奪了我的一切甚至連最後一點自由都要剝奪嗎?是不是我死了你才會滿意?”沈清失控沖着駱庭琛的背影哭喊,她真的快瘋掉了。
一個死字,讓前面的人終于停了下來。
上次林瑞對他說的一番話,讓他心中敲起了警鐘,把一些情況描述給心理醫生的時候,他連說話都是打着顫,最後醫生告訴他,沈清有自殺傾向。
所以他才一直什麼都不管不顧陪着她,為了讓她換個心情,特意費盡心思給她接了浣風錄。
可是這一切……
隻有他自己知道。
“手機電腦我會讓人給你送過來,早上浣風錄演員見面,時間地址我會發給你,到時候有人來接你,以後拍戲你就自由了。”
駱庭琛折轉回來,連正眼都沒有瞧上沈清一眼,就拿起了自己的西裝外套往外走去。
沈清無力地靠在沙發上,她永遠都猜不透駱庭琛會做什麼。
他母親的死的确跟自己有關,如果當初她早點叫了120,他的母親就不會死,她也不用和駱庭琛糾纏這麼多年。
可是哪有如果,還有三年,她的債就還清了。
擦掉淚水,沈清站在落地窗前看着駱庭琛對身後的人交代事情,然後驅車而去。
現在她隻盼着時間能過得快一點,好讓她早早地進了劇組,早早地結束這場孽緣。
轉過身去沈清看見了駱庭琛剛剛手中翻閱的劇本,駱庭琛竟然把劇本保護地很好,隻有邊緣部分濺到一絲絲的水花,其它地方仍是幹燥的。
說不清現在是什麼感覺,接都已經接了這部戲,她隻能好好地去飾演。
第二天,駱庭琛派人把她的東西換給了她,還送她去了杜行舟的工作室。
到達工作室的時候,已經來了不少人,但都有些面生,簡單的打好招呼以後,沈清便坐在了角落裡給林瑞發了個消息。
熬夜熬習慣的林瑞,盡管一夜都沒怎麼睡好,看起來還是異常精神,看着江景琰換了藥,輸了液她才安心地過來,還把Jason留在了那裡做看護。
可誰知道這走到門口竟然遇見了邵澤天。
鑒于昨天的事情,林瑞很怕這人又耍起無賴,隻好視若無睹,大步的往工作室裡走去。
“林瑞,你怎麼這麼沒禮貌,看見同行和鄰居連個招呼也不打,這也太過分了!”邵澤天跟在林瑞後面臉不紅氣不喘地控訴,他可是專門來等着林瑞的。
林瑞沉默,繼續走。
“别介啊,好歹我們馬上要合作了,增進增進感情也是好的不是嗎?”
“你做什麼不理我啊,不就是欠你錢嗎?小氣鬼,跟某人一樣樣……”
林瑞停下了腳步,摘掉墨鏡,直愣愣地盯着邵澤天,“現金。”
邵澤天差點沒有被自己的口水給嗆着,這麼多錢要現金,要就要,誰怕誰,回頭他換成硬币全都給她。
轉眼間就來到了工作室,林瑞友善地跟在座的人打招呼,而邵澤天則是立馬換上了一副謙謙君子的模樣。
問候完畢,林瑞坐到了沈清身邊。
“你這是準備出山了?”林瑞小聲地在沈清耳邊問道。
“出了,再不出怎麼跟你演千年對頭……我可是樂此不疲,還能天天蹭你的熱點,保不準哪天就火了。”
“是嗎?那祝你早日成功,好讓我也享受一下蹭熱度是什麼感覺。”
“你就不能對我客氣點,好歹我們也是共患難的。”沈清佯裝控訴。
林瑞換了個坐姿,然後調侃道,“行啊,你先把咱們這這死對頭的标簽給撕了,我讓你怼回來。”
沈清白了林瑞一眼,眼神便落在了邵澤天身上。
“看看我們粉絲的國民男朋友,這善于言談的本事可不是一般人能學得來的。”
順着沈清的目光看去,邵澤天好像天生就是人群中最耀眼的那個,一個人逗地一大桌子人都笑了起來。
忽地,門開了,杜行舟走了進來。
這是林瑞第二次見杜行舟,較上次而言,這一次的他要更加的随和一些,但隻限于穿着上,臉上依舊是面無表情。
杜行舟侃侃而談,談到自己對這部作品的看重,也談到自己對大家的期待,更是談到後期拍攝的過程可能會很辛苦。
簡簡單單地一場演員相識會和一場簽約見面會持續了三個小時便早早的結束。
接下來便是官方預告和開機儀式。
一心擔憂江景琰胳膊上的傷口,林瑞一結束便告辭了。
剛走到門口,一個嬌小地身影就撲了上來。
“瑞瑞姐,我回來了……”
林瑞一聽聲音就認出來來人,這個讓人操心的小姑娘終于結束了她的旅程回到了自己身邊。
“喲我們的燦燦小公舉終于舍得回來了?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不提前說一聲我好去接你?”林瑞推開燦燦,揉了揉她的短發。
燦燦也不過是個剛滿20歲的小姑娘,她奶奶去世以後,她便執意跟着自己,在這個世界上林瑞怕是她最後一個親人。
聽燦燦奶奶說,燦燦是她在垃圾堆旁邊撿來的孩子,一手把她拉扯大,這孩子聰明可愛善良,但就是不願意去上學。
“才不要呢!”燦燦退出林瑞的懷抱,拉着她往保姆車走,“我在網上看見你的新聞吓得心驚肉跳,偏偏那幾天我身份證又丢了,所以一時才沒有趕回來。瑞瑞姐你有沒有受傷?那個歹徒有沒有傷到你?”
說到這裡,林瑞有片刻的恍惚,為了讓自己忽略那個持刀男的事情她都不怎麼去看網上消息,更不知道外面是怎麼傳的。
怔了好一會,感受到燦燦的再三呼喚,她才回過神,“我這不是好好的嗎?你啊,回來的真是時候,再不回來我就要讓Jason把你抓回來了,我接了一部新戲,接下來可能要辛苦你一點。”
助理這工作說輕松也輕松,說累也累,燦燦跟着她雖然她心疼她好多事情自己都可以做,但是也避免不了被人對她有個心眼。
這丫頭從始至終沒有抱怨過不說,還樂此不疲。
幸好她夠開朗,每次都和劇組的人打成一片。
“好呀好呀,這樣我就可以繼續去劇組玩兒了。”
“這次可不行,這次的導演是一個很嚴肅的人,他對劇組工作人員有很高的要求,到時候你一定要多多小心,知道嗎?”林瑞很是嚴肅的叮囑燦燦,她一定要從一開始就掐斷燦燦以前一樣的思維。
這樣,以後才不會被人抓住小辮子。
燦燦似懂非懂地點點頭,便開始興緻沖沖地拿出手機給林瑞看自己出去遊玩的照片。
每一張照片上都是一個燦爛的小戀,或者一個萌到心化的動物,抑或是精緻的物件。
“瑞瑞姐,我那個時候丢了身份證有個男人幫了我,那個男人可帥了,又紳士,我給你看照片。”說起這個幫過她的男人,燦燦的臉上就像瞬時綻放了煙花一樣,笑得十分絢爛。
她認真而又期待地翻閱手機試圖找到那個男人的照片。
林瑞啞然失笑,對于燦燦她真的是跟妹妹一樣寵着。
可惜,那些有着皿緣關系的人,卻和她針鋒相對。
若是林雪也對她像大姐姐一樣真心對待,或許她也會像維護燦燦一樣維護她。
可是,這根本就是妄想。
一個連自己母親都要算計的人,她是不會有任何一點點的心軟和憐憫。
“嗡嗡嗡……”
林瑞手機響了起來,卻是一個陌生的電話。
這個号碼知道的人一項很少,沒有過多懷疑林瑞便接通了。
接通之後,對面卻沒有人說話。
林瑞嘗試性的問候了幾句,依舊沒有人,隻有一些很輕微的“咚咚聲”。
就像,像石頭有規律敲打地面的聲音一樣。
林瑞有些莫名其妙,讓她以為自己的私人号出了問題。
“燦燦,回頭讓Jason給我找個新的手機号碼,把這個号注銷了。”林瑞關掉手機,扭頭看着燦燦,她還在認真的翻那個人的照片。
“瑞瑞姐,我現在找不到了,明明拍了的,還存了,等找到給你看哈,你說的号碼的事我聽見了,回頭我就跟Jason哥說,今天還是他讓我來直接找你的。”
車子很快就到了醫院,從地下停車場去往病房的途中,林瑞特地繞到了沈美玲的病房,看了幾眼,來到了護士站。
“怎麼樣了情況?”林瑞想了一會兒還是問出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