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林瑞說你在學習,是嗎?”杜行舟率先打破了這詭異又尴尬地場面。
燦燦這才擡起頭抿着嘴看着杜行舟,杜行舟今天穿了一件灰色的大衣,顯得他的五官跟雕刻的似的,好看極了。
恍恍惚惚出了以下神,燦燦局促地答道:“是的。”
“很不錯。你看起來年齡也不大,劇組畢竟是一灘渾水,稍有不慎就會犯錯,趁着年輕多學習一些是一個不錯的選擇。能看你這樣,我很高興。”杜行舟面帶微笑地對燦燦說道。
被杜行舟這樣一肯定,燦燦整個人都跟中了彩票一樣亮了起來。
“謝謝導演,我會好好努力的。我今天去就是報名去的,雖然我知道自己天分不高,而且又笨,但是我是真的很想考學,我是一定不會放棄的。”燦燦猶如一個高考前宣讀自己夢想的孩子一樣,充滿地自信和堅定。
杜行舟被燦燦的樣子逗笑了,問道:“哪有人這麼诋毀自己的,凡事都可以勤能補拙的,你多努力一點卻填你沒有的天分,力到了,到時候結果也不會差的,對了你想學什麼?”
“編劇。我要學編劇,寫出好的劇本。”燦燦不假思索地回答道,隻是有所保留地沒有說出最後一句。
寫出好的劇本,給你拍。
她學習的目标就是為了和杜行舟并肩而立,就算不能也要朝着這個方向努力奔跑。
“編……劇?”杜行舟驚訝地問道,一時陷入了沉默,他盯着燦燦,燦燦眼眶裡閃爍的光芒,尖銳而又熱烈地刺痛了他的心。
曾經也有這麼一個人善良、天真,也是這麼的充滿朝氣,驅散了他人生中最灰暗地迷霧,可是最後卻隻留下了一部《浣風錄》離他永遠離去,他失去了最愛的人,卻什麼也做不了,甚至連冤屈都無處可訴,隻因為那是一場幫派鬥争。
心底被掩藏地潰爛傷疤,此刻仿佛被人拿着剪刀挑起來一樣,皿色模糊。
“導演,你不喜歡嗎?”燦燦小心翼翼地問道。
若是杜行舟不喜歡,她不就做了無用功?
“沒有。很好。”杜行舟反應過來,端起桌上的水杯,咕咚喝了一大口,放下杯子,杜行舟又問,“對了,聽說林瑞不太舒服,你知道是怎麼回事嗎?劇組裡的人都很擔心她。”
“啊?瑞瑞姐啊,醫生說她需要靜養,她在靜養,對靜養。”燦燦摸摸耳朵,避開了杜行舟的直視。
“看你這樣子,是知道林瑞在哪了。”杜行舟打趣道。
“不知道,我最近都在學習,瑞瑞姐讓我好好學習。”燦燦被杜行舟盯得心裡發慌,但是還是沒有告訴杜行舟林瑞的消息。
“你怕什麼?我就問問看,你要是不知道也沒關系,既然你這麼愛學習,我就不浪費你時間了,你要去哪兒?我送你去。”杜行舟說着就站了起來。
“不用,不用,導演你是大忙人,我自己可以回去。”燦燦連忙拒絕了杜行舟。
這一送就露餡了,可不是?
她本就不太擅長說謊,現在又是對杜行舟說謊,這不光是心裡,就是嗓子眼都跟貓爪撓的一樣難受。
“我既然說科儀送你,就是不急,有時間,走吧。”杜行舟這種大男子主義的霸道情懷若是擱在平時,燦燦鐵定高興地能跳起來。
但是現在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隻能跟在杜行舟後面悶悶地跟了出去。
杜行舟都上了車,燦燦還在門口站着猶猶豫豫不動。
“你站在那兒做什麼?再不上來,天都要黑了。”杜行舟打開車窗,隔着車門對燦燦喊道。
燦燦拿出手機一看,立馬鑽上了後座。
再晚半個小時,這回到村子裡的最後一班車就沒有了。
見燦燦上了車,杜行舟才露出了笑容,
“你要去哪兒?”
“我……”燦燦現在糾結到不行,若是說去車站,杜行舟肯定會發現什麼不對勁,可是不說,這繞來繞去她鐵定又趕不上最後一班車。
本來隻是想和杜行舟說幾句話就安心了,卻沒有想到這樣磨磨蹭蹭地浪費了一兩個小時。
現在她簡直後悔地都想吃後悔藥了。
“你該不會是連自己去哪兒都不知道吧?”杜行舟故意問道。
燦燦一聽也紅了臉,最後說:“客運車站。”
或許,杜行舟隻是簡單地想問候一下林瑞,也不會做什麼。
再說了,即使杜行舟知道她去車站,也不一定知道她去車站做什麼啊。
“你要去車站?”杜行舟順着話問道。
“是啊,我最近學習都在一個姐姐家裡,她剛考上嘛,能幫我很多。”燦燦說完就看向了窗外,心裡卻祈禱着杜行舟不要再問了。
若是再問下去,她真的不知道怎麼回答。
杜行舟仿佛聽見了燦燦的心聲一樣,這是笑了一下,便不再多說。
這短短二十多分鐘的路程,燦燦坐在後座,如坐針氈。
匆匆下了車,燦燦就看見客運站的那最後一班車從那邊的出口開走,她追了半天也沒追上。
“怎麼辦?回不去了。”燦燦沮喪地弓着身子,拄着膝蓋直喘氣。
沒過一會,杜行舟就把車子停在了燦燦的身邊。
“上來吧,我送你去。”杜行舟再一次給燦燦抛出了橄榄枝。
燦燦這一次果斷地上了車。
因為根本沒有的士會去那個村子。
“導演,您能不能幫我追上剛剛那輛車,它在路上有好幾個站。”燦燦帶着祈求地語氣看着杜行舟。
“不能。”杜行舟很果斷地拒絕了燦燦,見燦燦愣住,又笑着說,“既然你都上了我的車,我就把你安全地送到家,要不然林瑞要是知道了,肯定會怨我的。再者,傳到劇組裡,我也不好做。”
燦燦不禁低下了頭,跟杜行舟說出一個地點之後就扭頭看向窗外。
原來,杜行舟之所以送她隻是因為面子。
多多少少燦燦都有些失望,她一言不發地看着窗外的景色快速地往後退。
剛剛随口說的那個地點也不過是大巴車的終點站,到時候她随便攔個小摩托坐回去就好了。
這樣一來杜行舟依然不知道她是和林瑞在一起。
可是她根本不知道,杜行舟今天就是為了林瑞的蹤迹來的,什麼探望都隻是一套敷衍人的說辭。
杜行舟把燦燦送到了燦燦說的地點,在燦燦下車之前跟燦燦說:“你要是能聯系上林瑞你就讓她給我打個電話,有些關于劇本很重要的問題需要跟她商量一下,比較急。路上注意安全。”
燦燦下了車,看着杜行舟消失在轉角。
杜行舟其實并沒有走,隻是把車停在了背地裡,路邊上給了一個小哥幾百塊錢,讓小哥把摩托車借給了杜行舟。
于是杜行舟跟着燦燦來到了林瑞住的地方,再三确定是林瑞之後,杜行舟離開了村子。
杜行舟現在知道了林瑞的藏身之地,直接把消息給了威廉姆。
威廉姆轉而又讓杜行舟把林瑞的消息告訴了彼得潘,還特意強調了江景琰不在榕城的這一事實。
得到這個消息的杜行舟好似在絕望地懸崖跟前,有人給他伸出一座橋一樣。
他在威廉姆的背後幫助下成功地找到了林瑞所在地把林瑞給綁了。
是真的綁架了。
林瑞因為在家裡憋得難受,就喜歡在村子裡随便轉轉,但是這一次卻轉到一半被人給敲暈了。
彼得潘之所以綁林瑞,不是為了傷害她,隻是想逼着秋老爺子交出他心心念念地那副畫而已。
于是他再把林瑞帶到一個威廉姆輾轉為他提供地海邊小屋之後就明目張膽地給秋老爺子和秋玟打了電話,讓秋老爺子帶着畫第二天晚上去崖頂一手交畫,一手交人。
彼得潘還三令五申不許報警,要不然就讓秋老爺子見不到曾外孫。
他也不想這樣做,這種下下策他本不該用的,但是到了這個地步,什麼原則,什麼君子都是狗屁。
他一定要趁着江景琰還沒有回來把畫拿到手。
江景琰能否拿到那副畫他早就不指望了,就算他拿到了,也早就錯過了申訴期。
他等不了。
而林瑞被綁的那天晚上,正是江景琰着手救母的那晚。
為了行動方便,他把手機都放在了家裡沒有攜帶出去,帶着一幫子人和被綁地江世國來到了NR國際大樓。
一路直達樓中樓地最後一道束縛――瞳孔鎖跟前。
“把門打開,要不然我不介意在這裡把你的眼珠子給挖出來,我一樣開得了,叔叔,不要再垂死掙紮了,伯爵大人是不會來救你的。”江景琰手中的槍直指江世國的太陽穴,最後一句話直接澆滅了江世國最後的希望。
江世國盡管掙紮不已,但還是被迫地睜大了眼睛。
瞳孔密碼的那道門随着一聲“掃描成功”緩緩向兩邊退去。
晚風一個用力就把江世國給踹了進去,來作為試探看看裡面有沒有什麼機關。
江世國被這樣踹進去直接滑出去好遠,晚風這一腳是用盡了力氣。
“老狐狸,要不是你還有點用,我真特麼想一顆子丹蹦了你!”晚風給手中的那隻銀色的物件上了膛,直接對準了江世國的腦袋。
“先幹正事。”江景琰抓住了晚風的手,“今天過了有的是機會讓你發洩。”
晚風不甘心,直接上去又踢了江世國兩腳,指着身後一個人說:“好好看着他。”
“是,晚風少爺。”
江景琰帶着晚風兩人小心地往裡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