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一見“奇棍”起了效果,趁着周圍的狂信徒還未反應過來,趕緊招呼羽靈道:“快出手!”
羽靈自然早已準備完畢,聞言,劍指一揮,鳴雷劍伴随着一道炫目的電光從劍鞘中飛起,淩空擊向已僵立不動的黑袍執事。
結果自然不會出什麼意外,為了使輸出最大化,羽靈甚至直接用出了武器附帶的技能,鳴雷,劍光暴漲,利落地劃過了敵人的身軀。
黑袍執事的右手原本擡在身前,接取長棍的位置,此時被雷屬性劍氣直穿而過,整條右臂竟然從根部被一舉截斷,墜落在了地上。這次迅猛的攻擊甚至未帶起多少鮮皿,因為在傷口露出的刹那,狂暴的雷霆之力便已将該處皿肉烤得焦黑,空氣中發散出一股奇異的焦糊味。
江南也沒有落後,回棍就是一記重擊,雖然沒有再觸發眩暈效果,但也讓對方的腦袋結結實實地挨了一下,鬥篷滑落了下來,露出一張蠟黃,布滿皺紋的臉,此時這張臉上展現的卻是驚異的表情。
江南正想再次揮棍,卻瞥見一道雷光在空中打了個轉,從黑袍執事的身後襲來,忙側身一躍,鳴雷劍自執事的背後穿入,在他的腹部當當正正地刺出了一個碗口大的皿洞,場面慘不忍睹。不過羽靈之前一直帶着緊張的情緒,此時是含怒而發,自然不會手下留情。
前後不過五秒的時間,在二人全力施為之下,敵人的氣皿值一降再降,恢複了行動力後,竟隻餘三分之一,還倒黴地被附上了麻痹的效果,動作間頗有些不自然。而且少了一隻手臂,黑袍執事的一身修為十去七八,駭得亡魂皆冒,也不敢立即複仇,破損的黑袍在臉上一遮,原地騰起一道黑色的氣息。江南一棍捅出,卻捅了個空,隻打散了一團煙霧。
擡眼望去,隻見那黑袍執事使出了一個簡單的遁術,人已脫離了巷口的戰團,頭也不回地朝後奔去。江南見他逃往的正是古旗亭的方向,便暫時止住了想要追擊的羽靈,道:“我們一時半會兒也殺不死他,古旗亭應當是這個邪教的一個據點,甚至是總壇所在。你若直接追上去,陷入了敵人的包圍,恐怕難以脫身。”
“可是,”羽靈不甘道,“那萬一他去搬救兵來,我們豈不是也有麻煩。”
江南道:“那事再說吧。看看四周,麻煩已經上身了。”
羽靈停步四顧,隻見原先如幽靈般徘徊于附近的狂信徒,竟都用怨毒的目光注視着二人,一步一步,緩緩地逼了上來。此情此景,不知為何使她的腦海中浮現出喪屍圍城的畫面,頓時不寒而栗。
江南皺了皺眉,飛速地估計了一下将他們列為攻擊目标的“人”的數量,竟已隐隐突破了二十之數。雖然他早已預料到了這種情況的發生,但身在如此規模的包圍圈中,實打實地與之拼殺顯然是不可取的。因為狂信徒的等級雖算不上多高,卻也比自己提升了一個階段,以二人目前的修為水平,若是陷在人群之中,隻有力竭而死一途。因此,必然要想出一條對策。
但他也不是天機星下凡,處處算無遺策。此時,江南的腦中就一片空白,毫無頭緒可言。看着身旁羽靈一臉緊張地捏着手中的長劍,恐怕比他還要不如,也沒什麼好指望的了。
江南輕歎了口氣,環顧四周,忽然眼前一亮,因為他發現包圍圈竟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嚴密,仍然存在一處明顯的疏漏。
似乎對于這些信徒來說,黑袍執事是一個相當具有威懾力的角色,因此當其在場時,周圍的狂信徒都下意識地不與之靠近,而是遠遠避開了此處。當執事狼狽逃離之後,不知是威脅的消除,還是有針對性的呼喚,這些如同行屍走肉般的人才逐漸圍了上來。不過相對而言,執事離去的方向上,依然是敵人較稀少的區域,江南略微一思索,覺得己方的二人此時除了沿着執事的道路退走,似乎已無法拯救渺茫的生機。
因此,江南當機立斷,說道:“我們也往古旗亭的方向殺出去。”
羽靈有些愣神,剛剛還說不去,為何此時反倒要往龍潭虎穴中闖,江南卻已來不及解釋,隻得抓住她的手臂,拔腿就走。驟然被扯住手臂,羽靈竟又是一怔,也沒及時作出反應。江南拉扯着一個拖油瓶,速度自然不快,剛走出巷口,回頭一看,已有兩名狂信徒靠到了二人面前,盡管修為等級也不算很低劣,卻不見他們使用什麼功法道術,反而和街口流氓打架一般,雙臂一伸便撲了上來,嘴裡還高聲呼道:“法相無生,護佑我身!”
眼見着他們就要撲到羽靈的身上,江南猛地發力,将少女扯到了自己這邊,兩名敵人也撲了個空。他們還想從地上爬起接着進攻,江南卻松開羽靈,雙手合力提起長棍,一人賞了一記重擊,他們竟都被砸倒在了地上,一時半會兒掙紮着爬不起來。
看到這兩人的狼狽樣,即使身處敵對,江南也着實有些哭笑不得,隻得歎道邪教雖然愚弄了人的神智,以達到任意操縱的目的,卻也使其喪失了身為人的活力與靈動。
不過對敵人的無謂同情通常是愚蠢的标志,這對江南來說卻是件好事,他趕忙趁此機會,和羽靈一同撤入了通往古旗亭的巷子中。
羽靈也穩下了心神,不禁有些羞愧于自己方才的失态,因此抿緊了嘴唇,握着長劍的手直發狠。
江南退出幾步,回頭對羽靈道:“你幫我觀察巷内另一方向的動靜,我先想辦法應付一下這邊的敵人。”
羽靈想起自己方才的疑惑,不由問道:“不是說後面是這邪教的據點嗎,我們為何反而要自投羅網呢。”
江南心中也有些發苦,送死總比立即死要好一些吧,隻得應道:“現在,走一步看一步吧,你總不想被這些喪失神智的瘋子圍殺吧。”
看着眼前踉跄行來的一群像怪物更多過像人的狂信徒,羽靈渾身一個激靈,狠命搖了搖頭。
江南持着長棍,面容堅定地在蜂擁的人流前站定,即使再艱難,他今日卻也要嘗試一番那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氣魄。
伴着數道“法相無生,護佑我身”的呢喃,幾雙手已迎至江南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