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 就當被狗咬了
明明走的時候,說的好好的,一會兒就來接他。可是,現在已經到了亥時,竟是一個人影都沒見着。
大哥哥,難道你已經忘了阿寶。忘了阿寶在等着你嗎?
清澈的眼睛裡浮出陰冷的水光。宵寶瞪着敞開的門扉片刻,赤腳走下床榻。來到屋門口。
既然你已經忘了阿寶。阿寶也就不會再等着你了。
揮手關上房門,熄滅蠟燭。宵寶靜靜在床榻上坐了一會兒,合衣躺下。
耳邊還萦繞着少年的堅定話語。
“阿寶放心。大哥哥,一會兒,一定會來接你的。”
可眼前,孤冷的夜裡,隻有自己一個人輕微的呼吸聲,響徹寂靜的屋子。黑暗的夜色,淹沒了他的視線,似乎在嘲笑他天真,癡傻。
大哥哥,你不該騙我的。
阿寶今生,最憎恨的就是人類的虛僞和欺騙。
原以為,大哥哥和那些人類是不同的。沒想到,你也一樣啊。
空洞的雙眸,被夜色填滿。宵寶緊緊的閉合上眼睛,逼迫自己沉入夢鄉。
或許,在夢境裡面,他才能擁抱住最樸實的溫暖。
素白的幔帳,交疊的身影,撩人的喘息。在紅色燭光的晃動下,映襯的更加煽情。
伴随着幾聲的“漬漬”水聲,從幔帳裡傳出一道溫軟的輕語。
“唔……啊……放開……”
像是溺水的人,終于抓到了救命的稻草。說話人的聲音,帶着濃重的迫切。
“呵呵~”輕笑出聲,望着榻上紅唇半張,臉色绯紅,衣衫不整的少年。花芊妍愉悅的笑出聲。
滋味果真不錯。她的小野貓,真是一顆誘人的果實,引人采摘,品嘗。
現在,隻要淺嘗辄止即刻。等到果實成熟的那一天,她相信品嘗起來會更加美味。
摸着被自己蹂躏的紅腫的唇,花芊妍低低的道,“今天就先放過你。總有一天,我要你乖乖趟在我的身下。”
心情很好的摟住少年的窄腰。頭抵在少年的兇口,聽着那一道道有力的心跳。花芊妍無比舒心的睡了過去。
清晨,太陽早早的升起,毫不吝啬的釋放着自己的光與熱。金色的陽光,透過窗隙,投映在白色的帷幔上,形成一道微妙的光影。
“唔~”兇口有些悶。似乎被什麼沉重的東西壓着。
朦朦胧胧的從夢中轉醒,肖璟有些迷茫的雙眼放空。
昨晚,似乎做了個非常不好的夢。夢裡,似乎有人……在對他做那樣的事。
腦海裡一道白光迸現,驅散腦海裡的朦胧。
那不是夢。那是真的。
交織的呼吸,勾纏的舌尖,漬漬的水聲。一切都透着情/色的味道。
花,芊,妍……
雙拳緊握,低垂下眼簾。兇口處那顆黑黑的腦袋,映入眼底。
她怎麼能這麼對他。
眼裡掠過一絲羞惱,肖璟的手緊緊的覆上女孩纖細的脖頸。
沒有人能逼迫他,侮辱他。
想起昨晚的屈辱,肖璟手指用力收緊,在白皙的肌膚上留下深紅的指痕。
被截斷呼吸,花芊妍驚惶的從睡夢中驚醒。看着一臉殺意的少年,她有些無措的拍打着少年的手。
“放……放開……”
吐出三個字,似乎已經是她的極限。這三個音節發出後,她就像失去海水滋潤的魚,躺在砧闆上。搖頭淺吸。
實際上,在少年醒來之前,她就已經蘇醒了。
默默等着少年從迷夢中恢複清醒,然後對昨晚“夢境”做出理智判斷。再等待着他滔天怒火。
這個過程,她一直無比享受。
這些情緒,不論悲喜,都是她一人帶來的。
讓她有一種居于主導地位的操控感。比之昨晚的親吻,撫摸,這類感覺也差不到哪裡。
是以,當少年的手指握上她的脖頸之時,她的心裡在笑。
小野貓炸毛了。真好。
白皙的小臉上漲紅一片,漸漸變幻成了淺紫。這是嚴重缺氧的征兆。也是手裡生命漸漸枯萎的征兆。
若是以前,他一定會熱皿沸騰,心裡燃燒出淩虐的火焰。看着手裡這人,掙紮着,恐懼的死亡。
可是,當對上那樣一雙不解,無辜,含着驚懼淚水的眼睛時。肖璟發現自己竟然下不去手。
明明,知道對方在裝。可笑的是,TMD他竟然不忍心下手。
自嘲一笑,豔紅的唇裡吐出一個字,“滾——”
他長腿飛快一踹,将盈着淚花,臉色泛紫的女孩兒踢下了床。
“以後别再讓我看見你。”
揮袖,毫不留情的走掉。行至玄關處,本是奄奄一息的女孩,卻速度奇快的擋在他的面前。
“大哥哥……為……為什麼要這麼對妍兒?”花芊妍氣喘籲籲的說着,一雙大眼通紅。
“滾開!”狠厲朝着女孩送去一掌。肖璟看也不看女孩蒼白的臉,推開門走了出去。
肖璟……我的小野貓,撒潑也要有個限度。這一掌,就算是為我昨晚的福利買單。
擦了擦嘴角鮮紅的皿絲,花芊妍瞪着少年遠去的背影。眼神逐漸變得暗沉。
那個方向,是去那隻公狐狸客房的方向。
真是迫不及待啊~我的小野貓。
沒有吃過外人虧的野貓,終究是隻沒心沒肺的貓。
或許,該讓他在那隻公狐狸那兒吃點虧,才會乖乖的伏在他的懷抱裡,等他順毛。
神色沉冷的走到宵寶的門前,肖璟曲着食指,猶豫了一瞬。才砸在厚實的門闆上。
“咚咚咚!咚咚咚!”連着敲了幾聲,門内沒有一絲動靜。肖璟蹙了蹙眉,正要推門進去。
這時,一道稚嫩清脆的聲音自背後傳來,“你怎麼來了?”
轉身就看到了,兩手捧着洗臉用具的少年,正一臉冷然的盯着自己看。
有些尴尬的伸手緊了緊松散的衣領,肖璟溫柔的低語,“阿寶,我……我昨晚不是故意抛下你的……”
跟随着肖璟整理衣領的動作,宵寶清晰的看見了,那片裸露肌膚上的幾個吻痕。冷淡的視線,落在少年有些微白的臉上,宵寶漆黑的瞳眸一縮。
視線,在那兩片紅腫的嘴唇,久久不能挪開。
原來,這人昨天晚上将自己遺忘的幹幹淨淨的原因,竟然是為了和那匹狼……
洶湧的憤怒從心底滋生。宵寶努力克制住燃燒的怒火,冷冷道,“讓開。”
被少年一聲冷喝,肖璟有些難堪的低垂下頭。腳步移到一邊。
他的失約,一定讓少年極為傷心吧。
隻是……
想起那個算計了他的人,肖璟兇口似乎被什麼東西揪到了一起。好悶,好難受。
他甯願花芊妍算計他别的。甚至用劍,插入他的心髒。但他真的忍受不了那種侮辱……和難堪。
“嘭”的關門聲,令兀自陷入到沉思中的肖璟驚醒。
看了眼緊阖的門扉,肖璟面露苦澀。慢慢的蹲下身子,抵在牆上,阖上眼眸。
就當是欠他的好了。
霍炎楓早早的起床,在院子裡練習了一個時辰的劍。回房之時,路徑宵寶的門前。另他意外的是,竟然看到了,靠在門外,一臉漠然的少年。
“師弟,你在這兒做什麼?”皺了皺眉,霍炎楓将劍收入劍囊,伸手拉起面無表情的人。
“師兄,你别管我。讓我靜一會兒……”看着少年疲憊的容顔,霍炎楓臉上浮現心疼的情緒。
莫非,璟弟又發生了什麼他不知道的事?
心思極轉間,視線無意自少年嘴唇上掠過。那兩片紅腫的唇,刺傷了霍炎楓的眼。
“誰做的?”低啞的聲音,暗含着風暴。
“師兄?”蹙眉,面對霍炎楓的質問,肖璟有一種無力感。
不知是面對始作俑者的無力,還是應對一臉冰寒少年的無力。
“師兄,師弟暫且不想談論此事。”
說完,肖璟繼續蹲下身體,垂下了頭。
看着失去昔日神采的少年,霍炎楓既心疼又氣憤。
心疼的是,自己一向奉為掌上明珠的師弟竟然在自己不知曉的情況下,被人欺負了去。氣憤的是,他一臉的冷漠,和不欲多說的表情。
其實,這裡住的就他們四個人。欺負師弟的兇手還是很好猜的。
“是不是花芊妍?”宵寶一向乖巧軟弱,不可能有這麼大的膽子。那剩下的作案人,便隻有花芊妍了。
秀氣的臉上,不作任何情緒,肖璟不知如何開口。
昨晚的一切,從自己“兒子”口中說出來。使心裡那股無言的難堪放大了好幾倍。
不知如何解說,唯有沉默。
一直在屋裡偷聽的宵寶,聽着兩人的對話,心裡一會兒酸,一會兒疼。
他已經猜到了大概。
顯然是,花芊妍昨晚對肖璟的提議動了怒。一怒之下,便強迫了肖璟,做出了那等不恥之事。
而被強迫的少年,在醒來的第一件事,便是走到這裡,向自己解釋一切。可是,他卻冷漠以對,将人拒之門外。
想到此,宵寶急忙轉身打開屋門。
“咯吱!”門打開了。宵寶走到少年跟前蹲下,輕聲道,“大哥哥,對不起,是阿寶任性了,我不該不聽大哥哥解釋的。”
搖了搖頭,肖璟平聲道,“不幹你的事。”說完,旋即垂下了頭。
宵寶看了眼肖璟,又看了眼站在一旁的霍炎楓。有些着急的啃着下唇,不知該怎麼辦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