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有這麼多警察?”
“你又不犯法,走吧,下去吃點東西。”
他牽着許意暖的手,帶她下去。
車上的人走的差不多了,她發現那對夫妻還沒下去。
孩子哭了一路嗓子都沙啞了,正在大口喘息,好像很痛苦的樣子。
“你們不下去吃飯嗎?下面有熱水,也好給孩子沖個奶粉喝,我看他也餓了。”
“哦……馬,馬上……”
那母親結結巴巴的說道,看了自家男人一眼,最後兩人在背後也不知道小聲議論什麼,最後不情不願的下了車。
許意暖正準備去找點東西吃,沒想到身後那母親卻叫住了自己。
“那個……你能幫我抱下孩子嗎?我男人去上廁所了,我想找點錢,但是我抱着孩子不方便。”
許意暖看了眼,那男人的确朝着廁所走去。
她趕忙上前,從那母親手裡接過了孩子。
她還沒來得及誇孩子長得可愛呢,沒想到那母親竟然用力的推了自己一下,随後就拔腿就跑。
好在顧寒州站在身後,穩穩地将她攙扶住。
“顧寒州,她……”
她還沒來得及說完呢,顧寒州就讓她乖乖在這兒待好,而他快速朝着廁所走去。
而與此同時,警察也開始出動,分為兩撥,一撥朝着婦女一撥跟着顧寒州。
男廁内,那男人想要從倉庫的天窗爬走,但是被顧寒州抓住。
兩人還大打出手。
許意暖在外面張望,看到裡面拳來拳往,吓得半死。
但那人哪裡是顧寒州的身手,不多時就被制服了。
很快兩人被抓獲,她們低着腦袋,大氣也不敢出一個。
警察從她懷裡接過了孩子,查了他們的身份證,确認這兩個人是人販子,并非孩子的親生父母。
警察很感激顧寒州的配合,他們突然接到了報警,說這輛車上有人拐歪兒童,就立刻等在休息站蹲點了。
報警?
許意暖想了想,當時車上沒有誰打電話。
倒是她看見顧寒州給姜寒發消息了,再加上他剛剛的表現,難道是他讓姜寒報警的。
“是你對不對?”
顧寒州淡淡點頭:“這回你倒是不笨。”
“你是怎麼知道她們是人販子的?”
“他們發放零食的時候,我看了眼口袋,裡面沒有任何嬰幼兒的用品。而且,那孩子哭了那麼久,如果是親生父母,早就心疼死了,而她們卻一點都沒有。他們對乘客倒是滿滿的歉意,但是對于自己的孩子,卻表現平平。”
“這些都是社會新聞,我并沒有經曆過,沒想到這次碰巧。”
“他們也真夠倒黴的,沒想到和你同乘一班車。還好你聰明,及時識破了他們,不然這孩子就遭殃了。你看過人行乞嗎?”
“電視上看過。”
“帝都很少,但是我知道别的地方和多。很多都是殘疾的孩子,他們原本是好好的,但被人拐賣,硬生生折磨成這樣,然後去行乞賺錢給幕後黑手花。”
“和他們一比,我似乎很幸福了。我能好好長這麼大,似乎也沒什麼可抱怨的。如果我不在許家長大,我也未必能遇到你,有利有弊,不是嗎?”
“你能這麼想,我很開心。趕緊去吃點東西吧,不是餓了嗎?”
“這兒東西肯定沒有那麼講究衛生……我怕你……”
“我想我可以吃少一點,都住了兩次院,抗體應該夠了。”
“可是……”
“我吃少點,有不對勁,我就停下。”
許意暖聞言也隻好點頭,這兒也沒有高級餐廳,如果不吃點東西的話,下面還有好幾小時的路程,人可吃不消。
休息站的環境不是很好,越靠近鄉下縣城,就越是簡陋,而且又在馬路邊上。
這兒的桌子椅子看起來都油膩膩的,裡面也亂哄哄的,全都是奔波勞累的旅客。
她都看到顧寒州蹙眉了,明顯難以忍受,可他還是強忍着進去了。
他穿着西裝領帶,皮鞋陳亮,明顯和這兒格格不入。
他們一進來,大家的目光就齊刷刷的看過來,就像是看一個異類一般。
就在這時,有個小孩撞了過來,踩了他的鞋子……
很好,皮鞋不陳亮了!
“對不起……叔叔……”
小孩歉意的說道。
“沒事。”顧寒州脾氣倒是很好,對待孩子很友善。
“不要随便亂跑,會讓你家大人擔心的。”
顧寒州笑着說道。
許意暖像是發現了新大陸,她還擔心顧寒州會闆着臉,教育小孩子一頓呢,沒想到他竟然心平氣和的和他說話。
“顧寒州,你喜歡小孩子啊!”
“嗯。”
顧寒州起身,找了個空桌坐下。
“那為什麼你還單身到現在?”
“因為在等一個笨蛋出現,等的太久了。”
“切,你那個時候怎麼知道我會出現,這話明顯是騙人的。你多看别人家孩子幾眼吧,反正你還早得很。”
“你怎麼知道我早得很,說不定我早就孩子了。”
“你有私生子啊?”
“逗你的,趕緊吃飯吧。”
這一次許意暖沒有點很多,怕顧寒州吃不了。
吃完後她觀察了很久,确定沒有反應才松了口氣。
“我都說了,已經有抗體了。”
“還好沒事,不然我就是罪人了。”
二十分鐘休息時間過去,他們上車。這回沒有小孩子的吵鬧聲,許意暖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等她清醒過來的時候,已經到了小鎮上。
許意暖拿着手裡泛黃的照片去打聽,這兒的建築很有特色,應該很好認。
房子是在小鎮附近的鄉下,沒有車子,隻能徒步走二十分鐘才到。
她找了個老人家,老人家認出照片裡的房子說,這戶人家早就搬走了,房子也拆遷掉了。
現在這個村子裡沒有幾個人了。
許意暖聽到這話,很是失望。
“那這家的女主人搬到哪裡了?”
“女主人?這家的女主人早就死了,年紀輕輕就得病去世了。她嫁到我們村子沒多久,就病了,需要大量的錢醫治。那女人存了一些錢,全都花完了,最後她男人拿走了最後的錢,棄她而去。最後在醫院過世的,屍體也是醫院處理的。”
許意暖聞言,身子狠狠一顫。
她媽媽已經死了,她是不是早就知道自己生病,想要救活自己,才拿她換了錢?
她最後過世,竟然連收屍的人都沒有。
許意暖突然什麼都不怨了。
人死如燈滅,人都死了,她還有什麼還怨恨的呢。
也許,她也有不得已的苦衷,是情有可原。
“那你知道她葬在哪兒嗎?”
“這我就不知道了?那醫院也拆遷好多年了。”
毫無頭緒……
十幾年前的人,現在再也找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