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微的車子突然打彎,撞到了旁邊的大樹上。
樹幹很粗,大樹晃動了幾下,掉落了不少樹葉子。
這一撞,安全氣囊都被撞了出來。
她的身子因為慣性,前傾後仰。
額頭磕到了方向盤,瞬間淤青一片。
她看了眼冒煙的車頭,懊惱的捶着方向盤。
媽的……
她就知道自己不行,厲訓那死性子怎麼可能閃躲,最後妥協的還不是自己?
算他恨!
她氣呼呼的下車,就要回去,沒想到厲訓大步上前,捏住了她的手腕。
“放手!”
她怒喝出聲。
但她的力氣始終比不上男人,甩了半天也掙脫不開,她氣急幹脆抓着他的胳膊狠狠地咬了下去。
瞬間咬破了皮肉,鮮皿甜膩的氣息沁滿了口腔,跳動在味蕾上。
男人身子一僵,明顯承受着疼,可卻沒松手,反而握的更緊了。
顧微見這樣都不行,松了口,擦了擦嘴角鮮紅的皿迹。
他手臂上的牙齒印觸目驚心,她看着都覺得疼,可這個男人連一句悶哼都沒有,難道是鐵打的嗎?
“厲訓,你到底想怎麼樣?這樣有意思嗎?當初是你不要我,現在又來胡攪蠻纏幹什麼,好玩嗎?”
“不想怎麼樣,想和你坐下來好好談一談。”
他終于開腔,聲音沙啞,是那樣沉重,帶着淡淡悲傷的氣息,敲打着她的靈魂。
她心髒都情不自禁的收緊,微微疼着。
“談什麼?我和你還有什麼好談的?”
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将長發後攏,露出那巴掌大的小臉。
部隊生活雖然艱苦,但是她皮膚很好,不那麼白皙,但是看着很健康有光澤。
她今天要去見季修的姑姑,也化了妝。
并沒有濃妝豔抹,略施粉黛,卻塗抹了豔麗的口紅,穿着簡單的T恤漆皮黑色短裙,顯得性感火辣。
她冷眼看着厲訓,嘴角勾起的弧度最為嘲諷傷人。
“跟你談戀愛。”
厲訓一字一頓的說道。
這話讓顧微震驚,他什麼時候開始都會說這些撩人的話,簡直沒天理。
“談個屁……”
她的話還沒說完呢,沒想到厲訓直接壓了過來,将她緊緊攬在懷裡,一手摟住了她的蠻腰,一手扣住了她的後腦勺,瞬間鉗制地她無處可逃。
嘴巴被掠奪,随後是沉穩的吻。
循序漸進,有所章法。
但……也帶着無盡的瘋狂和野蠻。
這哪裡還是以前冷靜理智的厲訓,分明就是野獸。
一個按捺不住自己情感的野獸,正在發洩。
這個吻裡,她竟然讀懂了很多。
這半年來他的思念,他的痛苦,他的無藥可解……
可……那又怎樣?
她心底悲涼一片,随後重重咬了下去。
厲訓的身子狠狠一顫,推開了她。
她有些狼狽,後退了好幾步。
鮮皿從嘴角縫隙沁出,讓那微微紅腫的唇瓣,變得更加誘人。
厲訓震驚的看着她。
她這一口根本沒咬他,而是咬在了自己的舌頭上。
鮮皿萦繞兩人口腔。
她指腹擦了擦嘴角,看着指尖上的鮮皿,冷笑:“咬你,你不知道疼是吧?那你就是在逼我,大不了我在你面前咬舌自盡,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也可以枉顧我的生死。”
“你就這樣狠?”
“是,我就是這樣狠。我愛你的時候可以為了你付出一切,我不愛你的時候,我也不想和你有任何牽連。”
“你真的不愛我?”
厲訓狠狠眯眸,字字深沉。
那語調緩慢,每一個咬字都是那麼用力。
“不愛。”
她紅唇吐出這兩個字。
垂在腰際的小手,朝着背後收了收,用力的捏着。
這兩個字,花費了她全部的勇氣。
“無妨,我會讓你再愛上我的。”
厲訓道。
“你……”
這話在她意料之外,她以前怎麼沒發現厲訓是個厚臉皮,這話也能說出口?
她氣得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麼話。
良久,她憋出了罵人的話:“瘋子,無可救藥,老子真的是撞了鬼了,遇到了你這麼麻煩的女人!”
她轉身就要進去,沒想到厲訓大步上前,直接把她打橫抱起。
“你幹嘛?綁架啊?你這是犯法的!”
厲訓不顧三七二十一,直接把她放進了自己車内。
“你幹什麼?”
“我就在這兒,你出不去的。”
“你怎麼知道?我回去換輛車就把你撞死!大不了我去坐牢。”
“你不會的,你是軍醫,接受的教養不同于人。紀律等同于命令,你不可能撞我的。”
“你……”
她以前很喜歡厲訓冷靜的分析,可現在她聽着頭大如鬥,仿佛是蛇被人捏住了七寸一般。
她氣得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最後直接扭頭看向窗外,氣得不說話。
他發動車子,她不禁有些疑惑,自己還沒報地址呢,他這是要去哪?
“你帶我到哪去?”
“去醫院,你受傷了,口腔細菌很多,你需要處理下。”
“我也是醫院,我要如何做,不需要你提醒我!”
“那好,我去處理傷口。”
“……”
顧微瞬間啞然,他胳膊上的傷還鮮皿淋漓的,看着怪吓人的。
她頓時沒了聲音,不知道該說什麼。
車内一時間陷入沉寂。
顧微其實很活潑,也很多話,但是在厲訓面前總會刻意壓抑天性。
因為他是天生的醫生,喜歡安靜的環境,她在他身邊搭檔多年,自然而然的養成了習慣。
在他面前,盡量少說些廢話。
他以前也從未如此耍流氓過,直接把人扛着就走,簡直就是強盜行為。
而她也無所顧忌,在他面前大吼大叫。
這就是真實的自己,他看不慣也好,看得慣也罷,都與她無關。
最後車子穩穩地停在了醫院,他自己取了藥拿回車上。
他為了怕她跑掉,下車還把車門落了鎖,讓她氣得牙癢癢。
他回到車上,用酒精棉消毒,然後簡單的處理包紮。
肯定會疼的,但他隻是微微攏眉,僅此而已。
簡單包紮後,他丢給她一個漱口藥劑:“消毒的。”
“毒不死我。”
“嗯,你随意就好。”
“你……”
和他說話現在怎麼這麼窩火?
“現在去哪兒?”
“酒店,去找我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