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兩個很快就換上了手術服,把他推入了無菌手術室。
顧念暖到現在都沒能緩和心情,拿出手機的時候,心髒都是顫抖的。
她立刻給警察局打電話,詢問最近有沒有在逃的犯罪嫌疑犯,但是并沒有,這也讓她松了一口氣。
她冷靜下來,看着自己渾身的皿迹。
已經幹涸,衣服都皺巴巴地。
如果不是親眼看見,她根本不敢相信,一個人竟然可以流那麼多的皿。
把肉割下來喂貓,這到底是對自己多狠,多麼強烈的求生欲,才能為自己拖延一天的時間。
好在,他遇到了自己,如果她晚來一天,他可能真的成了那些野貓的盤中餐了。
她吐出一口濁氣,耐心的等着她們出來,是生是死隻能靠老天爺決定了。
如果這個人不幸死了,也是他自己的問題,她能做的都已經做了,盡力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他們在裡面足足待了三個多小時才出來,滿頭大汗。
“姑姑,姑父,怎麼樣?”
她緊張的上前。
“如果不是他求生欲望太強,不然我們也沒辦法,手術很成功,他能撐下去也算是個奇迹。”
顧微癱坐在沙發上。
厲訓倒是很理智:“你從哪兒撿的他,他可不是普通人,應該是個練家子,肌肉發達,手腕非常有力。傷口是槍傷,身上還帶着匕首的刀鞘。”
“我不認識他,就是在一個廢棄的地下倉庫。”
“他為什麼不去醫院?”
“不知道,反正他不肯。”
“這種人最好不要招惹,怕多生變故,還是盡早讓他離開比較好。”
她點點頭,本來也沒打算和他有什麼牽扯。
“你進去看看他吧,他還清醒着。”
“還醒着?沒……沒打麻醉嗎?”她愣住。
“打了局部麻醉,不肯全麻,總感覺命都在我們手裡,可還是不肯死心。盯着我們做手術,怕我們會弄死他。”
顧念暖聽到這話,狠狠蹙眉,這個人的确是個麻煩,警惕心很高。
她走了進去,他虛弱的躺在病床上,旁邊就是無菌手術室,他已經移了出來。
“你……到底是誰,為什麼傷成這樣還不肯去醫院。”
“不告訴你。”
“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
“那又如何,我可沒求着你救我,我也沒有跟你達成什麼協議,你救了我我就要跟你交換我的秘密。”
墨權淡淡地說道,這話讓顧念暖沒脾氣。
竟然找不出任何毛病,從來都不是等價交換,自己救他的時候,也沒想着他能給自己怎樣的回報,隻是自己做不到看着他死去而已。
她無奈地吐出一口氣,道:“既然如此,那就算了,我對你的事情也不感興趣。你最好趕緊養好病,這兒不歡迎你。”
“放心,我會走的。不過,你需要答應我一件事。”
“你什麼都不肯告訴我,竟然還要我答應你事情,你這個人是不是腦子有問題……”
她的話還沒說完,沒想到他竟然從手上取下一個東西,道:“别看這是一個手表,裡面可藏着微型炸藥,雖然小,但讓這個房子爆破完全沒問題。你要是敢不答應,我就讓你們三個陪我一起上路。”
“你……”
她氣得面色漲紅,沒想到自己好心沒好報,竟然還被威脅了?
這個瘋子,簡直不可理喻,難道之前手術一直保持清醒,他就是為了這個,如果姑姑姑父動了别的手腳,他就讓他們同歸于盡?
這個心思,深沉的未免太可怕了一點吧?
顧念暖想到這一幕,身子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覺得實在是匪夷所思。
“你答不答應?”
墨權見她半天都沒反應,忍不住提醒。
“你要我答應什麼?”她捏緊拳頭,語氣都有些不善,她不喜歡被人威脅。
“今天的事情,不要告訴任何人,包括你至親的家人。我不是在逃的犯人,但是我在帝都有仇家,一直想要我的命,越少人知道我的下落越好,所以你不能洩露。”
“這個屋子裡,要是來了第四張陌生的面孔,我便毫不猶豫的點燃炸彈,和你的姑姑姑父,同歸于盡。”
顧念暖聽到這番話,恨恨咬牙,無可奈何地點了頭。
“多謝。”
墨權這才松了一口氣,咧開了嘴上揚,露出了一排白白的牙齒。
這個笑容,看起來憨厚老實,可就在剛剛不久的接觸中,她已經明白墨權就是過河拆橋的小人,什麼事情都能做的出來。
“好了,你現在可以出去了,我想休息了。”
他的聲音很小,因為他此刻還很虛弱,可是這裡面的氣勢卻一點都不弱于旁人。
顧念暖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這才離開。
墨權看着她的背影,眼角的笑意漸漸變得戲谑起來。
上天真的是太有趣了,他竟然和顧念暖交識了,也許他知道自己想要什麼,所以特地成全自己。
顧念暖出門後,告訴姑姑姑父這件事,叮囑他們不要告訴别人。
顧微倒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不以為意,而且她也不會大嘴巴的四處亂說。
“你洗個澡再回家,我給你那一身幹淨衣服。你這樣子回家,非要把你媽吓死不可。”
顧念暖點點頭,洗了個澡幹幹淨淨的回去了。
她白天會去厲家看看,也沒和墨權多說幾句話。
這樣的傷口,顧微斷定最起碼要養上一個月才能下地行走,但沒想到他竟然三天後就無聲無息的離開了厲家。
顧微給她打電話地時候,她都有些震驚,他受了那麼重的傷,現在傷口還在愈合,他竟然跑了。
電話挂斷後,她有些擔心,但同樣松了一口氣。
如果他一直在姑姑那兒,她提心吊膽,怕他對他們不利。
現在走了也好,腿長在他自己的身上,誰能控制得了?
而這幾天,顧希已經開始熟悉集團事務,雖然隻是一些簡單表象的,但是他上手非常快,姜寒很多事情基本上一點就通,簡直就是個可塑之才。
而董事會也很快就接受了他,因為他的确是年少有為,聰明能幹,深得他們的滿意,一緻覺得他很有顧寒州的風範,更加的雷厲風行,果敢剛毅。
顧念暖會去集團看他,聽到長輩們的誇贊,真心替他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