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着!”
林若雷急忙伸臂,擋在衆捕快面前,大聲咆哮:“冷捕司,我們林家祭拜祖宗,你一個外人,與林家毫不相幹,為什麼橫插一腳?這裡是林家,你擅闖林家宗祠,真是豈有此理!出去,你給我出去,這裡不歡迎你。”
“橫插一腳?此言差矣。”
冷幽雪玉面寒霜,鳳眉一挑,殺氣凜然道:“我乃金陵捕司,有督辦金陵治安之責。而且金陵律法有規定,但凡有聚會、喧嘩、熱鬧之地,公共演講之處,必有捕快跟随,以防發生偷竊、踩踏、行兇、逆反之事。”
“林家枝繁葉茂,人員超過七百,且身份不凡,如此隆重聚會,萬一發生了踩踏鬥毆之事,本捕司豈不是脫不了幹系?”
“所以,為了林家的安甯,為了金陵治安,本捕司有義務,且必須親自督察。這是本捕司職責所在,任何人不得抗拒。誰敢抗拒,那就是與朝廷作對,與官府作對。”
“這……”
林若雷聞聽冷幽雪之言,憋得啞口無言,久久無法應對。
人家冷幽雪連官府、朝廷都擡出來了,你還能說什麼?
胳膊擰不過大腿啊。
個人再厲害,也不是官府的對手啊。
林逸鴻、林逸圖兩人面面相觑,也無法奈何冷幽雪。
――官府這頂帽子實在太大了。
兩人臉色陰沉,相互對望,預感有些不妙。
冷幽雪一雙冷眸在林若雷慘白的臉上掃過,又和燕七對望一眼,美眸輕輕眨動,一切盡在不言中,
剛才那翻言辭,就是燕七教她說的。
這完全是拉大旗作虎皮,冷幽雪深深不以為然。
但沒想到,這一番話說出來,真的把林若雷給震住了,就連老謀深算的林逸鴻兄弟二人也被弄傻了,惶惶然不知所措。
冷幽雪本來是替燕七擦屁股來的,算是假公濟私。
但是,當她看到那十個攜帶兇器的狼頭保镖時,興奮的美眸放光,像是一頭饑餓的母狼。
最近有幾件行兇案子,遺留下來的線索,正行狼頭标記。而這幾人,竟然有狼頭紋身,且手持兇器,一身殺氣。
難道……與他們有關?
冷幽雪格外開心,美眸瞟了燕七一眼,充滿風情:這壞人,真是我的福星。
燕七這厮,每次都會歪打正着、幫她的忙。
自從邂逅了燕七,她連破大案,又升官,又發财。
小日子美滋滋。
冷幽雪再一次怒喝:“來人,将這些狼頭保镖押回衙門。”
“不行!”
林若雷吓了一跳,趕緊制止。
這些保镖可是他從蘇州一個闊少那裡借來裝威風的,萬一這些保镖被抓了,他還有什麼臉面在道上混?
一,顯得他無能,連個保镖都保不住。
二,蘇州這位纨绔大少小肚雞腸,要是他的人被抓了,還不得遷怒自己。而且,那厮的手段太過駭人,不得把自己給弄死啊。
林若雷雖然害怕冷幽雪,一看她那雙冷若冰霜的眼睛,就吓得腿肚子抽筋,但也隻能硬着頭皮向冷幽雪叫闆。
“冷捕司,你負責協調祭祀大會也就罷了,為何還要抓人?他們不過是我的保镖而已,你這是越權。”
“為何抓人?”
冷幽雪冷冷道:“第一,這十個狼頭保镖光天化日之下,蓄意傷寒燕七。第二,他們手拿砍刀,這是管制刀具,豈容随意攜帶?第三,他們身上有狼頭紋身,剛好與本捕司追查的案子有些關聯,我将他們帶走審問,乃是合情合理,有何不妥?”
“這……”
林若雷支支吾吾道:“不能帶走他們,他們無罪。”
冷幽雪輕蔑一笑:“既然他們無罪,我審問一番,就放他們回來,可你為何怕我帶走他們?”
林若雷結結巴巴道:“無罪,他們當然無罪。”
“那你還擔心什麼?放心,我審審就把他們放回來。”
冷幽雪一陣冷笑,揮揮手。
洪海等人像是一群狼,一哄而上,将狼頭保镖全部抓了起來。
“不要!”
林若雷吓得渾身一哆嗦,盯着冷幽雪,恨恨道:“我的這些保镖後台很硬,你得罪了他們,不怕丢官嗎?”
“丢官?”
冷幽雪翹起紅唇,抽出寶劍,迎風舞動,幻化出絢爛光暈:“不提這個,還則罷了,你一提這個,我倒是有些想法。這些狼頭保镖後台很硬,他們的後台是不是也一樣為非作歹,或者更甚?看來,我倒要深入挖掘一番了。”
“來人,速速将狼頭保镖壓入大牢,嚴刑逼供。今晚,若不審問出他們的罪行,這月的獎勵一律扣除。”
“是!”
洪海等人齊聲答應,像是抓豬一般,将這些狼頭保镖給押了出去。
“别,别啊。天啊,完蛋了,這下完蛋了。”
林若雷感覺天都要塌了。
他本意是想要挾冷幽雪,逼她就範,卻沒想到老虎的屁股摸不得,竟然激怒了冷幽雪,連狼頭保镖的背後勢力都要一并調查。
天啊,我捅了多大的簍子啊。
燕七看着冷幽雪耍夠了威風,才拍拍手,道:“各位,不要被幾個歪瓜裂棗搶走了頭條新聞。今天,我們要做正經事,祭拜祖宗,遴選家主,其他的事情,都讓它随風而去吧。”
“随風而去?”
林若雷看着燕七那副拽的二五八萬的模樣,特别生氣。
他害怕冷幽雪,但卻不怕燕七。
林若雷怒氣沖沖站在燕七面前,指手畫腳:“你一個小家丁,竟然還想出風頭,告訴你,今天我爹做定了林家家主,我可以明确告訴你,今天你就會被趕出林府,哈哈,你即将失業,知道嗎。”
燕七笑了:“那就拭目以待吧。”
林逸鴻害怕夜長夢多,迫不及待看向林若仙,催促道:“你還等什麼,趕緊讓位吧?”
林若仙盯着林逸鴻,不卑不亢道:“四叔急什麼?難道搶到家主的位子,比祭拜祖宗更加重要?你眼裡還有林家的列祖列宗嗎?”
“哼!少給我扣帽子。”
林逸鴻臉頰潮紅:“祭拜祖宗,立刻祭拜祖宗。”
林若仙率領衆人祭拜祖宗,瓜果桃李、豬牛羊三牲等,俱都供在林家祖宗牌位面前。
林若仙跪在父親的靈位前,看着父親那張畫像,心裡難過,眼淚簌簌流下,磕頭,哽咽道:“父親,女兒無能,沒能管理好林家,女兒辜負了您的囑托,女兒心裡好亂,女兒好累啊。”
她低聲啜泣,無語凝噎,悲傷至極。
那些族長看到林若仙一個弱女子,在林逸軒的靈位前,哭成了淚人,紛紛低着頭,有些心虛,更覺得愧疚。
如此欺負一個弱女子,是不是太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