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林不知所措,全村人的性命在自己手裡,不敢匆匆決定。
婁成義見楊林沒有說話,便憤怒地說:“楊林,我要走了!我開始以為你是個英雄,我想當你的軍師,打天下赢民心。可現在你像個婦人,優柔寡斷,前怕狼後怕虎的,我呆在牛家村也沒有意義。”
婁成義說着便進了自己的房間取了衣物走了。
劉項等人去勸阻,無動于衷。
婁成義走後,大家心情非常糟糕,圍着楊林生悶氣,臉黑的像包公。一個個怪楊林為什麼不把婁成義留下來。
楊林見着大家眼睛瞪着他發火,不是滋味,便一個人轉身去了後院睡覺。劉娟也跟了來,見着楊林進屋,輕聲說:“楊林,大家都希望加入僞軍。你為什麼不答應?”
“你不知道,楊天貴和楊秋風心底惡毒!我們一旦加入了楊天貴和楊秋風的隊伍,我們就像上了缰繩的牛,不由自己作主。那時就會由楊天貴們牽着鼻子走。”
“現在的處境,你能做什麼?難讓全村人跟着你挨餓嗎?現在糧食也不多了,人們心裡也亂了,不統一了。隻要大家日子安靜了,各自可以去維持生計。如果真是楊雄說的,日本人都走了,楊天貴和楊秋風投靠了日本人,我們就投靠他們,說幾句暖人心的話,謙讓他們,把楊天貴的房院還給他。吃了的糧食可以叫我爹爹想想辦法也還給他,求過安靜日子。”劉娟沉着氣心平氣和地說。
楊林聽了劉娟的話,感覺到未來不知何時是個頭。如果天天鬧下去,真是民不聊生。他決定明天親自去找楊天貴,和他談一談牛家村的未來。
第二天,清晨。楊林準備起床,劉娟抱着他不讓起。她嬌滴滴地說:“楊林,你能不能不起床?不知怎麼的,我心裡空蕩蕩的。幾天來我懷疑是不是我懷孕了。”
“懷孕了就生下來啊!這難道不是好事嗎?”楊林興奮地抱着親了一口說。
其實劉娟說的意思楊林沒有完全明白,懷孕了,肚子裡的孩子不一定是你楊林的,也可能是那個挨千刀日本鬼子的。既然楊林沒有明白,那就讓他永遠也不明白,否則自己活在世界上很龌龊。
“我是想讓你高興一回,多陪我睡一會。”
“我不能睡了。我得去鎮上找楊天貴談一談,了解一下他心思,若真是一心一意想和好。我們可以投靠他。我們人多,相信他不會把我們怎麼樣。”
楊林起床去叫了劉項。劉項正在與老婆說什麼事,聽了楊林來便住了嘴。
“劉項,你叫幾個兄弟同我去鎮上吧!我想去和楊天貴談一談。”楊林的話一出,讓劉項一肚子牢騷。在村子裡,誰也不願意求楊天貴。【^书^阅^屋^wWw.SHuYueWu.com】
“楊林,我勸你别去求楊天貴了。我們現在呆在牛家村非常好,我們不愁住,不愁吃。這兒山高地險,沒有攻得上來。”
“如果每天來幾夥人騷擾,死幾個人。你能過上好日子嗎?”
“誰也别夢想攻上山來!”
“為什麼我們村子被日本鬼子燒得一幹二淨?”楊林蹙怒,想把劉項按在地上狠狠地湊一頓。怎能聽一個婦道人家讒言。
劉項見着楊林那怒相,進屋提着槍便去叫人。
楊林站在院子裡,見着老爹楊子雲,問:“爹,你準備去哪兒?”
“我們已經修建了十一棟房子了。我想,今天晚上我們把房子先分了吧!房子雖然簡陋了點,至少可以住。呆在楊天貴的房子裡不是什麼好事,若那天楊天貴上山來要他的房子,我們肯定要搬出來讓給他。”
楊林沒有說話。
十幾分鐘過去,劉項帶着幾個人來了。楊林便叫上他們去鎮上。
楊林來到鎮上,人聲鼎沸,熙熙攘攘,往日那種繁華的景象回來了,街道兩旁擺攤設點的人也多,一個個臉上喜氣洋洋。
楊林們也沒有遮遮掩掩,躲躲藏藏的。
幾個人走到街道,所有人的眼睛便盯着楊林。
楊林剛走幾步,前面楊飛雲在街道碰見了他,左手提着鳥籠,右手拿着拐杖,身邊跟着四五個年輕人,身上背着步槍。
“楊林,你來了!我們老爺說,你不會來。我不相信,你肯定會來,因為在錢莊鎮,不是你楊林說了算,而是我們老爺說了算。”
話一出,街道上的人都圍了過來看熱鬧。當然也離不開四大家族裡的下人來打探消息。
“楊飛雲,錢莊鎮不是你家老爺說了算,也不是我們楊林說了算,更不是日本人說了算。如果你想侮辱我,那大可不必。我今天來不是來求楊天貴的,而是帶着我們牛家村人的命運來的。楊天貴離不開我楊林,我楊林也離不開楊天貴。劉二娃我都不怕,楊天貴我同樣不怕。”
楊林恨之入骨般對楊飛雲說。若不是為了村裡人的前途,楊林巴不得一槍把他崩了。
楊林說完便朝着鎮政府大院走去。
楊林進了政府大院,幾個身着黃色軍服的中國人攔住了他們,高聲呵斥道:“你們是誰?”
“你給楊天貴說,我是牛家村的楊林!”
其中一個人像是認識楊林似的,二話未說朝着大樓跑去,半時楊天貴和楊秋風來了。
楊岚則站二樓的窗戶邊盯着楊林們。
“楊林,你來了!我早盼你來了。”楊天貴笑裡藏刀地說。
“楊叔,好久不見,身體怎麼樣?”楊林也笑着說。
“楊叔托你的福,身體棒得很!”
“那好!”楊林說。
“走,進屋說吧!”
楊林們進了大樓。在一樓的大廳裡,楊天貴叫人給他們坐,接着幾個女人送上茶水。
楊天貴坐在火爐邊,笑着說:“楊林,你想通了。我說了嗎,楊林不是那種做事不變通的人。既然社會變了,我們大家都得變。大家在這個亂世之秋隻想活下來,那麼我們得互相諒解。現在的錢莊錢是我楊天貴的,日本人走時交給我,要我好好地安撫好錢莊鎮上的老百姓,我得安照他們的意思去做。歸順我的人,我們要做朋友,叛逆我們的人,我們就當敵人。”
“楊叔,今天來我首先向你說聲對不起!我們沒有得到你的同意,我們住進你的宅子,動用了你的房子和糧食。我給鄉親們說了,房子我們可歸還給你,糧食我們有了,也要歸還給你。”
“不用了!現在我的房子多着,日本人在鎮上修了一大片,幾千人也住得下。我用不着牛家村那房子了。你隻要歸順我,我給你一棟大房子,而且我給你隊長當。你每月可以領到大日本帝國發的薪水,還有糧食。你可高枕無憂。”
“那我們村裡的人呢?”
“他們可以留在村子裡自食其力,自力更生。我那田地由他們去做,我不收一分租子。同時我去勸一勸劉家寨的人,可以回去了。現在沒有人去搶劫他們了。”楊天貴吸了一口煙說。
“好!楊叔,既然說了我們就定了。”楊要聽了楊天貴說的話,仿佛上了天堂似的。曾經幻想的幸福日子終于來了。
“你去給鄉親們說,我楊天貴不計前嫌。”楊天貴說着便起身送楊林們。
楊林們走出鎮,劉項笑着說:“楊林,我們以前看錯楊天貴了。”
“别高興得太早了,我們走一步看一步吧!”
回到牛家村,楊林把今天與楊天貴說的告訴給大家。
大家聽了都很高興。
晚上,楊林召集大家開了一個會。他決定選楊沖和劉項跟他去鎮上,其他的分隊守好自己的崗位。劉雲海帶着劉家寨的人回到劉家寨重建家園,田地平均分配給大家。
第二天,楊林帶着楊沖和劉項分隊去了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