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帳内部,大家有些不安,王爺的話說的很是明白,卻讓手下的人有些惶恐,這是要動手了嗎?
看似在問所有的人,但朱棣的眼睛卻瞅了一眼朱能和丘福,他知道,憑借這些年的交情與了解,他們應該懂他的意思,所以他在等着這二人帶個頭,讓手下人出面攬下這次的活計,這樣大家臉上都好看,不至于讓大家都難受。
大帳裡很是安靜,似乎沒有出現朱棣預料的結果,手下諸将都保持了沉默,不管是知曉具體原因的将軍,還是對此一無所知,并不關注的将軍,大家都很默契的沒有說話,似乎這些事情隻有等他們思量後才可以做決定。
張輔本以為會有很多人會在王爺說出來之後,搶着做這一件事,但現在看來,發現似乎沒有多少願意承擔這件事情,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平常要是有事情的時候大家可都是積極搶着做的,今天怎麼這麼安靜。
朱棣似乎也發現了,帳内的安靜,讓他也漸漸惱怒起來,這些人,竟然在這個時候了,還在想着推卸責任,倒不是不信任手下這幫人,隻是現在确實是一個坎,他們自己挖的坑,差點埋了他們自己,現在想要把所有人拉出來,竟然沒人願意出力,這讓他很是不爽,幾乎出于暴走的邊緣。
這個時候的燕王,非常的希望有一個人能夠站出來說,我願意,可惜,等了這麼久,還是沒有人出來應答,這些人,怎麼可以這個樣子。
他的臉色變換不定,就在他準備在問一遍的時候,一個聲音響起。
“王爺,末将願往,處理這件事情。”
這個聲音出現的很是突兀,讓頭腦暈暈,怒火壓抑的朱棣感覺自己好像是在做夢,這聲音太好聽了,這到底是誰,解了孤王的燃眉之急,朱棣努力的睜大眼睛,想要瞅瞅是誰。
隻見張輔出列,恭恭敬敬的站在那裡,行禮後,看着朱棣,其他的将軍也都盯着他,似乎有些驚訝,又有些理所當然。
“你說什麼,再說一遍?”朱棣似乎不敢相信,又問了一遍,連聲音都大了幾分,帳内的其他人也都打起了精神,看着張輔。
張輔似乎也發現了不對勁,但還是認真的字正腔圓的說道:“回王爺,末将願意處理這件事情。”
他想到了姚廣孝對他說的話,現在才明白,為什麼他說給父親報仇,這是一個機會,因為這個機會,别人不敢要,而他,張玉的長子,就憑這一點,他獲得了這個任務,也沒有人會說什麼的,就算說,也隻會在背後,當面說,他們不會這樣愚蠢的。
朱棣的看着眼前的張輔,想起了那位戰死的張玉,已經兩年了啊,張玉已經故去兩年了,他的兒子也已經在軍隊裡成長到如此地步了,不錯,不錯。
雖說朱棣因為張玉之事對張輔關愛有加,甚至是相關愛兒子一般愛護,但畢竟戰場之事,也說不清楚,所以現在看到張輔出列,他還是很高興的,心裡直呼忠臣啊,這才是忠臣啊。
張輔也并沒有因為燕王的關愛,還有父親袍澤的幫助而沾沾自喜,他要的是真正的建立功勳,不讓張家沒落下去,所以這兩年,他發了瘋的在前線殺敵,哪裡需要他,他就到哪裡去,隻是為了告訴大家,沒有父親,他也一樣可以在軍隊中活下去,當然父親的威望不丢也是挺好的。
沒有人會放棄父輩的蔭庇,就算是一點點也不會讓人丢棄。
“好好好,文弼敢挑大任,孤王深感欣慰,賞銀一百兩,若是事情做的好,孤另有重賞。”朱棣很是高興,看見這個後輩能在關鍵時刻站出來,他心裡也是很感激的,解了圍,他也知道幾位大将都不做聲,是因為他們的人多有參與,這個時候處理,無非就是打他們的臉。
再說,也沒有必要把他們都拉上,還是要留一些好名聲的,他能理解,作為王爺,很多事情還是要考慮到下面人的看法,所以他對此,也沒有特别難受的地方,隻是剛剛他們既不說幫忙,也不說不幫忙,讓他有點尴尬。
“末将,謝王爺賞賜,末将定會努力将這次事情做好,不辜負王爺厚望。”張輔又是一陣言辭懇切的表達,總之将一個忠臣,将門虎子表現的很是清楚。
“好了,這件事情既然已經有人擔下來了,諸将引以為戒,切不可再犯。”朱棣很是滿意,這些人,也要松松筋骨了,他們心裡都清楚,這段時間,靖難軍發展的太快,裡面各樣的人也有,所以就當是借這件事情,清洗一下也是挺不錯的。
“末将領命。”諸位将軍站起來拱手聽令,雖說各有心思,但是已經成為既定事實了,那就聽從命令吧。
朱棣擺擺手道:“這件事情解決了,現在孤王要說另一件事情,咱們現在已經攻進了徐州附近的區域,各位還是要打起精神,提高警惕,相信在不久以後,咱們就能順勢南下,過淮安,渡長江,進軍應天,以後大家共富貴,這天下終歸是我們的。”
衆将聽着有些興奮,他們為什麼要這樣,豁出身家性命,跟着朱棣靖難,其實他們很清楚,這就是造反,造反是為了什麼,還不就是金錢,女人,地位,現在有機會去實現這個簡單的夢想,他們能不高興嗎?
這個時候每個人都有了笑容,就算是朱能,丘福,也面露笑容,跟剛剛那個喪着臉的大将軍判若兩人,所以說呢,這些誘惑,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住的,封妻蔭子,拿條命換來的也值。
“末将謹遵王爺教誨。”大家齊聲的回應着,蛋糕要分給衆人吃,那才是好領導,好蛋糕,所以,沒有誰不願意,來早了有蛋糕吃,來晚了,可能就吃點面包屑。
朱棣看着手下這些人,知道他們都不傻,今天過後,就該把目标放在南方了,那張椅子,遲早是孤王的,孤,要坐在那裡,看看這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