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的天氣總是那麼的煩躁。
京師裡的狀況也沒有那麼的好,如今多多少少顯得有些悶熱。
街道上還是有不少商家開始在賣冰棍兒。
說是冰棍吧,也沒有那麼誇張,無非是碗裡裝了一些冰水,而那些比較涼的水也是因為放在冰窖或者是水井裡面。
酒樓裡面賣的要好一些,畢竟酒樓他們都有大的冰窖,儲存起來還是相對來說還是比較容易的。
隻是那價格可就貴了,不是一般人能夠消耗得起的。
方坪這一段時間高興了不少,之前他一直都很忙碌,在孔家的這件事情上,他出了很多的力,如今事情完結自然能夠回京師好好休息幾天。
跟在他身邊的,都是他的人,之前也一直在他身邊,和他一起去衢州府做事的,也是他們知曉他們所有的一切,這一次方坪能夠在這裡休息也是因為他們都做得很好。
“頭兒,要不,要不咱們去交趾故地吧,去找新橋大哥,這一段時間可是休息的太久了。”
這一番話得到了其他人的附和,這一段時間以來他們确實輕松了不少,除了之前所完成的那個任務之後大家應得的獎賞,都拿到了該升官的升官,該拿到賞賜的拿到賞賜,可是之後卻沒有更多的任務交給他們,除了每天按時點卯以外,他們也沒有參與其他的東西。
這讓他們多多少少有一些無聊,也有一些感到不安,畢竟他們也害怕參與了這麼重大的事情,會不會将他們邊緣化,畢竟這件事情說出來也沒有那麼的光彩。
不過出于對于錦衣衛的信任,他們不會做這樣的事兒,所以也沒有人真的把這樣的想法說出來,在各自的心裡徘徊之後,也不會真正的把這件事情告訴其他人,那隻會徒增煩惱。
“你們都是這樣想的?”
方坪嘴裡吃着零食,看着身旁的諸位兄弟,這些跟着他出生入死的人,如今回到京師也不想享福,反而想要離開京師,去往更加複雜的交趾故地。
“對,頭兒,在京師裡實在是太無聊了。”
“是的,還是出去吧,那裡才是咱們的戰場。”
“好,那我就去和先生說。”
他們是特殊的任務,小隊直屬于汪雨辰,自然很多事情要去找汪雨辰說,當然能夠現在現身的基本上都是已經曝光了的,所以倒也沒有什麼太多的顧忌。
方坪手下還有不少人是不能夠真正露面的,所以現在看起來也是如此,他問這些人也就意味着其他人恐怕更是這樣的想法。
有些人身份隐秘,還沒有曝光,自然還是要在原地執行,相關的任務和有些人已經被其他人察覺,自然是早早的撤離,要好,沒有曝光的還可以安排到其他地方去,已經曝光的自然在明面上了,其他人也不會過度的去關注這些,隻有那些可能想要逃脫錦衣衛的監視的人才會做那樣的動作。
溝通完了幾個人就起身,他們要去把接下來的事情搞好,對于他們來講很多事情都是注定了的,想要離開其實是非常容易的,現在他去也隻不過是去确認一遍,确定一個比較具體的任務。
每個人都很高興,因為他們接下來終于可以去做任務了,對于他們這些人來講很多事情都是非常清楚的。
交趾故地的事情已經引起了很多人的築底,所以他們也開始在為自己做打算,這些天來到處都有人開始做自己的計劃,這些年來大明已經培養了不少的好習慣,那就是他們做事的時候都會多考慮一番,對于他們目前的處境很多人都不清楚到底該怎麼做,但有一點是可以确認的,那就是接下來的日子裡,他們将會做更多的事情。
朝中的官員們現在不太喜歡說空話和大話,因為完不成任務是要倒黴的,所以更多的人願意把計劃列好之後,再按照他們所做的一一對應。
按照計劃做事是現在他們最低的标準,對于他們這些人來講,如果不好好努力的話,随時都有可能被淘汰,大明帝國不養閑人,有錦衣衛把控的朝廷就更加不養閑人了。
錦衣衛沒有用更多什麼殘酷的方式将他們一一掌控,但卻比以前的效果都要好,因為他們可以很努力的把所有的事情都控制在自己的手中。
很多人都很害怕,整件事情對于他們來講,隻不過是其中之一,貫穿着無數的小事情,可是在最終所帶來的效果卻是不一樣的。
更多的人剛開始的時候都沒有辦法确定這件事情的走向,他們身處其中,卻不能按照自己的心意去做事,所以隻能靠推測,弄更多的事情去判斷是否合适。
到處都是熱鬧非凡的景象,對于更多人來講,他們最開始恐怕都不确認到底發生了什麼,對于某些人來講,他們之前所經曆的一切隻不過是他們知道的一些簡單的變化罷了。
京師裡的變化,對于這些曾經生活在黑暗中的人來講,是有些難以接受的,一天一個變化确實讓他們沒有辦法快速的融入,所以當他們感覺到格格不入的時候,就開始想到了逃離。
或許現在連心理疏導都沒有辦法幫助他們。
方坪帶着他手下的人,回到了錦衣衛北鎮府司總部。
這座高大的建築讓他們隐隐約約有了自豪感,看着來來往往走來走去忙碌的同僚們,他們感覺到非常的驕傲,因為這裡面所有的一切都與他們有關,他們也曾為這一磚一瓦付出了自己辛苦的努力。
這些年來沒有誰比他們更辛苦,沒有誰比這些依然在外面奔波勞累的人更辛苦。
稍微檢查了一下他們的令牌之後就放心了,對于他們這些人,在京師的錦衣衛是非常敬重的,所以一個個看起來都非常的尊敬他們,笑着看着他們進了錦衣衛北鎮府司。
汪雨辰正在做近期的規劃,他和方中愈的溝通交流決定了接下來錦衣衛要做的事情,所以他必須要在最短的時間内掌控好所有的事,這就能幫助他們在接下來的日子中掌握主動。
當10多年前方中愈改變了大明帝國的走向之後,現在所有的一切都是不可控的。
所以方中愈不斷的在修正這些事情的發展,當這些事情完全偏緊的掌控之後就不得不不斷的修正,這也是為什麼這些年來計劃越來越繁雜,參與的人越來越多,修正的方案越來越多,他們在努力着,糾正着大明的發展。
由于時代的局限性,很多人并不清楚接下來到底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情,甚至可以說,他們在這個時代認為接下來要做的事情是正确的,至少很多人會憑着腦袋去做出一些決定。
方中愈能給的頂多是建議和事情發展的粗略方向,具體該怎樣去調節和實施,由他們自己去考慮。
正是因為給了很多的自主性,同時也能帶來很多不确定性,也就是說在這件事情上,但很多時候都會出現各種各樣的問題。
這樣事情的解決方式并不是沒有,隻不過在如今他們看來還欠缺了很多。
“方坪來了呀,坐。”
汪雨辰看着這個年輕的小夥,這是方家的族人,這些年來努力做了不少事兒,也是一個有能力的人,有一次在孔家事件中扮演了非常重要的角色。
其他人他或許不太清楚,但是對于方坪這個年輕的小夥子,他所有的資料,汪雨辰都爛熟于心,畢竟這是他當初所培養的前幾批弟子。
如今可是優秀的多,所以對于他的回來,汪雨辰非常的高興。
“先生,我這次來是想求您一件事兒。”
方坪做的很是嚴肅,這些年來他養成了不少的好習慣,所以在汪雨辰面前他并不拘束,但一直堅持着自己的原則。
“額?
什麼事情難到了,你居然還用了求這個字兒,錦衣衛裡面不興這一套,隻要你們有事情,合理的要求,上面能幫的一定會幫,大家都在為大人辦事兒,為朝廷辦事兒,不要把這些事情不要把這些事情搞得拘謹和不近人情。”
當然這是汪雨辰的想法,這些年來其實他已經預約的感覺到了,由于自己極為越重,越來越多的人在他面前都有壓力,不管他在和藹可親,身份地位上的差距還是存在的,所以越來越多的人會多多少少感覺到一絲恐懼,當然也沒有到那麼嚴重的,隻是他們會更多的拘謹一些。
方坪聽了之後也知道是這麼個道理,所以組織了一下語言之後說道。
“先生,我們回來也挺久了,手底下的兄弟都有一些着急,他們覺得在京師裡享福不應該是他們做的,所以想去交趾故地那邊看看。”
這也是要任務了,畢竟他們之前就商量好過,一定要好好的做事,再加上在京師裡享福,看其他人立功确實不是一件很好的事情,錦衣衛不養閑人,更多的是看重能做事,有能力的人他們能做事,但如果一旦停滞下來,也就意味着放着機會讓别人趕超,對于他們這些年輕人來講那是不能接受的,誰願意混吃等死啊。
汪雨辰笑了,是的,他很高興,對于手底下人有這樣的思想覺悟,他确實挺高興的,在某種情況下來講,他其實希望更多的人能有這樣的覺悟。
錦衣衛在發展壯大,不是沒出過問題,也不是沒出過叛徒,甚至也出了大量的被腐化的人員,這是一個實實存在的問題,錦衣衛也不是沒有被其他的官員沖擊過,甚至那些監察禦史們依然會彈劾錦衣衛那些胡作非為的錦衣衛。
錦衣衛的内部調查組每年也會處理,不少人不管是嚴罰的還是僅僅是呵斥,甚至是記過這樣的操作,總之對于他們來講,内部人員一直都處于一個更新換代之中。
對于越是願意表現能力越強的人,錦衣衛都不會虧待,甚至會給予他們終身的榮譽和财富養家嘛,誰都需要他們也需要成家立業。
“交趾故地那邊咱們的力量,确實談不上雄厚,但也不薄弱,畢竟派去了這麼多人,如今幻夜騎還在那邊,也就意味着理論上他們是不差人的。”
汪雨辰并不是不願意給他們機會,隻是他所說的也是正點兒,确實是事實對于他們這些人來講,現在所掌控的這些就是現在錦衣衛所面臨的情況。
一聽這話方坪立馬急了,他可是要做大事的,而且他也答應兄弟們會給他們争取機會離開京師的,而不是在這裡每天混吃等死啊,所以立馬就站起身來。
“先生,你也說了隻是理論上不差人,況且接下來朝廷還要在那裡進行大規模的統治,我們都知道,那你肯定會有反抗的人的,還需要錦衣衛發揮更大的作用,所以給我們和兄弟一次機會吧,讓大家都出去立功。”
“哈哈哈,唉,看來當年的混小子确實長大了呀,現在考慮事情也确實很有道理,比其他人都想的多。
說吧,你們想做些什麼。”
既然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那他也不想藏着掖着。
方坪既然已經把話說到這兒,也就意味着很多事情他們都是考慮的到的,他說的沒錯,朝廷想要進行大規模的統治,就需要有一個穩定的政治環境,也就是說他們必須要保持整件事情是一個非常穩定的狀态,那你就反抗是一定的,畢竟本身就是内戰大明才介入的,如今大明翻手為雲覆手為雨一下子就把交趾故地完全收複,肯定會有不少人不滿的。
既然有人不滿,那麼一定會有反抗,就會有針對朝廷的不法行為出現,他們要保證強大的統治,就必須把這一股力量完全的清除掉,所以也需要有人去做這樣的事情。
“先生,那裡的情況複雜,我們去也能幫助現在的那些兄弟們掌控更多的情況,大的局面保持穩定,我們能做很多事情,所以希望您在大人面前美言幾句,給咱們一個機會,讓我們去那裡吧。”
“行,回去等消息吧,我一會兒就去找大人說,其實當然更希望你們這些人有更好的發展,或者說你這一次在做這件事情之前應該有一個具體的計劃,而不是來找我讓我為你們說情。”
方坪有些羞愧是的,剛剛他們也是在桌面上談論之後他就立馬過來了,一路上隻想着怎麼說服大人的,卻忘記了之前他們一貫的原則。
“先生您批評的對,這是最後一次了,接下來我們會注意這件事情的。”
方坪還是很願意承認自己的錯誤的,做了就是做了,沒做就是沒做,所以對于他這樣的人,錦衣衛還是非常喜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