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一生有太多的身不由己,而身不由己,往往會牽絆着許多的人。
方中愈都快要忘記自己來到這裡,到底多久了?
近來大明帝國發生了很多的事情,曾經他以為自己可以逆天改命,甚至是幫助朝廷改變,很多事情是現在看來。
太多的事情發生之後卻不知道該怎樣收場,因為天下不會再平靜。
錦衣衛已經送過來消息。
安排在東番的錦衣衛确實受到了追殺,他們的人,最後想盡辦法才救回來兩個人。
老七回來了,卻是奄奄一息。
方中愈得到的消息就是番人不太守規矩,可是裡面卻參雜了倭人的影子。
太多太多的雜念湧上心頭,方中愈這個時候才意識到,也許之前大明過得太安穩了,所以在這個時候出了問題卻反應得如此之慢。
風雲變幻,太過厲害,也許大家都是棋子,方中愈以為自己掌握了很多東西,現在看來也許連皇帝自己都沒有弄清楚,他統治的大明帝國到底出現了什麼問題?
對于如今的大明帝國,方中愈其實是有一些厭倦了,倒不是說一直生活在刀山火影或者是陰謀詭計之中。
這讓他的心有一些累,他想放棄這些東西可以有一些不甘,他不僅想要活着,還想要保住自己。
更想保住方家一大家子人,還有那些衣服在方家門下的那些人來給他們一場富貴。
可是要做到這一切都要小心翼翼,之前他曾經為了給方家還有依附在方家,你的那些人留後路,不斷的釋放自己的善意,甚至是把方家的力量統統的打散。
但是如今看來還是沒有太大的作用。
既然如此,那必須小心翼翼。
集中所有人的力量,大家聰明了,才能将現在的事情做得更好。
現在他忽然有一些想念燕王朱棣了。
燕王朱棣那個時候被押解進京,甚至是身邊的人都非常的煩躁,甚至是害怕哭泣,但是因為朱棣卻一直心裡很平靜。
甚至還有時間觀看一下大明的山山水水。
按照道理說,燕王朱棣明明是個失敗者,可偏偏就是這麼一個失敗的人,也在當初把大明鬧得雞犬不甯。
也不知道燕王朱棣現在在大明南洲怎麼樣,有沒有按照當初與自己的約定開始派人出去尋找,雖然消息已經傳回了不少,可現在沒有具體的動靜也是不正常的。
現在方中愈知道一件事情,那就是如今并沒有東廠,也沒有西廠,皇帝,雖然重用錦衣衛,但也沒有想過要把錦衣衛監視起來,所以宮裡的太監們倒是沒有像之前那麼強勢蠻橫無理。
宮裡的太監們跟方中愈的關系還不錯,所以倒也沒有什麼之前那些不太好的事情發生。
司禮監如今還是之前的職責,除了更加嚴格以外,與其他各司的太監們并沒有兩樣。
所以在這種情況下,皇帝既不限制他們的行動,但也不會給他們太多的權力想到這裡,方中愈認為至少如今的大明後宮不會給予太多,可能出現後宮幹政的情況。
後宮也包括宦官幹政。
如今太子年紀還不太大,各位小皇子年齡也不太大,建文皇帝朱永文不會擔心出現一些什麼其他的意外,所以對于皇子的教育還是非常看重的。
這也是為什麼之前在天下廣選良才,甚至是招募一些人進入東宮,教導太子和太子的伴讀。
北鎮府司如今氣氛有些緊張,因為東番那邊确實出事了,不少人也知道了消息,雖然還是得人心裡卻是忐忑不安,一顆心懸着七上八下的。
但是看到小芳大人一天都坐在那裡,他們心裡又有一些安定,畢竟方大人是他們的主心骨,隻要方大人如今還在,大家就沒有什麼可以擔心的,畢竟就算是在皇帝面前,小方大人也是有一定的分量的,那分量甚至還很大。
錦衣衛的權力越來越多的集中在方中愈的手裡,大家也對方中愈産生了更大的依賴,當然有些人心裡說不定也在打着嘀咕,那就是方中愈的官兒什麼時候可以再升一升?
這也怪不得大家這樣想,畢竟如今帝國發展的特别的快,就算是錦衣衛,如今擴張得連他們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有多大。
大家人越來越多,權力機構也越來越多,自然是希望方中愈能夠往上在升一升的,這樣才能騰出更多的位置讓更多的人上位。
雖然他們不會背叛方中愈,也不會背叛錦衣衛,可是既然大家都有機會,還是得争一争的。
畢竟在錦衣衛裡幹活說出去光榮,要是能坐上更大的官就能光宗耀祖,雖然很多時候要拿命來拼,可要是能夠拿命來拼這些,大家也都是願意來拿這些東西的。
方中愈在公房裡坐着,雖然之前他走來走去,可既然想不清楚太多的事情,那就不想了,現在也該停下來做一些事情了。
照以往的規矩,這個時候汪雨辰便會送上來一些重要的奏報,畢竟各地方的消息最後彙總都是由汪雨辰來彙總的,雖然不會一般一些消息再說了,也不是所有的消息都要送到方中愈這裡來做決定的,他們手下人有專業的團隊來處理每天的突發事件,甚至是參與授權,做到什麼樣的級别。
今天送來的奏報不多,但是大多來自兩個地方。
一個是北方前線,也就是驸馬爺梅殷所在的地方,一個是南方泉州,也就是大明各處的探索隊集中離開大明國境的港口。
方中愈心裡這個時候已經完全平靜下來了,所以打開奏報報一一看。
對于北方邊境的消息,其實還算是比較平淡,畢竟之前他們已經滲透了太多次了,再加上有一些草原部落的人過來投降,也能帶來不少的消息。
草原部落和之前一樣。
最大的兩個部落是鞑靼和瓦剌。
當然還有很多占據比較廣闊的部落,他們之間都有矛盾,但相比較一些想要恢複前元榮耀的部落來說,很多小部族卻看得比較選。
有些部落的頭領其實已經習慣了養尊處優的生活,他們需要很多很多的好東西,再加上大明的這些商人,有好多人送去了不少大明現在出産的一些好東西,也讓他們逐漸沉迷在奢華的生活之中。
比如好的綢緞,比如那些燒制精美的瓷器,再加上如今可能工業化量産的那些東西,隻要是滿足他們生活所需要的奢侈品,他們都願意花費銀錢,甚至是其他的東西來獲得。
錦衣衛派去的人自然摸清楚了這些人的習慣,有的人喜歡名畫,有的人喜歡詩詞,總之投其所好。
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這個道理在任何情況下都是講得通的,大明如此花花色色自然讓更多的人追逐,草原部落的頭領們,卻沒有那麼好的機會,以前這些東西唾手可得,但是如今他們卻沒有辦法獲得,隻能通過一些商人的買賣才能獲得。
北方邊境的軍馬,如今深入草原能打就打,不能打就跑,反之消滅草原的有生力量,他們有的是時間,再加上如今大明的力量越來越強大,很多不如都堅信,如果再這樣長久下去的話,恐怕他們的部落都要消亡了。
報上來的奏報隻有一個消息,那就是如今草原部落上的不足之間矛盾也開始大家顯現了,因為好的草場實在是太少了,大家都要養活自己,部落的人自然就會有了争鬥,再加上前元皇族已經不行了,所以沒有辦法管制手下的人。
如今有不少人希望朝廷能夠支持一次大的行動,像之前的戰争一樣,但是在不久之前剛剛經曆的那一場戰争的北方居民卻不太願意了,畢竟他們已經取得了大勝,甚至是姜大明的邊境向外推遲了那麼遠,如今想要再支持一場大戰,花費太多太多。
當然現在探子來報,也有那些草原部落的,願意到大明這邊參與和談,甚至是投降過來都沒有關系,按照而且在前線的将軍們卻不願意相信這樣的情況。
盡快要到冬天了,它們在冬天如果沒有充足的糧食的話,可能就熬不過這個冬天。
說不定這隻是緩兵之計,可更多的人甯願相信一次,畢竟他們也不想太多的大明兒郎就那樣白白的損耗在邊境之上。
“這些奏報你看過了?”
方中愈将所有的周報都看了一遍之後,扭頭問了問汪雨辰。
汪雨辰也不含糊,這些都是他精挑細選出來的,自然知道方中愈為什麼會這樣問。
“看過了。”
他拱了拱手,回答的非常肯定。
“有什麼想法?”
“屬下認為,應該加大接觸,如果屬實的話,應該讓陛下冊封他們,甚至是接受他們的投降,将他們分散開來,一部分接近關内,另一部分留在關外,還要把這件事情廣泛宣傳。”
“原因呢?”
方中愈饒有趣味的看着他。
“大人,草原部落和咱們之前想的一樣,有人是非常的仇恨大明,但同樣有人對大明恨不起來,因為他們還要依靠着大明活下來。
大明不需要這麼多草原部落的人,隻要有一小部分過來就可以了,朝廷可以立即給予他們賞賜,甚至是在邊關上開邊市也是可以的。”
“道理是這樣的,目的呢?”
“立榜樣。”
見方中愈還看着他,汪雨辰說道。
“大人,之前大明對于草原部落的政策還是非常的強硬的,甚至是驸馬爺在邊境上打了一場大勝仗之後,已經很強的威懾了那些草原部落的人。
屬下認為這個時候真的不需要再花費大量的精力,如今隻要有了榜樣,那麼就會有更多的不足前來學習,他們就會派出使節到大明來,大明給予他們的賞賜,在如今的大明,并不是什麼特别了不起的事情,大明有充足的物資賞賜給這些人。
對于咱們來說,損失這些賞賜不會損失什麼,因為我們将會獲得更多的,草原部落的人得到咱們的賞賜也是會炫耀的,再加上草原部落上的消息傳播的也非常的快,如果那些對大明仇恨的部落,開始搶劫那些有心靠大明的部族,那麼他們就會發現,搶自己人的一定比搶大明的容易,所以雖然物資是咱們大明出,可是隻要他們一起的這個心思,那麼就會刹不住車,一定會向自己的族人舉起屠刀的。”
“你想釣魚?”
方中愈也明白了。
汪雨辰的意思是讓大明朝廷作壁上觀。
草原部落人不是多嗎?
部落不是多嘛,既然不多那就沒有必要留那麼多了,朝廷一直要付出一部分物資就可以了。
“是的,大人,姜太公釣魚,願者上鈎,咱們就算是不釣魚,也會有更多的人咬鈎的。”
方中愈算是發現了這些人,跟着他似乎一個個都變壞了。
草原上的部落一個個為了部落生存,都會把這些事情作為正确的事情在做,當然他們不會去想到,是因為那些上層的貴族不斷的對部族人民壓迫剝削才會得來這些的。
當他們發現有的部落因為跟大明交好,就得到了那些她們想得卻得不到的東西那麼隻會增加他們内心的憤怒,甚至是貪婪之心也會不激發,為什麼别人得到的東西他們卻得不到。
所以隻要開戰,隻要開始搶劫,那麼必然是要拼命的,一旦拼命消耗的就是彼此的力量,對于他們來講,要想獲得更多的東西,當然得證明自己有能力。
可是得到的東西卻保護不住,那也就認為你不是這些好東西的擁有者,所以被滅族也就怪不得别人了。
方中愈是想清楚了,大明隻要看着就行,提供物資也沒什麼大不了的,甚至是廖氏兄弟的貨站,如今就能做到。
勝利的人搶奪了好東西,失敗的人被滅族傷敵1000自損800,但他們依然會認為那是勝利,因為他們活下來了。
這便是種族之争,這便是天下之争,任何人都不會認為這有什麼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