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着諸多疑問,王浩然建議李泰先了解一下情況再做決定。他的擔憂不全是因為這些疑問,最重要的是今年是貞觀十七年,據王浩然所知,李泰若是還沒有到封地赴任的話,李承乾就是在這一年發動政變的。隻是因為李泰如今已經來杭州了,所以王浩然一直覺得李承乾就不會發動政變了,也就沒多在意這事。可是這些奇怪的來信和這特殊的年份聯系在一起,王浩然突然覺得有些毛骨悚然,難道就算李泰來封地了也不能改變李承乾政變的發生?若是如此,那問題就嚴重了!因為也隻有在李承乾篡位成功了才會有這些疑問重重的來信!
李泰可想不到那麼多,一聽說他老爹有恙,就隻想着回去探望,若隻是小病,他老爹定然不會讓他千裡迢迢趕回去的。
李泰執意要回去,王浩然也攔不住,但為了保險起見,王浩然便把劉翔宇叫來詢問長安那邊的動态。不過劉翔宇也沒收到什麼消息,雖然偵查隊的情報網分布廣泛,但王浩然為了避嫌,曾囑咐說不要特意刺探朝廷中事,所以朝廷中機密的事都了解不到。
王浩然依舊不放心,于是決定和李泰秘密回京,并讓劉翔宇派人先行刺探京城狀況。
李泰覺得王浩然過于謹慎了,不過王浩然能答應回京就好,也就答應秘密回京。
回京路上,王浩然故意放慢了速度,八九天後,日夜兼程刺探消息的偵查隊便陸續的傳來了消息。
相關消息越來越多,王浩然愈發感到頭大。正如後世史書記載的那樣,李承乾寵信的伶人稱心被李世民一怒之下給宰了。因為李世民的壓制,此事尚未廣泛的傳播開來,也隻有上層人物才能知道一些。
還有就是,有不少大臣也稱患病,回家養病的養病,辭官的辭官,京城百姓雖然不知其然,但都能隐隐察覺到朝堂之上的不對勁。
李泰此時也察覺到事情有些不對頭了,他心無定計,便問王浩然該如何是好。
王浩然沒有回答,他正整理着思緒,預測着整個事件的可能性。
“小少爺,要不你和蜀王殿下先到中城安頓下來,等情況打探清楚了再作決斷?”曾誠勇提議道。
“不可。”王浩然否決道,中城可以說是他們的一個基地,如果李承乾真的篡位了的話,那他要李泰回長安必然不懷好意,肯定會對中城、杭州嚴加監控的,最安全的地方就是最危險的地方,“有些消息還是隻有我能打探到,這樣,誠勇随我秘密回京,其他特種隊隊員都陪同蜀王一同就地安頓下來等我消息。”
“小少爺,我也跟你一起回去吧?”常樂康擔憂道。
“不用,人多了容易被發現,你還是留下來保護好蜀王。”
王浩然和曾誠勇回到京城後,并沒有回到王家,而是等到入夜後潛入了程咬金的府内。
“盧國公怎麼這麼早就要睡覺了?”程咬金剛寬衣上床睡覺沒多久,就聽見門外傳來這麼一句話。
“是誰?”程咬金猛的彈起身來,迅速摸起床邊的宣花斧。
“王浩然。”
程咬金這回算是聽清楚了這确實是王浩然的聲音,這才放松下來,放下武器便去開門。他是不習慣摸黑睡覺的,房間内的燈籠一直是點着的。
“你怎麼回來啦?”程咬金望着眼前包頭蓋面一身黑裝的王浩然,趕緊拉進房間關好門詫異道。
“出了這麼大的事,不回來能行嗎?”王浩然耍起小心計來。
“你都知道啦?”程咬金歎了口氣,“照我說,你根本就不應該回來,别人想躲遠點還來不及呢,你倒好,大老遠的跑回來湊熱鬧。這事非同小可,你聽老夫一句勸,趕緊回杭州去,摻和這事,小心把命給丢了!”
以程咬金的反應來看,眼下的事态确實很嚴重,那到底是不是李承乾篡位呢?王浩然繼續打探道:“小子能有什麼辦法?是禮部以陛下有恙為由讓小子和蜀王一同回京的。”
“蜀王也回來啦?!還是禮部通知的?”程咬金有些憤然了,“你趕緊回去讓蜀王離開長安,太子此時讓蜀王回來,必然沒安好心!”
程咬金話音剛落,王浩然頓時覺得腦袋裡一陣轟鳴,既然禮部的信件代表的是李承乾的意思,這麼說來,李承乾還真是篡位了,而且還成功了!
“不知現在陛下怎樣了?”王浩然問道。
“這老夫也不清楚,不過之前老夫和其他一些大臣都收到陛下的親筆信,陛下讓我等以大局為重,盡心輔佐太子,想必陛下眼下還是安全的,頂多被軟禁起來了。”
“陛下的信件可還在?能否讓小子看看?”王浩然想看看李世民信中是否會暗含它意。
程咬金點點頭,拿來信件遞給王浩然。
王浩然看了好幾遍都沒發現裡面有什麼别的話,無非就是感慨當年一同馳騁戰場,而這都是為了大唐百姓,如今大唐欣欣向榮,若起戰事,必将毀了這幾十年來的心皿。太子繼位本就理所應當,眼下隻是早了幾年而已。太子雖然行為過激,但滿朝文武還是應當以大局為重,盡心輔佐太子。
程咬金見王浩然看了幾遍書信,也猜到了王浩然的意圖,說道:“以老夫對陛下的了解,這些定然是陛下的真實意願。”
“那盧國公以為太子又将如何處置我跟蜀王呢?”王浩然苦笑道,在他人看來,王浩然跟李泰就是穿一條褲裆一般,所以,李泰的命運就相當于王浩然的命運,既然程咬金都覺得李承乾對李泰不懷好意,那王浩然想必也不會好到哪去。
“陛下沒給你們寫信交待一下?”程咬金問道。
“不曾收到陛下的信件,就隻有禮部的信。”
“躲遠點吧!越遠越好!”程咬金歎了口氣,大唐能有如今的富強,王浩然當居首功,按理說,李世民最先考慮到的應該就是王浩然跟李泰才是,不可能沒有什麼交待的,這麼看來,李泰跟王浩然的信件應該是被李承乾扣押下來了!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還能去哪?再說,這事也不是我躲起來就能解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