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他娘的!”蘇定方恨恨的往地上啐了一口:“要打便打,早日有個了斷,老蘇省得追這麼遠,他伏允也省得吃那逃難之苦!”
夏鴻升不禁咧嘴直笑:“定方兄,這早日一了斷,你是回去立功領賞了,可吐谷渾就要沒了。換做你是伏允,你會早些了斷?”
“老蘇還真不會同他伏允一般抱頭鼠竄。換做是老蘇,死也要死的仗義,拼盡全力力竭而戰死,也好過抱頭烏龜,東躲西藏!”蘇定方嗤之以鼻。
“要不你定方兄怎麼是個大将,人家伏允卻是國主呢?”夏鴻升嬉笑道。
“咱們有四千精騎,百門迫擊炮,彈藥無數。隻要一個照面,老蘇領軍來回沖殺一趟,管教他伏允束手就擒。”蘇定方很是氣急的夾着馬肚,讓馬跑快一些,同時說道:“可他娘的伏允就是不現身!”
夏鴻升沒再接話,隻是在回憶着曆史上的這次戰争。
曆史上,段志玄得勝之後,并沒有選擇繼續追擊,而是擔心沿途牧草被燒,馬無糧不可遠追,于是班師回朝了。
而後李靖又率幾路大軍再次讨伐吐谷渾,伏允故技重施。李靖采納了侯君集的建議,分兵追擊。
伏允先往北逃,被打敗了幾次,又改道往南逃,卻在南道又遇到了李靖親率的大軍,傷亡慘重。于是又一次轉而北逃。李靖在他屁股後面追擊兩千裡,幹掉了吐谷渾大部分的軍隊。伏允繼續往西北而逃,想要逃往于阗,被契苾何力率千餘精騎攆上,将伏允身邊最後的軍事力量幹了個片甲不留。随後伏允自缢,他的兒子舉國投降。
可惜,不知道伏允這中間都逃到了哪些地方。夏鴻升不知道它具體的地名。要不然,就可以直接奔往那裡等着伏允自己送上門了。
“報——”夏鴻升思索之際,前方突然換來探馬的聲音。
夏鴻升擡頭,探馬已然至于跟前,報道:“啟禀副總管,前面十裡之外的牛心堆發現大量吐谷渾軍隊!”
夏鴻升同蘇定方對視一眼,蘇定方說道:“四千人齊行速度太慢,末将願率前軍兩千人先行奔襲,堵住吐谷渾兵卒!”
夏鴻升略微一想,然後點了點頭,說道:“好!蘇将軍且率兩千人為先鋒,多帶震天雷,先行奔襲!”
蘇定方一聲“得令”,然後回頭喊了幾個校尉,帶上兩千騎兵,奔襲而去了。
夏鴻升這一路四千人中,隻有蘇定方的兩千是騎兵,夏鴻升所率的兩千則是炮兵和補兵。故而夏鴻升一部的追擊速度不及蘇定方一部。
待蘇定方沖出之後,夏鴻升也傳令道:“全軍急行軍,務必以最快速度抵達牛心堆,支援蘇将軍!”
一時間塵嚣漫天。
夏鴻升率軍疾行,有賴于軍校之中嚴格的訓練,負重疾行已是這些學員軍的家常便飯,十裡地,也不過是每天早上晨練的一項而已。
喊殺聲從老遠之外就已經聽得見了,夏鴻升再次高呼:“傳令,結成刀陣,直接殺進去!”
大軍疾行,令旗未必看得清楚。于是傳令兵拿出軍号,以号聲為訊。
伴随号聲,大軍迅速在奔跑中完成了結陣。
“殺!”至于軍陣之前,夏鴻升拔出橫刀,大聲吼道。
沖鋒号的聲音頓時響徹天空,夏鴻升身後的将士們齊聲發出一聲呼喊:“殺!”
随即便從夏鴻升的身後沖了出去,殺入了軍陣之中。
而吐谷渾人本就是潰散的逃兵,被蘇定方沖擊過後,此刻早沒鬥志,如同一盤散沙。
此刻聽見大唐軍隊嘹亮而充滿鬥志的沖鋒号聲,更加心驚膽戰。
随着又一輪震天雷發出的轟鳴,吐谷渾軍更加潰散,再無半分抵抗之意,紛紛四處逃竄。
戰鬥很快便結束了,蘇定方渾身浴皿的縱馬過來,到了夏鴻升的跟前。
“哈哈哈哈,痛快!”蘇定方大笑道:“這些果然是吐谷渾北逃之人,當中有數十個名王,被席君買砍殺了幾個,其餘的全都俘了!”
“可有伏允的蹤迹?”夏鴻升立刻追問道。
蘇定方搖了搖頭:“可惜,伏允早已先一步而逃。此處隻有數十個名王,并為伏允的蹤迹。”
“将那幾個名王帶來,我要親自審問!”夏鴻升說道。
很快,便有士卒押來數十人,看起衣着裝束,便知其為吐谷渾之名王了。
“爾等為大唐所俘,當審時度勢,明哲保身。”夏鴻升對他們說道:“有說出伏允去向者,本将保其性命無憂,此戰之後,仍可在長安享受榮華富貴。”
數十個吐谷渾名王,當中卻無一人開口。
夏鴻升笑了笑,又說道:“爾等倒是忠心。也罷,總會有人告訴本将的,不過不是在這裡而已——爾等當中,誰是支持大甯王慕容順的?”
那數十個名王相互看看。
少許,一個人走了出來,冷眼對着夏鴻升,生硬道:“我!你待如何?!”
夏鴻升掃視一眼,然後對左右說道:“來呐,過去松綁,好生接待。”
齊勇和另外一個親兵立刻過去将他松開,帶了過來。
那人大吃一驚,神色驚奇,一時間搞不清楚狀況。
夏鴻升又問:“爾等之中,還有支持大甯王的人麼?”
片刻之後,又有兩個走了出來。夏鴻升也是讓人松了綁,好生招待去了。
說是好生招待,也不過是拿來了肉幹和水給他們,但是對于逃亡多日的他們而言,已經是最好的東西了。
是以幾人立刻接了過去,狼吞虎咽起來。
“看來餘下的都是天柱王的人了。”夏鴻升笑了笑,然後說道:“來呐,也給他們松了綁,放出去,讓咱們的将士騎上戰馬帶上弓箭,也學這些蠻人獵個人耍耍!哈哈哈哈,本将有令,獵殺一人賞錢一貫,或是獵回來的是活的,一人百貫。去!”
一邊說着,夏鴻升一邊轉頭擠擠眼睛,使個眼色。
身旁其他人還不解,這命令顯然同夏鴻升之脾性不合。但是也有明白的,比如說李業诩,頓時一聲應和:“得令!”
轉身便下去喊人了。
見李業诩下去,夏鴻升又道:“莫說本将沒給爾等機會,現下隻要誰站出來,決心棄暗投明,效忠于大甯王,恭順于大唐的,本将亦可放過他,以禮相待。”
見衆人頓時大吃一驚,面面相觑,卻還是無人出來,夏鴻升嬉笑起來,說道:“本将從不欺負人!來人,給他們松了綁,放他們出去。給他們一盞茶的時間躲藏。之後,讓将士們出去圍獵他們,放開耍上一耍!哈哈哈哈……”
周圍兵卒領命,立刻哄笑着将他們解開,推搡了出去。
“副總管,您這?……”蘇定方過來道:“莫非是……”
“交代一下,讓咱們的人做做樣子,抓回來一些。放走幾個,要做得不露痕迹。”夏鴻升對蘇定方說道:“派出斥候,跟着放走的幾人。他們定然會去找天柱王。找到了天柱王,也就找到了伏允。”
蘇定方一愣,旋即笑了起來:“果然是離間計!”(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