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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不可思議

唐朝工科生 鲨魚禅師 2616 2024-01-31 01:12

  《憫農》有兩首,張展是個識貨的,沒打算立刻下鄉裝逼,而是先派人去了一趟汝陽,跟現任豫州刺史道王李元慶碰個頭。

  總結起來一句話,裝逼得先讓領導先裝,這是常識。

  再一個,張展尋思着兩個武漢來的少年郎絕對不簡單,沒點實力,可搞不了詩。

  五十貫零花錢也夠張縣令花差花差的,有了《憫農》詩,那就是一世的溫飽,子孫後代指着這首詩吃個一百年不成問題。能不能繼續吃下去,就要看兒孫們的努力造化。

  豫州适合裝逼的地方極多,或者說……豫州就沒有不适合裝逼的地方。随便一個縣拿出來,都是一堆的曆史一堆的典故,汝水兩岸更是形勝無數,從褒信縣能一路吹牛吹到郾城縣去。

  張展為了這《憫農》二首,一晚上沒睡好,尋思着新息縣的酒水專賣,還真是有點不夠分量。

  于是連夜又寫信給了真陽縣和新蔡縣的同僚,三家縣令有淵源,算是師出同門,這光景張展有求于他們,兩家縣令多少都會幫忙一二。

  橫豎都是公權私用。

  “這是甚地意思?作甚新息縣令讓我等小住個幾日?”

  卓一航有點不解,他以為這是張滄搞砸了事情,但仔細一想,真要是搞砸了事情,怕就不是小住幾日。

  “卓老闆,急個甚麼,留在新息縣吃喝又不要錢,多留幾日又有何妨?興許是新息縣令有好事留給我們呢?”

  “好事?”

  成都卓氏小少爺一臉的不信,他嘟嘟囔囔了一會兒,看着張滄,“大郎,你昨日給新息縣令的是甚麼物事?”

  “我寫了兩首詩給張縣令啊,昨日見了張縣令,簡直是一見如故,像是見了自己的長輩,所以心有所感,寫了一首詩表表心意。”

  “……”

  你一個搓澡的還會寫詩?

  見張滄沒個正形,卓一航當下歎了一聲,“你真是好命,居然得了一縣酒水專賣,這利潤之豐厚,不可想象啊。”

  “可惜酒水雖好,我還是喜歡洗澡水。卓老闆,要不這桃花釀的專賣,我分你一半?不知你能出價幾何?”

  “當真?!”

  “比真金還真。”

  “大哥,你看你想要多少?”卓一航搓着手,一個小種酒類的專賣權,豫州土鼈運作得有問題,出不了利潤,但是蜀地大豪來操作,金山銀海都能賺出來。

  這些年因為興修水利,又改善了地方制度,抵抗災害的能力越來越強,糧食也就越來越賣不上價錢。走高利潤高附加值的糧食副産品,也就成了理所當然的事情。

  隻是利潤高就競争激烈,蜀地大豪在一畝三分地上發力還行,但跨州跨縣的巨頭,基本都是權貴。

  卓氏能夠在武漢亮相,其實跟前益州大都督李恪還有點關系,若非如此,冉氏直接能把他們扇回成都不敢動彈。

  巴蜀老世族和豪強的争鬥,延續了很多年,巴地大佬冉氏看蜀地土鼈不爽,也不純粹是利潤變化。

  “我聽說,當年長安城内千金一笑樓被人一把火燒了,那院房家當能值個三五七萬貫。卓老闆,你能出幾萬貫?”

  “幾……幾萬貫?!”

  見過獅子大開口的,但沒見過虎鲸大開口啊,幾萬貫買了酒水專賣權,那還有力氣去賣酒水嗎?怕不是要賣屁股。

  當下卓一航正要開口,說你張大郎真是不講究,卻見張滄笑着道,“卓老闆先别着急一時,過個幾日,你便知道這幾萬貫……還是值的。”

  “那便再等個幾日。”

  皇帝女兒不愁嫁,一個縣的酒水專賣權,還怕賣不出去?

  過了幾日,新息縣令張展笑呵呵地又登門拜訪,約了張滄吃了個飯,全程陪同的卓一航一開始沒反應過來,後來才知道,台面上兩個文士打扮全程不說話的,居然是真陽縣縣令和新蔡縣縣令,而坐在張展下首的,居然是豫州刺史府過來的。

  當時卓一航就不能理解了,你說你一個搓澡的……是不是把豫州官老爺們都搓爽了?

  這不科學!

  很快卓一航就明白過來,為什麼搓澡張大郎敢喊出幾萬貫的賣價。因為壓根就不是什麼新息縣的酒水專賣權,還包括了新蔡縣、真陽縣的酒水專賣權,以及慎水、汝水及沱口沿途沿岸各站、寨、栅的供應。

  順帶的是,因為豫州本身是沒有大型物流行的,而刺史府一直想要搞,但因為刺史是個王爺,最早被封的還是漢王,這事兒就不太好說。

  畢竟,過了郾城,一腳路就到京畿。

  現在呢……巧了,新息縣縣令張展揣着兩首《憫農》,跟道王李元慶說了:王爺,上檔次的裝逼手段,了解一哈?

  李元慶不看不知道,看了之後二十八歲的道王殿下就是抹着嘴呵呵一笑:喲西。

  一個王爺還要啥自行車?

  又不能做皇上,那就剩下點财帛名利了不是?

  李元慶尋思着張展送過來的那首詩得傳個千兒八百年的,當然了,新息縣令張展留了一手,兩首《憫農》隻給一半,裝逼麼,見者有份。

  略作揣摩,就不敢小瞧了武漢來的張大郎張二郎,猜測是不是跟某條江南土狗有啥不可描述的皿統關系。

  實際上原本李元慶想親自過來的,因為小時候的張滄,他還真抱過。可今時不同往日,他可不敢招惹安平生的崽。

  外甥怎麼了?外甥說不定也埋雷啊。

  所以,不見最好,一切都停留在朦胧的揣測上。

  至于給了多少便當出去,其實就是個數字,萬一是外甥,那肥水不流外人田;萬一不是,本來就想搞豫州本地大物流行的不是?

  于是乎,上了台面的卓一航感覺自己吃的不是什麼鹵味鹌鹑,吃的是德州扒雞。

  幾萬貫換三個縣的酒水專賣,再加一個上州的物流腳力行,而且貫穿州縣的境内河道兩岸一應驿站、軍寨、戍堡都已經打點好。

  現在要做的,就是拉投資,然後搞一批貨,再尋個消費市場……齊活兒。

  吃完飯之後,卓一航久久不能平靜。

  我就是過來吃了一碗米皮啊?它怎麼就演變成這個樣子了呢?

  “卓老闆,這……”

  “張大哥,錢不是問題!”

  成都卓氏小少爺當時就一臉正色,“你我一路行來,同呼吸共命運,錢不錢的都是小事,大哥既然有創業之心,一航既有微薄之力,亦是責無旁貸!”

  搓澡張大郎嘿嘿一笑,沒有廢話,沖卓一航豎起大拇指:“走,去桃花廟喝酒吃肉去。”

  這光景,整個桃花廟,早就被一府三縣官吏收拾了幹淨,整個一淮水北岸大型招聘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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