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八月初三婚禮後,時間快速而過,轉眼就到了九月,這時大衍觀由于名聲傳播,因此善男信女,不遠百裡而來上香。
而且附近山高水秀,雖談不上大氣象,但遊山玩景也可,便宜了青田村的人,單是買賣香火,住宿,穿食,就是一大筆生意。
眼見着人煙稠密,絲絲氣運凝聚過來,整個村子彌漫着飽滿的白氣,這都是白素素帶來的氣運。
話說這一日,天色陰晦,雨點不斷落下,大地上一團煙霧,溟濛一片,一條小舟行在河中,一路看雨景,真是另有一番妙趣。
小舟上,除操舟的船夫和廚娘,舟中隻有二人,一人非常美麗,卻是謝襄,依在王存業身身旁,指點着煙岚河面,露出一片喜悅。
這些日子,王存業并沒有入定,隻是平常作息,自然有時間陪着謝襄,這使她很是快樂。
這時暮煙四起,瞑色蒼茫,遠處漸漸有着一輪明月,王存業就笑着:“月上柳樹,垂光湖面,真是美景啊!”
謝襄說着:“是啊,難得有此景,不如多欣賞會。”
說着,隻一看,大河宛一條碧帶嵌在大地上,湖中風帆錯落其問,蜿蜒萦繞山野之間。
沿河的山不高,最高隻是山丘,八月了,還是碧綠青蒼,隻是隐隐現出一些秋意,謝襄本是美麗,修了道法更是容光麗質,沿途經過的船隻都不由盯着看。隻是大部分還是識人,見二人衣着華貴,氣度不凡,卻也沒有人來打攪。
這時魚香彌漫而出,卻是廚娘煮了鮮魚,才準備用餐,卻見着遠處一舟同是飄過。來的極快,遠望不過尺許一片,轉眼就抵達過來。卻是一個青年,對面一看,并不相識。但此子黃氣隐隐,一看就知道不是仙人,就是公侯之子。
而此人單舟扁葉,卻必是仙人無疑,呆得一呆,對方已看見了,卻把扁舟止住,含笑問着:“這位可是道友?”
王存業見對方詞色謙和,藹然可親,忙施禮:“不敢。我是成平道門下,才入門徑罷了,卻不敢受道友之稱。”
這人笑着回答:“道友何必太謙,我見着吉氣已生,尉然雲彩。卻已踏入地仙,這道友正是合适,我雲遊着天下,卻也沒有見過幾個。現在一見,豈非幸遇?”
王存業見這道人謙和溫潤,不禁大喜。忙說着:“未學後進,如蒙見教,真是三生有幸。”
說着,就請着入坐,道人也就坐了,謝襄雖羅衣淡素,容光照人,美秀入骨,但這道人隻看了一眼,就無視了。
這也不是裝作,實是女修在地仙蛻化時,就可有一次改變容顔身材的機會,隻要不是矯情,都會選擇一個美麗的身軀,因此女仙個個都是珠玉麗質,謝襄雖美麗,在其中不過中人之資罷了。
坐後,王存業問着:“真人位在地仙,不知可食煙火之物?要是還食,今日天氣清和,略飲酒魚,憑欄對酌,卻是大善!”
道人回答的說着:“地仙雖言辟谷,實**還需進食,本來未斷飲食,我素來貪杯,還特帶有一葫蘆玉露,不過卻也有辟谷丹,滿足日常需要。”
說着,就取出了一隻玉瓶,倒出豆子一樣丹丸,說着:“道友請看,此丸是五谷中提煉,服此丸可滿足肉身需要,也不緻使髒腑間留下濁氣。”
王存業和謝襄就看了,單是觀看,就聞着一股清香,謝襄就不由笑着:“果是仙家妙法,不可思議。”
道人笑着:“這這隻是小道,而且食之無味,人間珍味,自是不同,來,我先飲一杯就是了。”
當下二人在船艙裡坐定,清風徐來,煙波渺渺,食魚飲酒,都是大快,王存業更是随手五兩銀子交與船家:“你這魚不錯,多打幾條烹制!”
船家夫婦頗是忠厚,連忙應了,這時扁舟一葉,容與湖心,舉杯對酌,相互交談,片刻就有相見恨晚的感覺。
這道人就說着:“成就地仙,單是苦修就無用,必須閱曆萬種,得以領悟道性,多是孤身獨行,不過也負有些使命,卻是為後輩攢取五行之精。”
說着,這道人将身口一個錦囊,取出為證。
五隻盒子,雖有着盒子阻擋,但還是能感覺到隐隐的五行精華氣息,王存業眼睛一亮,微微露出驚喜之容。
道人就收了回去,說着:“這些五行之精,還花了我不少功夫,我看道友道行火候,也差不多用這些的時候了,成平道是大派,想必你的師長會為你準備!”
王存業含笑不語,想了想,笑問着:“真人,不知這些五行之精,如何得來?”
道人喝了口酒,說着:“這也不算太過秘密,本無隐瞞之理,五行之精,在天地中有天生之物,不過很是罕見,也有五行妖獸打殺了取得,不過卻有妖氣,還必須煉化,最平常,也是最方便的卻是自神祇中獲得。”
“神祇,特别是五行之神,都能自天地五行中提煉出五行之精,當然必須金敕以上,才堪使用,赤敕雜斑不堪,化為道基不純。”
王存業一怔,突取出一團黑水:“真人您看,這是不是玄陰重水?”
道人見此不由一怔,取過這黑水辨看了,才說着:“這的确是玄陰重水,這一小團,怕可演化出一條小溪,不過質地還有些不純,未盡全功。”
王存業微微一笑,收起也不多說,隻是說着:“喝酒!”
道人有些郁悶,卻不能多說,當下兩人都是喝酒盡興,過了一個時辰,道人就笑着:“今日果是盡興,卻不多喝了。”
聲才出口,身上隐隐一團明光,就欲飛去,王存業稽首:“我小号玄尚,敢聞真人名諱?”
“貧道甯清。”說着,道人就化成一團金光,隐隐透着祥輝,光甚柔和,“嗖”的一聲,晃眼一閃即隐,消失不見。
這時河上清波蕩漾,一輪明月照下,王存業凝看遠處,漸漸露出了冷意。
天空中水氣朦胧,大雨噼啪打下,不時有着隆隆悶雷聲而過。
屏山灣.水宮
水宮白玉圓門通達着水宮正殿,一個高台有七級,周圍都是晶牆,空明如鏡,不着纖塵,珠光寶氣,眩目奪神。
玉台上,白素素閉目而卧,此時屏山灣水流湍急,這裡卻寂靜無聲,不斷有着一絲絲靈氣滲入。
氤氲淡金色氣息一絲一縷彌漫着全身,隐隐浮現出一陣天音,隻見心髒處,一張完全由龜殼所化的暗金符篆居在中心,而五道淡金色符篆圍繞着運轉,卻是屏山灣、
海運、治療疾病、消災避禍、好運五道!
再遠處,絲絲香火願力洪流滾滾而來投入,不停傳出贊美和膜拜之聲。
“河神娘娘顯聖!”
“請娘娘庇佑,消災避禍。”
“請娘娘治療我的疾病!”
這些聲音密密麻麻,彙聚成一個聲音:“白娘娘,大慈大悲白娘娘!”
這聲音最後投入到了中心暗金符篆中,轉化成絲絲純金色的神力,受到神力的影響,原本五道符篆漸漸顯出變化,赤色帶着金色,漸漸變的金多赤少。
白素素緊閉着眸子,卻不作理會,一絲絲金色煉了上去,蓦然之間,三道符篆一震,一道明亮金光亮起,白素素的身體頓時變成金黃,連染了三次,才漸漸平息。
下一刻,白素素睜開眼,看了下去,隻見着心髒處,一張暗金符篆還是居中,三道金黃符篆位居其上,而一道淡金色符篆反而落在下處,當然最下面的是赤色帶金的符篆!
治療疾病、消災避禍、賜予好運,三個都變成了純正金敕。
屏山灣河神本是下等金敕,淡金色罷了,這時顔色略有提升,但卻沒有變成純金色,海運更是沒有變化。
白素素起身,隻見着外面雨水連綿不絕,隻是一揮手,雨水就漸漸變小。
她卻沉思着:“可惜,這屏山灣格局過小,看來終不能變成真正金敕,至于海運,我不是海神,僅僅依靠扶桑的一點信仰香火,卻根本無法提升。”
“不過三個都變成了純正金敕,我卻已經是金敕之神了!”正尋思着,突原本漸漸變小的雷雨擴大,還有着閃電落下,雷霆轟鳴,正驚訝中,一股氣息垂下——威嚴博大,莊嚴神聖,隐隐有着天音降落下來。
“屏山灣河神白素素接旨!”一個金衣使者降落下來。
白素素不敢怠慢,立刻向着天庭使者拜了下來:“屏山灣河神白素素,跪接天旨!”
“屏山灣河神白素素保境守土,風調雨順,不負朕躬,特命代理忻水水伯之職,欽此!”
滾滾天音,自有難以抗拒的威嚴,白素素叩拜,背後顯出一條河流,卻是屏山灣河,伏身說着:“臣接旨,謝天恩。”
天使微微點頭,一道金色光柱落到了白素素身上,轉眼之間,白素素的背後河流迅速擴大,變成了整個忻水,波光滾滾,帶着某種旋律。
天帝代理天道,言出法随,一言之間,忻水歸屬就發生了變革。R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