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存業取了盒子出來,又花了一片金葉,換了十兩銀子,都是雪白細絲銀子,一錠二兩,總計五個。
出了去,就感覺饑腸辘辘,連忙趕到了一家店中。
才一進去,就喊着:“上五斤牛肉,上一籠包子,配二樣小菜!”
店主聽見這話不禁一怔,瞪着眼直看着,王存業就笑了:“怎麼,這裡沒有賣牛肉?還是誰店小怕肚大?”
說着取出一個銀錠出來,雪白亮人。
店主這才醒過神來,呵腰說着:“有!開店還能怕肚子大?是我沒見過世面,五斤給我吓住了!”
就向裡屋喊着:“切五斤牛肉來!”
說話間,就有夥計彎着腰捧進一個盤來,這店裡不錯,須臾間就弄來四個,牛肉是一大碗,切的很細,一碟宮爆雞丁,還有花生一碟,還有着新出籠包子,擺在桌上冒着熱氣,香氣噴鼻。
王存業也不說話,大口狼吞虎咽。頃刻大半進肚,話說無論是修行道法還是武功,都大耗自身精氣,需要大補特補才能保養好身體。
食量是真正倍增,王存業美美吃完,上了茶,心中尋思。
雖觀中讓着他吃,但觀裡隻剩七畝田,過小日子還可,修煉遠遠不夠,财地法侶缺一不可,财又是修行四要之首。
修煉目前并沒有困難,隻是自身精氣不足,需要進補靈藥才能加快修行速度,才能在半個月内晉個一級。
當然,目前最重要的是先獲得一個身份,這就必須去城中青羊宮考核。
想成為正式道士,必須經過考核,青羊宮大開方便之門,不過還是有不少條件,首先就是必須有三年以上從事道觀的時間,其次背後有着道觀香火存在,最後也是最重要的,有熟讀七部真文經書,自己隻有一卷,還必須有六卷才可。
這些條件,大半滿足,還有六卷經書沒有熟誦。
還有魏侯的征召,這事透着蹊跷,還要仔細調查一下,想了片刻,王存業感覺消化得差不多了,于是算了錢,就出了去。
王存業走在城南,這裡行人連綿,商旅往來,十分繁華,其中不少是身配刀劍的武者。
于是就找了一家書店。
到了裡面,立刻有夥計熱情笑着迎了上來。
這書店很典雅,牆上挂着字畫,陽光從窗裡透進來,使房間内一片斑駁,一個老者坐着靜靜看書。
見王存業進來,老者把手中書輕輕放下,用書簽簽好,站起來笑着:“這位少爺面生得緊,敢問貴姓?”
“免貴姓王,老丈貴姓?”王存業自是報出了現在的姓。
“老朽姓劉,敢問王少爺你想看什麼書?”
“劉老丈!”王存業略一拱手說着:“青羊宮法定軌儀十三卷,不知道老丈這裡有幾卷?”
老人一捋胡須,露出自得的神色:“老朽這青雲書房内,科儀十三卷都有,分三部,無量度人部、五行大洞部、祈神變化部,不知王少爺想要多少?”
話說這個世界,要當道士,必要熟讀這三部十三卷,并且進行考核,并且允許民間抄錄和傳播。
王存業對此也非常理解,度人是招攬信徒,五行是修行的根本,祈神是神像開光和請神,這都是基礎的基礎。
隻是不知道,這幾卷中,有沒有真文存在?
如果有,王存業就真的要再次評估這個世界的開放程度,不過這隻是一念,笑說着:“老丈收藏頗豐,我先看看。”
“請。”
王存業就随手抽出一卷。
這種道經字數并不多,一卷萬字,以軸為卷,展開有五尺長,都是手抄墨書,每個字拇指蓋大,隻是一看,就覺得心神中龜殼一動,知道這的确是完整科儀經卷,裡面隐含真文。
又展看了幾卷,發覺的确都完整,就不再看了,淡淡笑着:“老丈,不知道這一套作價幾何?”
老者一笑,伸出一根手指:“一卷作價一兩銀子,十三卷就是十三兩銀子。”
就算一個公差,一個月收入也不過一貫,對普通人來說,這價格非常昂貴,但王存業卻不在意,不過還是說着:“老丈,一卷一貫實在是貴了……”
老丈看了一眼,說着:“這位少爺,我看你氣度不凡,日後成就必是非凡,小老兒願意和你結個善緣,我讓一步,九百文一卷如何?”
王存業想了想,點了點頭,說着:“行!”
一兩銀子就是一貫,算下來是十一貫七百文,當下就取出一張金葉子,加上一些碎銀。
片刻,将經書收到囊中,告辭出去。
才出去,正漫步在街道上,就聽一聲叫聲:“找到了!”
王存業一怔,轉頭去看,就見張家藥店的夥計哈腰領着出來,隻見引着一個公子出來,束着銀冠,穿着青袍過來,到了前面站定了,眯縫着眼,眸子黑幽幽,上下打量了下,說:“你就是王存業?”
王存業一皺眉,這人是何人?
後面跟着四個家丁,正盯着王存業,旺财就叫着:“少爺,這小子居敢不回你話,我看是活得不耐煩了!”
這青年正是張龍濤,他青衣折扇,氣度翩翩,但後面的家丁自然不會這樣,個個眼神狠毒,幾人一起圍了上去,給自家少爺助威,要是普通人,還真給他們威懾住,這就是分工不同。
張龍濤見王存業不回話,一皺眉,說:“聽說你就是大衍觀的王存業?謝襄的師兄?”
聽見說到謝襄,王存業心中一動,心中頓時雪亮。
目光掃過,這幾人都看的明白。
這些人不過是普通人,沒有道法在身,就算修得一點武功,也根本不算什麼,隻是看這種排場,顯是非貴就富。
“我就是王存業,怎麼?”
張龍濤見他答話,肌肉一顫,森然說着:“你就是王存業?讓少爺我給你說,你别想你的師妹能幫你打點,老子早都已經說通了!”
這人并不是愚笨,隻是覺得對王存業這種人,根本不需要迂回和客氣,說完這句,在空中狠狠抽了一記馬鞭,說着:“别人可以不去,你必須去!”
想到即将除掉王存業,謝襄美妙的身姿,張龍濤又冷笑着:“當然,如果你肯當衆磕頭求饒,乖乖送上你的師妹,我就大人不計小人過,看在她和你師兄妹的份上,給你一條活路如何?”
王存業見他這樣,沒有說話,眼睛漠然的掃過這幾人。
張龍濤敏銳的察覺到了王存業眼神,頓時大怒,這個連正式道碟也沒有的假道士,也敢這樣看自己,這臉色一變,旺财就立刻發覺,跳出來怒吼:“還敢對着少爺幹?打,打死這個野道士!”
話一落,幾個家丁就直撲了上來。
王存業也不說話,猛的撲了上去,對着旺财就是一腳。
隻聽“噗”的一聲,這旺财就悶哼一聲,倒飛了出去,跌在了地上。
還有二個家丁撲了上去,隻見王存業合指為劍,隻是一刺,隻從一個家丁的肩膀上直刺而入,鮮皿頓時和筷子一樣筆直激射而出。
王存業少許一讓,就飛濺到牆上,再搶上一步,以手掌為斬,隻聽“噗”一聲,一個家丁猛的慘叫,大腿折了。
這時,張夥計見此,頓時呆了,不知道怎麼樣反應才可,王存業見了,輕蔑的一笑,一巴掌打了上去。
這張夥計還沒有來得及多想,“砰”的一聲,滿嘴的牙齒就碎裡一半,身體也不由自主的飛了出去。
頓時,滿街的人都吓呆了,有的伸着脖子呆呆着,有的還咬着面餅呆呆着,個個目瞪口呆施了定身法一樣紋絲不動。
這時說時遲,實際上就一分鐘,張龍濤原本大笑凝固了,眼睛滾圓,帶上了驚駭的神色,望着王存業。
他沒想到,王存業竟敢還手,并且出手這樣重。
張龍濤片刻才回過神來,煞白着臉,指着手,尖叫:“你敢!”
話還沒有落,隻見王存業單手如鉗,伸手就卡住張龍濤的脖子,把他提了出來,嘴角泛起絲絲冷笑,用手拍着他的臉。
“張三少,你聽說過匹夫一怒,流皿十步嘛?”王存業眸子一凝,原本在冥土掙紮百年的綠意就充滿了瞳仁。
冥土掙紮百年,早就磨的心神如鐵,立刻有了殺意。
張龍濤原本還是暴怒,拼命想掙紮,見此綠幽幽的眸子,頓時心中一涼,寒意直從腳底湧出來出來。
突然之間,張龍濤醒悟過來,眼前這人還有不足一月就要死了,話說最可怕的就是這種人,百無忌諱,要是真的激怒了,魏侯也許不怕,但自己隻是八品縣丞之子,隻怕這人真的敢流皿十步!
現在這個世界就是這樣,強者肆意妄為,弱者逆來順勢,這種屢見不鮮。
一念到此,心裡頓時就生出悔意。
王存業對氣息非常敏銳,立刻明了對方軟了,他雖有武功,但畢竟沒有入仙道,對抗不了軍隊和政權,現在殺他不是時候,所以剛才就算對那些奴仆,下手雖狠,卻也傷而不死。
打人和殺人,完全兩個概念。
這時冷冷一笑,說着:“我還有一個月時間,再無忌諱,你敢在這時再作花樣,老子就拉你全家陪葬,滾!”
說着,松開手,用力一推,見着張龍濤退後幾步,王存業四顧一掃,心中閃過一絲殺機,卻按捺住,踏步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