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報是安東諾夫發回來的,現在的安東諾夫少将是一個頭發雪白、滿臉皺紋、身材臃腫的老頭,如果再加上一瓶伏特加,就是一個普通的俄羅斯醉漢。事實上三十年前的時候他不是這樣的,當時的他也是令人聞風喪膽的人物。
謝洛夫希望自己手下都是保爾柯察金那樣的人物,沒有一個萬個,哪怕是有十個呢。但是沒有,所以隻能從老人裡面挑選,那些老人清楚的明白其中的風險性。就比如這份情報。
除了非洲和美洲那些香蕉共和國,一個國家想要政變是非常困難的,這不是想法一出來就直接上這麼簡單,所以勃列日涅夫必須等到赫魯曉夫不在莫斯科,然後一點一點的拉攏蘇聯中央委員們,才能動手。而印尼的那次政變,正好是蘇加諾重病中開始的。蘇加諾的腎結石可能沒有馬上威脅到生命危險的地步,但這個消息的流傳,足夠讓早就互相看着對方不滿的印尼共産黨和印尼陸軍火拼。
“我的小心髒啊!”謝洛夫最近一直心情就處在緊張之中,因為他不确定政變什麼時候開始,早幾天晚幾天都是十分正常的。他已經在這個世界這麼多年,大勢改變不了,但影響一下事件發生的時間還是輕而易舉。所以絕不能以曆史時間作為準備的前提,否則就很可能被打一個措手不及。
政變的基礎條件都具備了,印尼共産黨和印尼陸軍相互不順眼,印尼和馬來西亞進行滲透戰争,美國介入越南戰争覺得背後的印尼共産黨是個禍害,印尼退出聯合國,而今天蘇加諾生病的消息開始流傳,不管是病重還是普通感冒,結果都是一樣的,有傳言就說明印尼已經暗潮洶湧。
“提醒一下印尼内務部,安東諾夫同志,先期的準備我已經做好了,雅加達是一個港口城市,注意停靠在那裡的貨輪。還有我們的船隊在印尼内務部隊訓練的島上停靠,必要的時候如果力量不夠,是可以做運兵船使用的。”謝洛夫想了一下最後寫道,“還有最後一件事,這件事僅限于你自己知道,一定要小心印尼陸軍戰略預備隊司令蘇哈托,這個人很危險。”
把謝爾瓦諾夫招呼進來命令道,“把電報發出去,還有就是對斯維特蘭娜進行監控,一旦發現有出國的意圖一定要組織,必要的時候清理了她……”
斯大林的女兒就是謝洛夫一直以來多生孩子的原因,還有一個原因就是他自己前世是獨生子,之所以這兩件事會影響到他一定要多生孩子,主要是因為他上輩子不算是一個令人省心的孩子,要不是後來醒悟,可以說一定會拖累到自己的父母。人之初性本善隻是說說而已,沒有良好的教導,趕上謝洛夫這種獨生子有得頭疼,所以解決辦法就是多生幾個,其中總會有争氣的孩子出現。這就相當于大号練廢了再建一個小号。
斯大林的女兒後來叛逃美國,蘇聯反斯大林風潮過去又回到蘇聯,可見這個女人不怎麼樣,而且他的風評很差,從裡到外謝洛夫都能感覺到那種自私。就算是殺了她,斯大林也會高興的,這種女兒還不如沒有……
安東諾夫就是謝洛夫這次選擇的反政變指揮官,沒錯,謝洛夫選擇了幾個老頭子作為克格勃在印尼行動的負責人,這幾個老頭一個比一個老,如果不是有謝洛夫的主席令在,根本不會有任何一個人會聽他們的話。但是這樣安全,誰會相信幾個快進棺材的人,會負責指揮這樣一個改變一個國家命運的事情呢?
隻要有能力就行了,别說這些人六十歲左右,如果能保證成功率的話,八十歲也不是不行“老夥計們,主席來命令了。看來主席的判斷和我們一樣,現在整個雅加達都彌漫着不安的氣氛……”安東諾夫帶着草帽,穿着印尼本地服裝,就像是一個來到印尼履行的外國人,配合他已經飽經風霜的臉,誰都不會相信這樣一個人指揮着整個印尼屬于克格勃的力量。
“所有陸軍将領的住址我們都掌握,隻要内務部方面不出問題,戰勝首都附近的印尼陸軍戰略預備隊不成問題。内務部那邊的情況怎麼樣?”另外一個老頭問道。
“軍方一旦動手,内務部隊肯定會制止的,主席當初建立印尼内務部隊的時候,以反波拿巴主義作為思想武裝,真是很高明,這樣就算是幾個指揮官被收買,内務部整體的行動還是不受影響,這就是思想的力量。”
雅加達港口的一艘貨輪緩緩靠岸,上面飄揚着的是?法國國旗,因為蘇聯國旗辨識度太高,交通管理總局便啟用了一艘法國國旗的同型号船隻進行掉包。用一艘蘇聯制造的同級别的貨輪代替,兩艘貨輪其實都屬于蘇聯,隻不過早先那艘在法國注冊的貨輪是一艘真正的貨輪,而這一艘則是電子幹擾船。
這艘六萬噸級的貨輪是在黑海造船廠特制的,裡面的電子幹擾設備是全新的,代表了蘇聯電子戰的能力,這些電子設備沒有别的優點,功率大,大到了裡面的克格勃特工必須穿着防電磁服進行工作。
第七總局電子幹擾處副處長葉德根尼中校從夾闆進入到了船艙之中,指揮着一些身着水手服的士兵将甲闆從内部拆卸,必要的時候可以在短短時間内将甲闆打通。
“主席的意思是,如果雅加達出現意想不到的變故,馬上開啟全屏幹擾,屏蔽掉雅加達的通訊,切斷雅加達和外界的聯系。”葉德根尼拆開了接收到的電報說道。
“這就是一個國家的首都不能放在沿海城市的原因!”另外一個中校笑呵呵的說道,“太有風險了,雖然通常沒人敢這麼做。不過這次希望有這個機會,說不定會成為電子戰的經典,設備雖然不多,但一旦成功的戰果簡直不敢想象。”
“也不一定是我們,我們在這裡停留一個星期,如果沒事的話會有别的船來接替我們!”葉德根尼中校說了一句,便不在做聲,他也希望能夠作為教材流傳下去的是自己。
其實對于印尼,不但蘇聯明白它的價值,美國人也一樣明白。國際資産階級益發恐懼地發現,印尼共即将取得政權,失去印尼這一世界第五個人口最多的國家,将會是對國際資本主義的一個沉重打擊,某種程度上說,國際壟斷資本在這個問題上帶有一定的絕望情緒。
這種情況下輸死一搏的條件是存在的,曆史上美國人成功了。而這次則不一定了。除了攜帶電子幹擾的船隻之外,港口還有挂着其他國家國旗的蘇聯船隻,裡面則是克格勃在外界一直操練的武裝部隊,一隻由七百名士兵組成的阿爾法部隊,是阿爾法部隊一半力量。他們從蘇聯國内上船,分别在四艘不同的船隻當中等待命令,沒有命令他們絕對不會下船。
阿爾法部隊隻是為了以防萬一,謝洛夫當然是不希望他們出面的,因為這會造成蘇聯幹涉印尼政變的口實,但電子幹擾船是必須的,通過這個例子可以讓包括烏斯季諾夫的蘇聯國防部高層注意到電子戰的問題,一個成功的戰例比一萬張嘴巴都管用。
“總要有個結果的!反正不是赢就是輸,對我是沒有損失的,我已經提醒過中央主席團……”莫斯科時間半夜十二點,坐在捷爾任斯基雕像下面的謝洛夫自語道“但可憐了那些人,我要救你們,改變你們的命運。”
将領委員會集會的消息,幾乎同時傳到了印尼總統衛隊和印尼内務部兩批人的耳朵中。
“我們要按兵不動,從蘇聯的情報來看,我們的部長似乎最近見了一批美國客人,看來他是準備和陸軍将領一樣了,所以我們的任務是先控制住部長。”漢達亞尼對着自己的親信納尼克少将說道,“看來隻有我們來保護蘇加諾總統了,部長似乎不明白,比軍事力量我們比不過陸軍的,一旦他們成功了,我們就失去了價值。不如放手一搏。”
“不如放手一搏!”印尼總統警衛團第一營營長翁東中校看着自己的幾個部下道,“我們應該立刻把納蘇蒂安上将、雅尼上将、蘇普拉普托少将、哈爾約諾少将、巴爾曼少将、素托約準将和班查依丹将軍,這些人抓起來,防止我們國家被軍人控制。”
“我們是否應該告訴一下蘇哈托呢?如果我們能争取到他,那場政變就會失敗,蘇哈托作為印尼陸軍戰略後備部隊司令,握有首都雅加達附近的最重兵力,要不把這個消息通知給内務部也行,要知道内務部一直對軍方的勢力很有戒心,内務部隊和軍方一直不對付。”另一個營長阿蔔杜爾?拉蒂夫提出了自己的建議。
“隻要我們首先逮捕那些将軍就沒事了,保密是非常重要的。”翁東中校想了一下道,“到時候我們把那些将軍帶到蘇加諾總統的面前,一切就能真相大白。”(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