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這樣想着,但甕鏖還是警惕的再一次觀察兩人。預言中說神人們都有着舉世無雙的容貌,而這兩個人也确實擁有着絕色相貌,隻是看兩人的穿着,未免太狼狽了一下,有皿迹不說,那女子更是像有着嚴重的内傷,這神人難道也會受傷嗎?
心中稍稍泛起疑惑,轉而甕鏖便釋然了,想她甕鏖不也隻是平凡人麼,但是卻因為可以利用周身的靈氣來預測旦夕禍福,更是比平常人多活幾十年,這不就是‘神迹’麼,所以,眼前的這兩個人,雖然看起來都很虛弱,但人不可貌相,若是他們真的是神人,那自己不就吃不了兜着走了麼?
暗自下定決心,甕鏖微微收斂渾身的肅穆之色,再一次問道:“甕鏖冒昧的問一句,二位為何會出現在這裡?”這裡可是遊涯族傳承了千年的神壇的下地神壇,除了她沒人知道進來的機關,就連遊涯族的禮節酋長都不知道。
從甕鏖的眼中,頤和看出了一絲懷疑,當下也不慌張,淡漠的看向她的眸子,清淺的道:“因為我們迷路了,掉進了一個山洞裡,然後才到了這裡,請原諒我們的無意冒犯。”她的樣子很恭謙,但是,卻不意外的透露出謙虛的樣子,反而讓人覺得狂傲無比。
甕鏖皺了皺眉,轉而看向一旁沉默的男子,眉宇皺的更深了。在她的認知中,頤和的氣度已是不凡,言行舉止中是個見過風浪的人,而她身後的男子,看似年紀要比女子大上一些,可是若是仔細辨認的琥啊,就不能發現,他的眼神很幹淨,是純粹的幹淨,沒有一絲的污染,用他們巫女的話來說,就是天生通靈之人,他們在一出生就擁有逼人的靈氣,外部的任何污染都休要親近與他。
而相交于男子的幹淨,女子就要神秘的多,一股金色迷霧遮住了其的命格,使得甕鏖看不清她的命格。金色代表天,甕鏖曾經在三代遊涯族酋長繼承人的身上看到過,而莫非,這個女子,會是将來的……遊涯族酋長?
深深地打了一個顫,甕鏖的眼眸深了深,不免對頤和多看了兩眼,而就在這時,從金色霧氣當中,“轟”的一聲,如墨汁一般奔湧而出打量的黑色氣團,企圖吞沒金色霧氣。
甕鏖被眼前出現的景象吓了一跳,往後退了一步,不敢再看一會的眼睛。
站穩身子,甕鏖好似想到了什麼,看了一眼一旁的重生,這個男子眼神冰冷的足以将她這個老人的骨頭都給凍住了。“我見二位氣度非凡,想必不是一般人家的親屬,這樣吧,你們告訴我地址,我派人護送你們回去。”
對于頤和的道歉,甕鏖隻字不提,看向站在頤和身後的重生,眼神變了變。一個渾身掩藏的生命契機的人,或許這才是遊涯族的希望!
所以,無論如何,先将這兩人留下來,再做打算也不遲。
“不必了,隻要您我們送出城去就好了。哦,對了”頤和一副困惑的樣子問道:“請問這裡是漠北的那個部族?”
“這裡是遊涯族。”甕鏖細心的回答道。
點點頭,頤和看向重生,一語雙關的道:“看來我們是到了地方了。”第一層意思是他們的确是要到遊涯族,但是因為路上出了狀況,所以才會出現在這裡,他們并沒有惡意。第二層意思則是,既然已經到了遊涯族,那麼不管想什麼辦法,都一定要留下來,完成任務。
轉而,頤和關切的問道,“剛剛聽聞您在禱告,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情使您這麼擔憂呢?”
“沒什麼,二位請随我來,我這就帶你們出去。”酋長被殺一事,目前隻有屈指可說的幾個人知道,這件事情一旦傳出去,影響力可大可小,再說甕鏖也是一個知道什麼話你能說,什麼話不能說的人。當下,甕鏖一馬當先現走在前面為頤和二人帶路,而在後面的的頤和,淺淺的向重生使了個顔色,才跟在甕鏖的身後,一步步的邁出這個令人窒息的地方。
而就在甕鏖将二人帶出地面,往神殿外走去是時,一名使女模樣的女子匆匆走過來,偷眼了一眼跟在甕鏖的身旁重生,湊到甕鏖的耳邊輕語了幾句,然後離去。
而甕鏖在聽了使女的話後,變得異常難看,轉過身來,在頤和二人的身上來回打量了很久,才陰沉的道:“來人,将這兩個人帶下去,敢欺騙我,真是膽子不小!”
“是!”神殿守職的兩名侍衛,得到命令,随即提着長槍一步步向頤和二人走去,銀色的盔甲,在陽光下泛着刺目的光亮,肅殺而冰冷。
甕鏖的突然改變,讓頤和頓時皺緊了眉頭,看向其的目光不免森冷如玄冰,一旁的重生見兩名侍衛走了過來,亦是皺緊了眉,甕鏖的突然變化,真是叫人反感。
“你這是何意?”頤和冰冷的問道。
甕鏖厭惡的看了頤和一眼,轉身就向神殿走去,根本就不屑于解釋,倒是甕鏖身後的一名使女,停在了二人面前,頤指氣使的道:“你們不過是身份低賤的商人,卻不知羞恥的妄想成為巫女大人的座上賓,不是欺騙又是什麼?!”使女滿面怒色,和她的主子一個模樣,真是有什麼樣的主人,就有什麼樣的走狗,隻見她插腰對兩名侍衛道:“還站着做什麼啊?還不快将他們帶下去。”
侍衛聽到女子的話,便将手中的長槍筆直的對向了頤和二人,意思在明白不過了。然而就算馬上就要被關進監獄了,頤和卻依舊是不鹹不淡的模樣,在被押下去的時候,還擡頭仔細的打量了一眼附近的景色,或是比較明顯的标記。
重生雖然心有不甘,就這樣莫名起的的被關起來,未免也太窩囊了一些,但是他看頤和的樣子,氣定神閑,一點也不着急的樣子,心中不免有些賭氣。自己在這人忙裡忙外的,她卻一點反應都沒有,真是好不氣人啊!
“進去。”被獄卒一把推進囚室,重生向前猛地一竄,差點沒撞到牆上去。
重生深深地皺眉,這件囚室未免太小了一下,不僅說明東西都沒有,而且地上泛潮,使得鋪在地上的枯草,糜爛出了一股腐爛的味道。
“走快點!”剛剛把重生推進去,另一名獄卒緊接着就在頤和的背後推了一把,原本骨折就沒有好,被獄卒猛地一推,頤和便覺得傷口處撕裂的疼,瞬間額頭就布滿了汗水。
趔趄了一下,頤和強忍着疼痛在重生的扶持下站穩,臉色蒼白的令人不禁想起回天乏術四個字來。
見到頤和的模樣,重生忍不住心尖尖一顫,壓抑的嗓子帶着顫抖的問:“有沒有事啊?哪裡痛啊?”
被一個人關心的感覺真好,緩緩地靠着牆坐下,頤和目光柔柔的看着重生,想起當初在靜苑時簡單的生活,忠心不二的雲朵,以及一直對她都很好的師父老人家,和亦師亦友的童月,隻是他們都無列外因為她,或死或傷,沒有一個是好下場的。突然間,頤和真的好想知道,重生是不是也會因為她,而改變命運?
一幫等着頤和回答的重生,着急的不得了,真是很不能自己帶她受了這些折磨。久久,頤和移開目光,扭頭看向身邊的枯草,淡淡地道:“别對我這麼好,不值得。”
曾經,好像這句話她對誰說過,可是,那人的結局……
莫名的,頤和突然覺得好傷感,神色落寞的讓人心疼。
重生一愣,不可置信自己到底聽到了什麼,看着頤和甯願自己痛苦,也要強忍着的樣子,有心想要說點什麼,可是卻是詞窮的不知該如何開口,隻好呆愣了半響,挨着頤和坐下了。
這裡關押了不少人,但大多數都是衣裳靓麗的商人,很少的犯了事的犯人。就在頤和二人坐下沒多久,旁邊一個囚室裡一個衣着講究的青年男子,下巴上約有一些青色的胡茬,雖然有些狼呗了,卻依舊是氣度不凡。他見頤和二人并不像是商人,但從氣度上來說,就是非富即貴的顯耀家族後生,忍不住道:“你們怎麼也被抓進來了?”這兩人有些漂亮的不像話,難道是因為犯了事才被抓進來的?
頤和覺得傷口實在是疼的厲害,所以就沒有搭理那人,倒是重生見有人問話,便毫不拒絕的解釋道:“我也不清楚為什麼啊。那個,大叔你們是怎麼被抓來的?”
聽了重生的話,男子重重的歎了一口氣,“唉,這都是因為丁零族吞并了高山族惹出來的禍啊,本來我們這些做買賣的都相安無事,現在卻是每來一個商人或是其他身份的人,都難逃牢獄之災啊!”
頤和挑了挑眉,艱難的坐起身,看向說話之人,道:“哦?竟然會有這種事,可據我所知,丁零族吞并高山族後就沒有了下一步動作,怎麼這裡倒是抓人抓的厲害呢?”
“姑娘你有所不知,丁零族戰敗高山族後,這漠北十七族啊就到了最混亂的時候,每個部族都害怕别的部族暗中派遣細作,所以,這遊涯族才會将每一個沒有入關通行證的人,一律都抓了起來。”
“不是的,我聽說啊,是因為遊涯族的酋長在房間裡被人殺了,所以遊涯族才會亂抓人的,就怕兇手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