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結拜
次日,直到天已晌午,甄俨才從屋内走出,在門口大喊:“來人,來人!”
此時張載也處理完政務,準備好了飯食,命人送到前廳,卻聽到客房出隐約傳來聲音。
張載走到客房院門口時,隻見到甄俨斜靠着房門,雙目微睜,嘴裡不停地喊着什麼話,由于他的聲音有些時高時低,聽不清楚。
張載過去打招呼,隻是甄俨一臉迷茫,完全是宿醉未醒的狀态,愕然一笑,吩咐下人帶他去偏廳,然後打些熱水,替甄俨梳洗。
被溫水一泡,甄俨腦中也清醒多了,想起自己剛才的窘态,尴尬的低語道:“這次丢人丢大了。”重新整理好形象,甄俨快步走到大堂。
張載看到甄俨走進來,已經完全清醒,便招呼他過來吃飯:“甄兄,請坐。”
張載見他落座,還沒待他說話,便歉意道:“府中沒那麼多下人,怠慢了甄兄,還請見諒。”
甄俨尴尬一笑,說道:“讓大人見笑了。”
兩人吃着聊着,天南海北,無所不談越是深聊,甄俨越是佩服張載的見識,尤其是他對于商人的态度,與大部分官員皆不相同。
比如他提出的商人就像是人的皿液,正是由于商人的出現,各地的商品才能流通。
甚至還提出編纂商業法典,提高商人的地位。
而且張載似乎比他還會經商,提出了許多經商的理念和方法,比如什麼促銷,什麼加盟等等。
突然張載鄭重的對甄俨說道:“甄兄,你我年紀相仿,不如結為異姓兄弟如何?”
甄俨被張載這突如其來的話震得不輕,在他心中,雖然張載有經商的各種想法,也希望提高商人的地位,可他還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張載佯裝不悅,說道:“怎麼,甄兄看不起某,不願結拜麼?”
甄俨連忙解釋:“不不不……大人誤會了,是在下一時沒反應過來,隻是大人的決定是認真的麼?”
“你以為某是在消遣你麼,某當然是認真的。”張載生氣地說道。
甄俨苦笑一聲,說道:“大人厚愛,隻是俨隻是個商人……”剛想拒絕,看到張載眉頭一皺,似乎有些不悅,然後馬上轉口:“那俨就高攀了。”
張載哈哈一笑:“這就對了嘛,男子漢大丈夫,婆婆媽媽像什麼樣子。”
張載叫來親衛,命其下去準備祭祀用的長香,豬羊等用品。
二人互報了出生年月,張載比甄俨大一歲為兄,甄俨為弟。
不多時,香案齊備,二人焚香而拜:“念張載,甄俨二人,雖然異姓,今結為兄弟,當同心協力,上報國家,下安百姓,不求同日生,但願同日死,若違此誓,萬劫不複,天地為證,日月為鑒。”
然後二人起身,甄俨拜道:“小弟甄俨,拜見大哥。”
張載看着甄俨,同樣拜道:“見過二弟。”
然後二人同時起身,相視大笑。
入夜,張載将自己與甄俨結拜的事告知了薛仁貴與徐光啟,歡喜下,幾人又是一番大醉,之後更是直接伏案而睡。
……
這日,在雁門帶了幾天的甄俨突然向張載告辭,說要回毋極家中。
張載也知道,這幾日甄俨連着收了幾封家書,,估計是要催他回家,也不好再多留他。
離别前,張載特意叮囑他,說道:“所有一日,在冀州被人刁難,随時遣人來信,不管多遠,為兄一定帶兵前往。”
經過幾天的相處,甄俨也摸清了張載的脾氣,對待親人,朋友十分真誠,而且與他結拜,也并非是貪圖甄家巨額财富。
就要分别,甄俨心中也是十分不舍,可他祖業在冀州,親人也在,他離開冀州已經有半個月,家中也催的急了,若在不回去,家中就要出亂子了。
聽到張載的話,甄俨心中一暖,微笑着說:“大哥放心,甄家在冀州,還是有自保能力的,隻是今日一别,不知何時才能相見,大哥身為雁門太守,還望多多保重。”
張載走過去給甄俨了個熊抱,然後看着他說:“二弟這一去,路途遙遠,且路上多有不平,還望賢弟多加小心。”
天色已經不早,甄俨等人拱手道别,然後騎馬離開。
行至五裡外,甄俨等人突然感覺地面震動,後面塵土飛揚。
定睛一看,是一隊騎兵,這隊騎兵大約有百人,為首的是一紫髯的将軍,不是張遼還是誰。
張遼等人飛奔至甄俨面前,說道:“甄先生,雁門至中山,一路多有盜賊,太守放心不下,特命我等護送大人返回冀州。”
甄俨下馬朝着陰館的方向拜了一拜,然後看着張遼等人,道了聲謝,心中卻是做了一個決定。
将甄俨等人送到雁門與冀州的交界處,張遼等人也不方便再繼續送下去,便向甄俨等人告辭,返回陰館。
又過了幾天,甄俨一行人終于回到了毋極縣。
甄府内,見到甄俨回來,早已經在前廳等候甄俨的甄夫人和甄家姊妹,終于是松了口氣。
前些日子,跟随甄俨出行的護衛突然返回,說商隊出事了,他們在雁門境内遭到,歹人的襲擊,他們被沖散了,大量護衛被殺,商隊中其他人生死未蔔。
這消息就像是晴天霹靂,把她們砸的慌了手腳,家中男人隻剩下他與甄堯兩人,老天保佑,不久後,她們終于收到了甄俨寫的信,信中說他已經脫困,正随軍隊前往雁門,讓她們不要擔心,過些日子便會。
她們懸着的心也稍稍安定下來,可是一天沒見到真人,她們沒法完全放下心,于是,半個月來,連寫了五六封家書,催他回來。
看到親人,甄俨也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随後在她們的詢問下,說出了自己在雁門的經曆。
幾人聽到他在雁門的經曆,也都很佩服太守的能力,能把一個邊境之地,治理的井井有條,特别是這太守的年紀與甄俨相仿,就更加難得。
當聽到甄俨與雁門太守結拜的消息後,大為吃驚,尤其是甄夫人,她深知那些官員的面孔,表面上笑呵呵的,其實巴不得把你的身家掏空。
甄夫人問道:“吾兒,這太守可是貪圖我甄家财産?”
甄俨搖了搖頭:“絕對不是,他與孩兒相處,大哥從未提起有關錢财的事情,而且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孩兒肯定張大哥不是那樣的人。”然後将自己看到張載在雁門的所作所為告訴了甄夫人。
甄夫人聽後,感慨道:“年少有為,前途無量啊。”
然後,看了看身邊的女兒們,随後問道:“這張載可有家室?”
提起張載的身世,甄俨想了想道:“沒有,這段時間我們天天待在一起,也聽他說起過家世,他父親本事并州刺史,因匈奴入侵,被冷箭射中,戰死在晉陽,目前家中僅剩他一人。”
甄俨見母親這樣問,也聽出了她話中的餘音,看着身邊的幾位天姿國色的妹妹,甄俨心中忽然生出将妹妹嫁給張載的想法。
甄夫人所出的五女中,有兩女已經嫁人,三妹也許了人家,小妹不過六歲,隻有四妹尚且待字閨中,如果将四妹嫁給大哥,也算是親上加親。
不過此事還要看大哥的意思,不如就趁着這次運送鐵礦寫信問一下,甄俨心中尋思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