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寶說道:“師傅姐姐,我已為你又去找人家借錢呢,擔心你出事。”
柳飛絮既高興又生氣。高興的是李二寶關心自己,生氣的是他跟蹤自己,還是有些不信任自己。她說道:“那你也不該跟蹤我啊。”
李二寶心道:“這就是不講理了,不跟蹤你,你遇到危險怎麼辦?”不過,他不計較她的态度,說道:“幸虧我跟着來了,要不然,還不知道師傅姐姐如此讓人敬重呢。”他是真的高興,柳飛絮的其他秘密,李二寶不感興趣,可是柳飛絮的為人沒有令他失望。
柳飛絮給他介紹到:“這位是我師叔梁宏民,揚州鹽幫掌堂。這位是牛堂主。”李二寶看到,柳飛絮的師叔40歲上下,白淨,瘦臉盤,瘦高個,是個精壯的南方人。另一個漢子身材和梁宏民差不多,一張臉孔風吹日曬的痕迹很深,黝黑而粗糙。
李二寶拱手說道:“他拱手說道:“梁掌堂好。牛堂主好。”
梁宏達和牛堂主拱手還禮。梁宏達說道:“李爵爺說要幫助我們,如何幫助呢?”他倒是幹脆。
李二寶說道:“香皂和制酒的方子,現在不屬于我一個人,是屬于長安商社全體股東的,我無權告訴你們。不過,我給你們一個更加賺錢而且你們也熟悉的方子。”
梁宏民急切地問道:“什麼方子?”
“制鹽。”李二寶說道。
“制鹽?鹽有什麼可制的?”梁宏民和牛堂主對望了一眼,不解地問道。
鹽幫走私食鹽的來源,主要是民間自制的食鹽,鹽幫本身也自制食鹽。揚州鹽幫走私的全部是海鹽,他們對于如何曬制海鹽有着相當成熟的經驗。
李二寶說道:“你們身上可帶有食鹽?”
“鹽幫沒鹽那還叫鹽幫嗎?”牛堂主說道。他從衣袋裡掏出了兩個布袋,打開來,從中取出了兩撮食鹽,放在桌子上的兩個碟子裡。一小撮是深顔色的粗鹽粒子,另一撮是顔色較淺的青鹽。他得意地說道:“我們鹽幫的制鹽技術在江南是最好的,出鹽多,品質好。”
李二寶用手指粘上一點青鹽放進嘴裡,笑道:“如此苦澀,也叫品質好?來吧,我教你們如何制作精鹽。”
李二寶說道:“你們跟我來。”說着帶頭走向廚房。衆人将信将疑地跟在他的身後。
到了廚房,李二寶取過一代粗鹽,倒進了在鐵鍋裡,取過一碗水,又取來熱水,倒進碗裡,用手指試了試水溫,然後在粗鹽裡放進了少量的水,攪拌了一會兒,然後把融化的鹽水倒掉。接着把碗裡的水加溫,然後倒進了鍋裡,繼續攪拌,此時,水中的粗鹽大部分融化了,隻留下的少量的殘渣。
李二寶将鹽水倒出,将鍋裡的殘渣沖洗幹淨,又将鹽水倒進了鍋裡,然後點火加熱。衆人眼看着鍋裡的水不斷減少,最後隻留下一些細碎的粉末。他把那些粉末用鏟刮下來,放進了碟子裡。
出現在衆人面前的是許多亮晶晶的細小顆粒,衆人看得有些傻眼了。
“呀,這就是那些粗鹽嗎?這麼好的食鹽,比青鹽還好!”梁宏民用手指粘上一些鹽粒子放進嘴裡,立刻就睜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說道。
牛堂主也趕緊嘗了嘗那些鹽粒,幾乎和梁宏民的表情一樣,隻是他顯得更加迫切,也不管那些鹽有多鹹,又往嘴裡填進去不少,鹹得他直咧嘴,眼中卻流出了興奮的眼淚。他直接跪下來,說道:“李爵爺,請您教給鹽幫這制鹽之法吧。”
梁宏民知道要是鹽幫有了這樣品質的精鹽,能夠有多大的利潤,将徹底改變鹽幫困窘的狀态,數萬鹽幫弟子将在生活上大大地得到改善。他也拱手行禮,懇切地說道:“請爵爺教給鹽幫吧。”
唐代的食鹽加工,利用海水曬鹽,得到粗鹽,就是一般百姓的食用鹽,經過多次結晶,可以制出品質較好的青鹽。粗鹽中的雜質很多,含有少量泥沙,還有多種化合物雜質,味道苦澀。青鹽好一些,泥沙和其他不溶性顆粒大部分被去掉了,但是可溶性的化合物沒有辦法解決,味道仍然較苦。
柳飛絮一雙妙目望着李二寶,目光中也充滿着期盼。
李二寶就給他們講解了剛才操作的粗鹽提純的方法。
曬鹽從海水中可以提取食鹽.提取的方法是将海水引入海灘上的鹽田裡,利用日光和風力逐漸使水蒸發,慢慢濃縮,使食鹽呈結晶析出,這就是粗鹽。粗眼中含有氯化鉀、氯化鎂,還含有少量氯化鈉,味道仍然較苦。
可利用三種物質溶解度的不同将它們分離開來.分析三種物質的溶解度可知,室溫(20℃)時,氯化鎂的溶解度(54.3克)大于氯化鉀和氯化鈉的溶解度.因此,在室溫時向混合物中加适量水,就可将大部分氯化鎂溶解在水中,從而可分離除去氯化鎂.然後根據在27℃以下氯化鉀的溶解度小于氯化鈉的溶解度的特點,向剩餘的混合物中第二次加适量水,就可将氯化鈉溶解于水,從而去除氯化鉀,最後得到較為純淨的氯化鈉溶液。再将氯化鈉溶液結晶,就可以得到精緻食鹽。
梁宏民和牛堂主聽不懂氯化鈉。氯化鉀等化學名詞,他們隻是牢牢記住了操作程序。古代沒有溫度計,他們掌握溫度,全憑手感。李二寶一遍遍讓他們試驗,終于使他們掌握了這項技術。
梁宏民和牛堂主萬分感激,表示,今後如有差遣,鹽幫一定效力。
李二寶說道:“别急,這隻是一小部分制鹽之法,我還有其它方法要教給你們。”梁宏民和牛堂主不由得大喜過望。
唐代曬鹽主要是依靠日曬,嚴重依賴氣候條件,南方隻有幾個月的時間可以利用,北方時間更短了。在這種條件下們如何提高産量呢?
李二寶就給他們講解食鹽的特性,比如食鹽的結晶最佳溫度是20到30攝氏度,結晶時是用飽和食鹽水浸泡粗鹽,這樣的條件下,産量最大等。還給他們講解了煮鹽法和制冰法等技術,後來幹脆把唐朝現有技術條件下所有可以制鹽的方法都告訴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