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氣現在沒有什麼問題,在金錢的誘惑下,就算是搭上性命,這些殺才們也在所不惜。
吳熙的身後就是聚義廳,兩側是廂房,聚義廳的正背後是家眷生活區,很大很寬敞,一看就是一個享福的,這些年掠财很多,都消弭在了後院的女人堆裡了。
經過一場大戰之後,整個山寨變的破敗不堪,依稀可以看出以前的輝煌。
錢财就不要找了,宋江肯定席卷一空了,不過留下來的生活用品倒是很多,吳熙晚上準備在這裡過夜,如果所料不差的話,明天這個時候,就應該在青州知州的家裡和徐處仁把酒言歡才是。
走上聚義廳的頭把交椅,抓起旁邊放着的一個面罩,扣在臉上,遮住一隻眼睛,活像一個海盜,引的堂下的衆人一陣哄笑。
吳熙很享受這樣的生活,在他看來,自己生來就應該是個強盜才是,偏偏不能如願,穿越在亂世,就應該為朝廷做些什麼,為百姓做些什麼才是。
等到一切塵埃落定之後,做個自由自在的強盜也未為不可。
“唉,不要笑我,這就是我們以後的生活寫照,朝廷的那些大佬不會坐看我們一步步壯大,威脅到他們的生存環境,我們不光要面對外面的敵人,朝堂上的敵人才是緻命的。
如果我所想不差的話,我們這次回去,就會被随便找個理由削官為民,然後找一間茅草屋把你丢在那裡沒人管沒人問。
所以你們要撈夠足夠的本錢才能在這樣的環境之下生存下來,這也就是為什麼我帶着你們來做盜匪的原因,因為我們以後就是盜匪。”
一席話說的堂下沒了聲音,本來以為撈足了功勞,回去之後換個前程遠大的前途,将主這麼一說,還真是這麼一個禮。
眼紅的人很多,你的功績越大,盯着你的人就會越來越多,總有一些人會朝你發難,到時候,不管即便你是皇上的小舅子,也難免會遭受波及。
與其等着被人家修理,還不如主動請辭回家,遠離這個權利遊戲的漩渦才是。
“将主,難道我們辛辛苦苦建立的功勳,在那些人的眼裡,就成了危害社稷的罪責不成?”
吳熙淡淡一笑,把眼罩摘下來放在旁邊的桌子上,又抓起一個喝酒的杯子,左右打量着說道:“當然了,功勞是不是你們的,不是你們說了算,但是錢是誰的,當然是你們說了算,我們現在是強盜,得到的功勞自然不會是你們的。
青州知州徐處仁巴不得你們放棄功勞,錢财他是不會看在眼裡的,所以一會兒片甲不留之後,撈足了錢财才是王道,升官?你們就不要想了,你們祖上還沒有積下這麼大的恩德供你們享用。
一個人活在這個世界上最重要的是看你們自身需要什麼,然後朝着這個目标努力就是了,其他的就當是過眼雲煙,看一眼就足夠了。”
将主說話總是這麼輕描淡寫,還能讓人産生很深的共鳴,勸人的理由一套一套的有很多,但是這些人就吃這一套。
堂下的這些人無不是碰見将主之後才慢慢的改變了原來的世界觀和人生觀,現在想問題的方法明顯的在向吳熙靠攏。
“将主說的有理,我們這些人祖上就沒有種下當官這個因,就結不出當官的果,撈點錢财,過自己的逍遙生活才是正理。
往後,我王大麻子願意追随将主左右,誓死效忠。”
王大麻子這樣一喊,剩下的人也跟着附和,一時間吳熙的強盜夢做到了頂點,他想要的就是這個,一個忠心的人,比十個兵士顯示出來的戰鬥力還要強悍。
吳熙笑眯眯的讓衆人都站起來,說了一些冠冕堂皇的話,算是稍微安定了一下這些人的心,大戰在即,不能讓他們背着包袱上去才是他這個主将需要做的事情。
至于戰術什麼的,他們底下早就商量好了,隻等着他這個主将拍闆,就算是通過了。
其實吳熙起到的作用就是一個穩定軍心的作用,其他的還要他們這些人臨場應變能力了。
戰場上把人一旦鋪開,就算是孫武在世,也不可扭轉戰争的形勢和發展。
所以戰前的準備工作和收服人心的作用才是關鍵。
咬着一口氣才是獲勝的關鍵。
盡管對方已經被他們圍在了将軍崖,但是,萬萬不敢小看這樣的烏合之衆,隻要是有一顆想要活下去的心,那麼表現出來的戰鬥力,往往很驚人。
這其實就是一場心裡戰而已,誰把這口氣咬的緊,誰就在這場戰役中占據了很大的先機。
夜幕稍微降臨的時候,攻擊算是開始了,将軍崖上的胡如海等了一整天都不見山下的人回來,就知道是出了亂子,派出去的人一波又一波的不見不回來,就越發的肯定,這是宋江等人設下的圈套,等着他們下去之後,把他們一個個的消滅掉。
還好自己沒有親自出去,要不然現在恐怕已經身首異處了。
不自覺的對自己英明的決定感到一陣欣喜。
宋江?是不?前天才說好的共同對敵,現在盡然耍這些陰謀詭計害人,好,你等老子湊足了人馬,然後把你剁成肉餡,包了餃子。
山賊的斥候根本就算不上斥候,在青陽和二狗子的掃視之下,盡皆成為刀下之鬼,有的甚至來不及看到是誰,就已經一命嗚呼了。
所以山上的人根本就不知道吳熙這邊已經行動了,更不知道來的人是吳熙,他們總以為對面的對手是宋江等人。
于是這個晚飯點,所有的人都放松了警惕,放下武器開始吃飯。
緊繃了一天的神經也開始變得松懈了起來。
因為石棚山的地理位置比較特殊,白天走起來已經相當的困難了,晚上進攻?那是自尋死路。
就是因為有這樣的心裡在作祟,所以晚些時候,他們才敢這樣肆無忌憚的想。
青陽和二狗子的先遣部隊已經到了距離山寨門口五百米的距離,甚至可以聽到裡面一片狼藉的喊叫聲。
門口站崗放哨的五個人,都把兵器散落在一旁,掏出懷裡的酒壺,開始吆五喝六的喝上了。
暗樁?青陽不認為現在還有暗樁安插在這裡,盡管如此,還是派出了一個斥候去打探。
斥候回來搖了搖頭,說是一切都很幹淨,隻等牛眼娃和雷豹的後續部隊上來,就能發起攻擊了。
話剛說完,牛眼娃的巨錘就落在了他的身邊,看起來氣咻咻的,要是不第一個沖上去的話,他打算把自己一錘子砸死再也不活了。
今天早些時候上山的時候,就比雷豹差了那麼幾步,他很不服氣。
雷豹在他身後還說風涼話,搞得他很不開心。
王大麻子在小伍他們的帶領下也來到了外圍,布置好了一切,就等着一聲令下了。
吳熙姗姗來遲,在衆人的包圍中,随時準備下攻擊命令。
“最後再強調一遍,上去之後,人畜不留,除了老人,小孩女人,如果有反抗者,一律誅殺,切記,要快,不給敵人以喘息的機會。
牛眼娃和雷豹領着二百人潛伏過去,距離一百米的時候,就爬在地上,三輪箭雨過後,掩殺過去,就行,小伍領着一百人,保證他們的側翼,小希領着一百人去右翼。
其他人跟着沖上去就是了,我不認為這樣一來,裡面的人還有生還的希望。”
吳熙的戰術思維很簡單,就是盡可能的遠程消滅敵人的有生力量,來給步兵營造一個好的沖鋒機會。
步兵隻要沖上去,站住了腳,那麼戰場基本上就被牢牢控制在了自己的手裡。
火藥是各好東西,現在已經有了,就是不太好用,但是吳熙還是不想把這樣的大殺器帶到這個相對溫和的年代。
在沒有碰到對手的時候,吳熙還比較保守,箭雨就足夠了,這個年代的山賊,手裡沒有多少像樣的工具可以躲避這樣密集的箭雨。
一輪攢射過後人的心基本上就崩潰了。
牛眼娃的巨錘和雷豹的仆刀,吳熙不認為有誰可以和他們在力拼之下,還能生龍活虎的夜禦兩女。
紅孩兒就是一個白衣劍客,白衣飄飄的站在一棵樹上,手放在腰間,就等着将主一聲令下,就會沖進去,殺各三蕩三絕,而不費吹灰之力。
手下良将精兵無數,吳熙本可以睡在胡如海的内宅裡,充分享受這個美好的夜晚。
可是心裡還是放心不下,這是外出作戰,不是在長安城那麼随意,所以還是跟在身邊比較放心。
找來一把椅子,坐定之後,早有手下備好了酒,端起了酒,聞了聞,輕描淡寫的說道:“開始吧。”
然後就聽見“嗡”的一聲,密密麻麻的箭雨就下在了山寨胡天呐喊的人群裡。
那些人聽見異響,都端着手裡的酒杯,站在原地,看着天空有什麼飄落下來。
等到看見是箭雨的時候,已經晚了,他們做夢都沒有想到,宋江那些人盡然公開撕毀了他們的合互不侵犯條約,悍然的發動了聲勢浩大的進攻。
一時間鬼哭狼嚎的聲音響徹了山寨的各個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