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世的吳熙就出生在陝北的黃土高原上,穿越回來之後依然是他小時候生活過的地方,這讓他有一種回家的感覺。
縱然物也不是,人也不是,相同空間下的熟悉感,還是讓他的心裡稍稍有一些安慰。
宋朝,也不錯,不是麼?
後世的水泥森林,汽車轟鳴,工廠排出的酸氣,工業煙囪,時代氣息濃重被人唾罵不已的政府大樓,漫天飛舞的塑料袋和那些滿肚子怨氣的路人。
快節奏的城市發展,讓吳熙實在是有些應接不暇,感情生活無情的屠戮讓他沒有了一點想要繼續活下去的勇氣。
宋朝,呵呵,真的不錯,又生在這個亂世的檔口,無能的宋徽宗隻會玩鳥,畫畫,作詩,對朝政不管不顧,朝堂長時間被蔡京童貫之流把持,如果能複興一下武将的作用,那麼這個宋朝要比曆史上的好得多。
隻是一味的把東華門唱名的人作為後輩的楷模,二帝始終是要在東北走一遭的。
隻是不知道自己的到來會不會對曆史的正式發展産生影響,萬一偏離的軌道,就沒有什麼可以借鑒的了。
到那個時候,領兵百萬,收服燕雲,都成了笑談。
“小子,想什麼呢?”吳老爹細心的給莊稼除草,看見吳熙傻傻呆呆的樣子,遂問道。
“老爹,你說在東華門唱個名就真的會平步青雲麼?”吳熙問道。
吳老爹乍一聽之下,覺得吳熙是在說胡話,看了他認真的樣子之後,多少有些驚訝,這感情是撿了一個寶貝回來了。
要是吳熙真的能在東京的東華門唱名了,那麼他這些年所受的委屈真的不值得一提。
“把這幾畝地照顧好才是你現在應該考慮的問題,要不然還沒等到你唱名呢,先餓死了,那究竟得不償失了。”吳老爹打趣的說道。
“說的也是啊,我根本就沒有那個本事,不過,小子我絕對要改變這個隻有在東華門唱名才能平步青雲的規定,武将的地位不該這麼低才是啊。”吳熙有樣學樣,和吳老爹一起給莊家除草。
西北地的農作物主要是一季作物,旱作物為主,豆類是主要農作物。
土豆,玉米這些東西,現在還沒有引進中國,正好他的背包裡帶了幾個,這兩樣東西正好在西北這樣的苦寒地種植。
要是把這兩樣東西培植成功了,在宋徽宗跟前混個侯爺應該不是什麼大事吧?
“你小子懂得不少啊,不過你說話的時候還是小心點比較好,要是被别人聽見你說大話,報了官,是要被治罪的。”吳老爹好心的提醒道。
吳熙左右瞅了瞅,點頭表示受教。
村子的名字叫雙溪村,卻隻有一條小溪,在兩山的中間頑強的劈開一道河道,順流而下,一直流到三十裡之外的無定河裡。
河邊有幾個婦女在洗衣服,嘻嘻哈哈的不知道在說着什麼,看見吳老爹和吳熙走過來,趕緊起身躲得遠遠的。
吳老爹已經習慣了,根本就不生氣,遠遠的點頭示好。
吳熙徑直走向婦女們洗衣服的地方,拿起還沒有來得及收拾的衣服,在臉上擦了一把,對着那幾個婦女說道:“我是七十二煞星的頭等煞星,以後見了我,你們也要躲得遠遠的。”
說完哈哈大笑着去追已經走遠的吳老爹。
“你本不應該這樣對他們的,你還小,以後的日子還長着呢,他們愚昧不化,不要和他們一般見識。”
對于吳老爹的教誨,吳熙雖然很不情願,但是也沒有反駁。
總的說來,這些人沒有什麼大的過錯,錯的是這個時代。
皇帝老兒把道士都請到家裡了,底下的人自然是笃信不疑的。
回到石頭山上的住處,随便喝了一點稀粥,就扛起鋤頭去院子東邊的角落裡清理出一小塊地。
按照後世的種植方式,把土豆,玉米,還有辣椒種植好。
澆上水之後,就進到屋裡面呼呼大睡了起來。
吳老爹的好奇心被勾引了起來,對着吳熙做的這一切連連的點頭。
“以後小心培育就是,保證過兩年,家裡的糧食多的吃都吃不完,那些以前看不起你的人,也都會蜂擁而至,皇帝老兒也會重回新派道士來給你看相的,富貴的人,怎麼說變就能變的呢?”
吳熙懶洋洋的話從屋子裡傳了出來。
一本正經的說話方式,吳老爹從來都是聽在心裡的,吳熙說是,那大概就真的是。
他抄起砍柴刀,把繩子搭在背上,回頭對着吳熙說道:“我明天去躺嗣武城,把你的戶口報上去,或多或少的都能有一塊地能種,總不至于被餓死。”
望着吳老爹遠去的背影,吳熙歎口氣喃喃自語的說道:“以前人多的時候,都是鬼,現在鬼多了,人卻變得真實了起來。”
嗣武城裡的藥鋪子要熬制草藥,需要大量的柴火,隻要你把柴火拿去,大部分都是會收下來的,是不愁賣掉的。
愁的是上戶口。
嗣武城的地理位置很尴尬,在宋朝和西夏之間幾度易手,派來上任的知縣胡怅虎一日三驚,生怕睡在半夜西夏兵突然兵臨城下,所以平時的主要事物都是主簿在管理。
主簿劉彥成是本地人,對這種事情經曆的多了也就不當回事了,正好乘此機會大權獨攬,好好的撈一筆才是正事。
一般情況下,知縣都是兼職兵馬都監或者監押,管理軍事的,但是這裡的情形不同,因為是邊疆地區,所以有專門的軍隊駐守。
駐守的武将是東京下來的蔡京一個兒子,叫蔡榮的,由于這裡是第三道防線,所以隻駐紮兩千常駐部隊,也隻是做做樣子而已。
要是西夏人真的打過來,早作鳥獸散了,這裡的百姓早已經習以為常,對這些軍大爺們不報任何抵抗的希望。
聽說雙溪村今天來了一個老頭子要給失散多年的兒子辦理戶口,天知道這個憑空鑽出來的兒子是不是西夏的奸細,這件事還真不好辦。
吳老爹把賣柴火的錢換成了禮品在手上提着,油布包着有些寒酸,很不好意思的站在知縣的院落裡等着知縣的召喚。
都頭曹晖早就得到雙溪村村長常旺春的彙報,說是村子裡最近來了一個小夥子,恐怕不是什麼好來路。
這個時候曹晖就和知縣大人一邊吃着避暑的西瓜,一邊說着話。
“你的意思是這個吳福琪是個九宮傷天命?”知縣問道。
“是的,很多年的事了,村子裡的人都不和他來往,整個石頭山上就住了他一個人。”曹晖揮了揮手,手下的衙役們就退了出去。
“那這個戶口還真的不好上,萬一他真的勾結西夏人,來坑害我們一把,我們得不償失啊。”知縣狠狠的咬了一口西瓜,把西瓜皮仍在桌子上銅盆裡,摸了摸肚皮,又拿起了一塊啃了起來。
“那屬下這就把他打發走。”說着轉身就要出去。
“等等。”
“大人還有什麼吩咐?”曹晖轉身問道。
“放走他算是便宜他了,直接打入大牢,聽候發落,派人去雙溪村把小子也一并抓來,總要說出來個所以然的,要不然我這個知縣算是白當了。”胡怅虎心裡的小九九打的很好。
二人相視不言,算是形成了默契。
吳老爹做夢也不會想到自己會招來牢獄之災,看來這九宮傷天的命還真不是一般的背。
吳熙正坐在吳老爹經常坐的那塊大青石上,唱着後世流行的曲子,等着吳老爹回來。
吳熙大概也知道這件事情不會像吳老爹說的那麼輕松,一捆柴火就想換一大片地,顯然是行不通的。
再加上村長常旺春臉上你完了的表情,吳老爹八成是回不來了。
唱完歌,把黃狗安頓好之後,提了一把砍柴刀就來到了村長家的門前。
他們家的門前正好有一塊磨刀石,吳熙也沒說話,在磨刀石上淋了一點水,把柴刀放在上面磨得刺啦啦怪響。
猥瑣的種子一旦種進了人的身體,那就和骨頭都連在了一起,常旺春的身上就很能說明問題。
常旺春不知道這小子大白天的在自家的門前磨刀是什麼意思,但是總的來說,拿着刀來總歸沒有好意。
“你想幹什麼,在你行兇前,你可要想好了,殺人是要償命的。”常旺春的心裡也沒底。
“償命?西夏人殺了我們多少人,你怎麼不去找他去償命?”吳熙說道。
“難道說,你就是西夏派來的奸細?”常旺春故意把話說的很高,好讓周圍的鄰居們都聽見,一會兒捕快要是來了,也好給自己作證。
“你說什麼就是什麼,我今天來就是想要告訴你,吳老爹要是有個什麼三長兩短的,你也就不要再活了,整個村子都要為他陪葬的。”
吳熙說的狠,常旺春聽的身上的雞皮疙瘩直冒。
還好捕快大哥及時趕到了,要不然還真不知道怎麼收場了。
“捕快大哥,這就是那個西夏的奸細,趕緊抓起來砍頭。”常旺春奸笑着說道。
“砍不砍頭你說了不算,我說了也不算,縣老爺說了才算。”
那不快看上去看算有點正義感,正好可以拿來找突破口。
“大嬸,把你的領口往高拉一拉,村長都要流哈喇子了,哈哈哈……”吳熙走的時候也不忘給村長制造事端。
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