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少爺陳白
雙方立馬戰成一團,賭客們大多都是城中好事之徒,倒是沒有逃跑出去,大多躲避在一旁角落圍觀好戲。
賭坊裡面看守場子的青皮地痞也就不到二十來人,加上荷官小厮之類的也就三十個人,哪裡是祝家莊十來個五大三粗的壯漢對手。
單說祝鐵牛一個人對付這類街面青皮,一個打十個也是輕輕松松的,他挨上别人一下無事,誰挨鐵牛一下便是立馬倒地不起。
這個時代,隻有不愁吃穿的人家才能養出壯漢,像祝鐵牛這般如鐵塔一般的漢子,一頓飯食能抵得上一家幾口一日的口糧分量,還要吃大量魚肉這類高蛋白食物,一般人家漢子大多比較瘦小。
局勢完全一邊倒,座椅闆凳東倒西歪,那錢爺哪裡知道這幫人如此能打,連忙吩咐一旁小厮往後門去請支援。
當然支援還沒有請來,架已經接近尾聲了,地上躺着一片哀嚎得龇牙咧嘴的青皮小厮,賭坊一方隻剩這錢爺還站在場中,當然也被祝家莊的漢子們圍了退路。
場邊圍看的衆人也是吃了一驚,這夥子強人着實了得,打起架來這般兇狠,各人心中倒是好像出了口氣一樣,這些賭徒大多在這賭坊或多或少輸了些銀兩,此番似乎心中像是平衡了一般。
一個祝家莊的漢子搬來一張還算完好的座椅,祝振國大馬金刀坐了下來,眼神注視着眼前這個錢爺。
錢爺算還未挨打,心中哪裡不慌,卻是強裝鎮定道:“不怕與你直說,知府大人的公子陳白少爺也在我招财賭坊有股份。”
這話一般是不能在大庭廣衆之下說出口的,隻能放在暗地裡。隻是事情到了這個地步,錢爺哪裡管得了這些個忌諱。
旁邊衆人聽言一驚,心想難怪這賭坊不論出了什麼事情從來都沒有官差來查,便是之前打死了一個欠了賭債的破落戶也是不了了之。原先隻聽得說這招财賭坊知府衙門有門路,倒是不知道這門路如此之強。衆人心中大多想着,這回怕是有好戲看了。。。
“哦?這陳白倒是沒出息,書不好好念,卻是每日與你們這些街面上的青皮無賴混在一起,着實把陳大人的臉面都丢盡了。”祝振國聽了也是想起這陳白少爺,口中說出這番話倒像是長輩教訓晚輩的言語。
那錢爺一聽祝振國口氣如此托大,心中更是一慌,又急忙開口道:“南山派的掌門公子袁南山跟我關系更是親近,那是拜了把子的兄弟,南山派在這大江郡。。。”
“掌嘴!”祝振國不等這錢爺把話說完,直接吩咐。
這錢爺也是病急亂投醫,祝振國今日來本隻是準備教訓一番這招财賭坊,以後好好往青山武館交例錢即可,聽到這錢爺還拿南山派來壓自己,心中哪裡還爽快得了,祝振國這段時間唯一心頭大患就是殺千刀的這南山派。
聽了吩咐,首行在後面兩手一把抓穩了這錢爺,鐵牛到了這錢爺面前,大巴掌是呼扇幾下。
不說那錢爺兩邊臉頰已經腫得巨大,便是一嘴好牙已經掉了一半,腦袋更是暈暈乎乎起來。
圍觀衆人哪裡還看不懂這形勢,都知道這招财賭坊今日是踢到鐵闆之上了。大多心中想着是之前那荷官老老實實賠上一百兩銀子,哪裡還會受這一番罪過。
隻是這些人哪裡知道,祝振國是存心而來,即便那荷官是賠了一百兩銀子,今日這些罪過怕是也少不到哪裡去。
就在此時,大門之外突然呼呼啦啦進來一大幫子人馬,足足有三四十個青皮,最後進來的倒是一高瘦書生打扮的青年。
這青年人還未到近前,聲音已經傳來:“是誰在這裡鬧事,眼中還有沒有王法了。”
祝振國打眼一瞧,進來的正是那陳白陳少爺,祝振國哈哈一笑道:“哈哈。。。這知府陳少爺書倒是不讀了,轉到街面做起了幫派大當家。”
祝振國這話顯然是在笑話陳白,陳白也已近前,一眼就認出了這夥人,剛才還氣勢洶洶目中無人的表情立馬刷白,站在祝振國七八步外卻是不動了。
“陳少爺怎麼不來會會老朋友啊?”祝振國見這陳白停步不前,擠兌道。
陳白是那種典型欺軟怕硬的纨绔子弟,唯一的倚靠便是這知府少爺的身份,之前在文人圈子出了大醜,被陳與理打個半死,若不是陳白老母求情,隻怕都要逐出家門了,最近卻是又出來在街面上晃蕩了。
文人圈子混不下去了,好在還有這街面上的青皮們捧着,還有這賭坊每月一筆不小的分紅,也算是潇灑自在。
“祝。。。祝公子怎麼在這裡?幸會幸會!”陳白被祝振國問了兩句,也猶豫了一番,隻好開口接話,現在他唯一的面子都在街面上了,要是街面上這點面子都沒有了,那陳白卻是一點生存餘地都沒有了。
“呵呵。。。倒是之前從未來過賭坊,今日路過說進來見識一下,卻是這招财賭坊賴了我一百兩銀子,也要讨還個公道不是,陳公子以為呢?”祝振國笑道。
“這世間還有這種事情,真真是豈有此理,開賭坊的還有賴客人錢的事情,老闆在哪呢,我要找他說道說道。”陳白這番也算能屈能伸,保住自己面子要緊。打是打不過的,這是陳白吃了大虧的地方。論也論不赢,這祝振國是大江第一才子,更是學政歐陽大人的得意門生。實在是得罪不起。
陳白說完這話往前走幾步,左右環視,像是在尋這賭坊老闆一般。
祝振國心中暗笑,卻是又道:“聽聞陳公子在這招财賭坊還有股份?”
陳白雖然說要找老闆說道一番,卻是沒有真正去找那錢爺說道,不然哪裡還會找不到在哪裡,聽到祝振國說話,連忙澄清道:“祝公子這是聽哪個狗才瞎說,我乃知府公子,豈會與這些人同流合污,祝公子可不能聽信旁人造謠。”
“呵呵。。。我倒也是不信,陳少爺讀書之人,豈能與這些十賭九騙之人為伍,既然不關陳公子的事情,那陳公子且在一旁觀瞧。”祝振國此時也把心思放在今日正題上了。
陳白聽言立馬站到一邊,見祝振國回頭過去看那錢爺,連忙擺手示意剛才與自己一起進來的青皮們趕緊出去。
圍觀衆人更是看不懂這事态的轉變,一時還沒有弄明白到底怎麼回事,後來也就知道這祝公子來頭比這知府陳公子更大。今天真真是好戲連連,看得精彩。
“錢爺??我這一百兩被你賴了該如何處置啊?”時候不早了,祝振國也想着趕緊把事情了結,今日一來是找這招财賭坊的麻煩,而來也是給這城中其他不交例錢的人一個警戒,算是殺雞儆猴了。
那錢爺之前被鐵牛幾巴掌扇得暈暈乎乎的,自那陳白進來一會,早已清醒過來,也是瞧見了事态轉變,真真是出乎自己意料之外。本來見這陳公子來以為自己一方是要把臉面都讨回來了,卻是聽到這陳公子如此認慫,心中更是驚吓。
“祝大爺,小人。。。小人賠償祝大爺一千兩可否?”錢爺話語含混,卻也是聽得明白,語氣也是細小中帶有一些試探,生怕自己說的數字對方不滿意。一千兩着實不少。
“拿錢。”祝振國也不多說。
錢爺立馬用腳拌了一下一旁地下躺着裝死的一人,那人揉着兇膛慢慢起身去了内屋,不一會兒就捧着一千兩白銀出來了。祝文才直接接過來往自己錢袋裡面倒了進去。
錢爺見這祝振國收了銀兩大氣一松,知道事情終于結束了。
祝振國也從座椅上站起身來,慢悠悠對着那錢爺說了一句:“認清楚打你的漢子,他是那青山武館的鐵牛。”
錢爺一聽這話哪裡還不明白事情原委,心中更是後悔,早知道就上那青山武館交了例錢就是。何必現在受了一番如此罪過。
隻是之前這錢爺卻是沒有見識到在南山武館發生的事情。隻是手下幾個那天挨打的小青皮角色給自己說了一下那日的事情,隻是這錢爺也沒有當回事,隻以為這青山武館過不得幾日就要倒大黴。
祝振國招呼了一下衆人示意離開,對陳白說了一句:“陳少爺,錢已經讨來了,我便先走了。”
“祝公子慢走!”陳白連忙拱手相送。
祝振國帶着莊漢們出門便直接歸家去了。
見祝振國帶着人走了,圍觀的衆人也知道不能再待下去,以免這錢爺把剛才的氣撒在自己身上,一窩蜂也散了去。
那錢爺走近陳白身邊,用已經透風含糊不清的聲音問道:“陳爺,這姓祝的是何許人?”
陳白心中也是有氣,呵斥道:“你這潑才雜碎,平白無故賴被人銀兩作甚,一百兩你還拿不出來嗎?惹這大事讓我也跟着丢了一番臉面。”
那錢爺還想解釋一下今天的事情是這姓祝的存心來找茬,殺自己這隻雞儆沙洲城裡的猴,跟這賴不賴一百兩沒什麼關系。
陳白卻又是開口道:“那人是青山祝振國。”
說完陳白大袖一會,氣呼呼的出門走了。
留這錢爺想了好一會兒這青山祝振國到底是誰。
也隻能說這錢爺隻是這沙州城裡的混混頭子,雖然祝振國在這沙洲讀書人中名頭甚大,這錢爺也隻是無意中聽說過一兩次,讀書人的事情也沒有多放在心中,一時間難以對号入座。
想了許久才真正知道誰是這青山祝振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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