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九節
盡管是正月,但是許昌城還是一片忙碌,各個官員推薦的人選雖然中間鬧出彌衡這個一個小插曲,還是得有條不紊的繼續下去。
首先兩個人選,赫然是官渡後一直不願歸降的田豐、沮授二人。而兩個人的歸降過程,隻有少數幾個人清楚,根本讓人瞠目結舌。
以史阿為首的毒刺雖然人數不多,但是相當有效率。跟普通士卒不同,“毒刺”雖然也是招收一些遊俠為成員,但幾乎用不着怎麼訓練就可以派任務。
成功了“押解”了田、沮二人家眷回許昌,居然一個人也沒出事,雖然這也是托了官渡吸引袁家人的注意,但不得不說這些暗處的力量之強大。
而到了許昌幾個月,曹操和一班人沒少勸說兩人歸降,可是這兩個人都是脾氣硬的老家夥,那田豐甚至要舉起拐杖想打曹操的人!
曹操頭疼不已,殺也不好,放也不好。于是張鋒獻了一計。
軍院成立後,曹操派人接兩人去軍院“參觀”。對于這種性質的學院,雖然份屬敵對,但田、沮二人卻仍是興緻勃勃。看得出這裡上課的學子都是士族出身,但是兩人留意到有一間“教室”是一個年青人在授課,不由得駐足旁聽了起來。
聽了兩句,卻覺得不妥。這不是誤人子弟嗎?這年青人或者有些才學,卻對戰事好象一竅不通,不僅如此,他還講一本孫子兵法解說得亂七八糟,完全颠覆了本來的含義。
偏偏底下的學生還聽得津津有味。
一天,兩天過去了,到了第三天,田豐的脾氣又上來了,一拐杖捅翻那個胡言亂語的年青先生,自己跑上講堂代替他真正的講起課來,而且全是自己所學,所悟,沒有半點是在給對手種糧食的覺悟。
沮授也是,把堂下的學子當成自己的弟子傾囊相授,到後來,兩人居然不用曹兵的陪同,自己每天按時跑去學院講課,俨然把自己當成了正式聘請的講師!
這倒不是張鋒的點子,二戰時德軍對俘虜又不肯投降的英軍軍官就是用的這種辦法,雖然明知自己是英國人,可是面對德國人故意在課堂上亂講軍事知識,那英軍軍官的軍人天性忍不住了,指出德國人的錯誤之處,把自己的立場在不知不覺中轉移了過來。這是真事。
時間一長,二人縱然明白了,也無可奈何,一來是把那些睜大眼睛認真聽講的學子當成自己的親傳弟子,二來也是被這種循序漸進的高明手段所折服。
過年前,二人正式歸降曹操,隻不過有言在先,不會對袁家出一計半策,不過對曹操來說,一樣收獲巨大。
為了演好這出戲,那裝成教書先生的諸葛瑾兇口疼了好幾天,被誤以為是庸師誤人的老田一拐杖放翻,而底下同樣配合演戲的還是未來的卧龍先生,小諸葛亮。
至于彌衡這個腦殘兼人體藝術的鼻祖,據說是好象南下投奔劉表去了,如果還是不改那臭脾氣,隻怕最後還是落得被黃祖所殺的下場。
三月的吳郡不象北方,海洋性氣候使得天氣晝夜相差不大,溫差比較小,白天裡太陽一照,也不怎麼覺得冷。樹枝抽了嫩綠的新芽,冬日裡枯黃的草也重新換了身新馬甲,昭示春天的到來。
一隻兔子在草叢裡拼命左竄右跳,孫策舉着弓在後面騎着一匹棗紅大馬緊追不舍,沒辦法,三月天有這樣大小的動物就不錯了,總不能去河塘邊射蝌蚪吧?
孫策馬快,加上他總喜歡一個人單獨跑在前面,程普等人雖不放心,但也被遠遠甩在後面。
那兔子似乎也知道孫策的殺氣重,四條短腿不停的撲騰,一會往左,一會轉右,加上山上道路崎岖,孫策追了老久都沒追上。
“區區一隻兔子我都追不上?”性子倔的人往往容易執着過頭,孫策還不信這兔子射不到了。
身後叫喊主公的聲音漸漸已微不可聞,孫策也沒顧太多,眼中隻有那隻可惡的兔子。莫非是姓夏候的?這麼能跑!
突然前方右邊的樹從中穿出三個背着弓箭士卒來,對着孫策行禮道:“主公!”
孫策這才小心的放慢馬速,在三人身邊停下:“你等是何人手下?”
“回主公,我等是黃将軍麾下軍士。”
不疑有他,孫策剛又重新夾緊馬腹,眼睛去尋找那隻格外機靈的兔子,隻能隐約小半個雪白的屁股,在草從裡一拱一拱的不見了。
“不對!我馬這麼快,這三個士卒是步行,怎麼可能在我前面?”孫策一下子反應過來,回頭正準備叫,看見那三人一臉獰笑的對着自己拉滿了弓!
“有賊!”孫策大呼,希望後面的程普等人能聽到。
可是那三人已經箭出弦了。
孫策的長槍在親兵手上,他希望輕裝減輕些重要去追那隻要命的兔子,結果現在保命的武器都沒有,隻好用手上的長弓去擋箭。
兩隻箭都被孫策格開,而第三隻箭卻沒辦法了,隻覺得右腭處一陣難以言喻的酸麻,卻是那箭把面頰射了個對穿!
“孫策匹夫,我等乃許太守門客也。許太守與你有何仇?無故殺之,今幸得蒼天有眼,為之報仇!”
三人行刺得手,還準備用劍上來割取受傷甚重的孫策人頭。身後一陣喧嚣,程普,黃蓋等人已經趕到了。
縱然寡不敵衆,三人居然悍不畏死,臨死前還大呼:“多行不義,天之譴耳!”
孫策當夜,就死于吳郡,臨死前傳位于孫權,令周瑜、張昭輔之。
(關于孫策的死,有幾種說法,有的說是因為孫策本來可以救的,因為臉被破了相,所以覺得沒臉見人,大叫一聲,傷口迸裂而死。有的說是傷重,當夜即死。我個人倒是覺得前一種比較可信,古人對容貌的在乎程度比起今天的mm們還有過之而無不及,要不然曹操也不會老是自慚形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