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一号,瓶子休息了一天。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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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陣止步,列槍盾防陣!”
千餘夷州兵其軍陣最前方的是三百大盾與長槍兵的組合橫陣。但見随着黃忠的這一聲令下,鼓點為之一變之後,盾兵與槍兵全部都停下腳步,盾兵将六尺多高(漢尺,折合約一米五左右)的大盾下方的尖刺插入土中,同時馬上将盾牌後面折疊着的兩根支柱拉開支到地上。衆多的這種大盾全部支好後盾手再采用半跪的姿勢用身子頂住大盾,盾盾相連間就成為了一個簡易的防禦工事。盾與盾間互有間隙,那便是長槍手擺放長槍伺機刺敵的地方。
盾間的長槍組成了一片槍林,如果交州軍沖擊過來前排人馬肯定會撞到這堅固的防守陣型上且損失慘重。除去與盾手配合的兩排槍手之外,後面還有兩排手執比前兩排更長一些的長槍的槍手,可以直接給前排的槍盾防陣提供支援。若是必要的話,還可以将加長型的長槍也加入槍盾陣中,那麼大盾上原本兩列的槍陣就會變成四列,連三米左右的空中都能防住。妄想越過盾陣的話,隻怕才一起跳就會成為“挂臘腸”。
大盾組合起嚴密厚實的盾強,一杆杆的尖銳長槍則是從盾牆的間隙中伸了出去型成槍林。老實說,這種盾牆槍林在那個時代很常見,一點也不新鮮,但卻很實用。盾擋刀箭,槍刺敵軍,而這種戰術主要是以堅固的防守姿态去逼近、壓制對方。
當然,泉州軍的這種陣列主體上還是以防禦為主,敵軍如果不進行強襲的話談不上什麼殺傷力。可是黃忠在交州軍就快要迫近己陣的時候,突然發出了一聲長嘯:“喔……”
黃忠的長嘯聲或許是一種命令,盾牆槍林後面的夷州軍兵馬上随着黃忠的長嘯,還有突變的鼓點,有節奏的一齊長嘯了起來!
“喔——喔——喔——!”
千人齊聲呐喊那是何等的壯觀!更何況這呐喊聲中帶着鬥志,帶着氣勢,還帶着濃烈的殺意!一個人的呐喊聲是不夠看,但一千人整齊劃一的呐喊聲則會令人心驚膽戰。
數聲呐喊之後,黃忠猛然揮手止住鼓點,整個戰場上突然間就安靜了下來。再看眼前的交州軍就有點搞笑了,這些沒真正上過戰場打過仗的菜鳥軍兵一看見對面的槍林本就有點不敢再沖,突然間又被黃忠用來提升戰意的呐喊聲一吼,驚吓之下不用鳴金都全部硬生生的在不遠處停下了腳步,誰也不膽上前。一是不知道如何破陣,二是誰也不想成為槍林上的第一根“挂臘腸”。因此就這樣停在那裡與夷州軍對峙起來,幾乎每個人都是相同的想法,就是你不過來,我也不過去!而且對面的氣勢也太吓人了一點。
士文也是個頭一次上真正的戰場的大菜鳥,之前還能倚仗着一點熱皿之氣撐出點氣勢,可是現在看到黃忠列出的陣勢自己都頭皮直發麻,眼見着前隊後隊相繼停下,趕緊苦思破陣之策。
菜鳥終歸是菜鳥,他根本就沒想過自己有着兵力上的優勢,而對方的這種防禦陣勢隻是在第一排有最強的防反能力。要是能橫下心來命令軍兵進行不計傷亡的強襲,突破槍盾陣并不是不可能的事。當然,首要條件是交州軍兵敢往前沖,其次是得考慮一下頭排的槍盾陣後面是不是還有第二排、第三排。
黃忠布下的這個槍盾陣其實一共隻有兩排,算不上很堅實。不過黃忠也沒打算完全的采取防守陣型,因為在兩軍陣前,如何快速而有效的殺傷對手才是正理。而在這個時候,别說黃忠這樣的老将了,就連陸仁都知道應該下什麼樣的令……
“弓弩手!四十五度仰射!放箭!”
千餘夷州士卒,除了前方的三百槍兵盾兵之外,後面的幾乎全都是弓弩手。此刻黃忠的将令一下,七百多弓弩手紛紛擡起了手中的弩弓,将箭匣中的箭矢瘋狂的抛射了出去。
七百多弓弩手能有多大的威力?這個事還真不好說。但是訓練有素的弓兵弩兵,一但形成密集火力的話,其殺傷能力往往會大得驚人。
就比如說近一些的戰例,袁紹和公孫瓒在界橋開戰的時候,麹(真沒想到這個字能打出來)義的三千弩兵能把公孫瓒的萬餘精銳騎兵給射得潰不成軍;而遠一些的戰例,漢武帝時期在準備進攻匈奴之前,曾經派出過一支五千人的弓弩部隊,硬是打得十萬匈奴騎兵拿他們沒辦法,最後要不是因為箭支用盡,這五千人甚至能全身而退,以至于領兵的将領說出了“再給我們士兵們每人三支箭就足夠了”歎息之言。
那麼現在又是個什麼情況?這些交州兵雖然也有過萬之數,可是論戰鬥力能和公孫瓒的精銳騎兵比?能和兇悍的匈奴騎兵比?反過來,黃忠手上的弩兵雖然隻有七百來人,可一則是這些士卒訓練有素,二則就是你也得看看這些弩兵手裡用的都是啥!?那可都是在陸仁、雪莉,以及夷州的許多工匠們的手上改良了多少次的産品!
夷州正規軍所使用的制式弩弓質量極佳,特别是在經過陸仁等人的多次改良之後,不但射程遠威力大,而且使用了箭匣、弦輪、絞盤這三大結構,使得夷州的正規制式弩弓變成了一件徹徹底底的半自動型射擊武器。
此外要進行快速射擊的時候,弩兵們隻要将弩弓下方的折疊助托扳下來,就可以将弩尾抵在腹間的專用扣槽上穩固弩身,這時左手扶住弩身上的握把,右手隻要不停的去轉動絞圈就可以進行快速連射。而箭匣則是每匣有箭十二支,動作快的人用不了一分鐘就能把這十二支一匣的箭都給射出去,然後再換匣繼續。
且以一分鐘十二支來算,七百弩兵就是能在一分鐘内向交州兵射出去七千四百支箭,這輔天蓋地的隻怕真的隻能用“箭如雨下”這個詞來形容了。而交州兵都是些标準的土包子,又哪裡見識過這樣的場面?所以當夷州弩兵射出的箭矢如同暴雨一般落向交州兵軍陣的時候,交州兵大多數人出于人的一種本能擡頭去看這箭雨,隻是還沒有看清楚是怎麼回事,箭雨已經紛紛落下,交州兵的軍陣之中立刻就倒下了一大片。少數反應快些而且手中有盾的精明人趕緊舉盾擋箭,因此才堪堪逃過一劫。
隻是第一撥的箭雨,交州軍就大亂。等到第二、第三撥的箭雨落下,七百夷州弩兵的有效打擊面裡面就已經看不到什麼交州軍了。因為除了死傷倒地的交州軍之外,其餘的幾科全都是一個動作……掉頭就跑!這一跑不要緊,後陣的交州軍兵就被自家軍兵給沖亂了套。
士文看到這般戰況已經慌了手腳,急下令道:“退!全軍火速後退五裡,重整隊型之後再度迎擊!”
看見混亂不堪的交州軍急向後退,黃忠嘴角露出冷笑,下令道:“止箭!起盾!全軍各依行伍緩緩前行,逼迫敵軍!”
槍立、盾起、陣向前移,弓弩手們則借着這個空檔開始補充箭匣中的箭支。黃忠徐徐策馬向前行進,先是望了眼遠處山間的濃煙,再回頭望望身後的合浦城,再次冷笑道:“興霸、士載,你們倆小子今天有沒有戲唱?如果沒有的話,今天老夫就要獨占全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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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州菜烏将軍士文率領萬餘交州援軍在合浦城外與黃忠率領的夷州軍交鋒,僅僅是頭一陣便被黃忠殺得大敗,急退兵五裡重整軍勢。黃忠也沒有急着追擊,而是保持着嚴整的陣容一步步的壓上去。僅僅千餘的人馬,卻以厚重而整齊的腳步聲緊緊的跟随在交州軍兵的身後,那轟轟轟的聲音對已經膽寒的交州軍兵而言,簡直就是閻羅王的催命符,黑白無常的勾魂索……如果那年頭已經有了這種神話傳說的話。
先是五裡,不夠!士文帶着交州軍兵足足逃出有十多裡地,回頭看看已經把夷州軍陣拉出好長一段距離,這才急忙下令重整軍陣。隻是已經亂七八糟的交州軍陣想要重整可不是那麼容易的事,各級将校、旗兵費了好大的勁,這才把軍陣重新又勉強的整列好。
當然,僅僅是勉強的整列好,什麼行伍間距、兵種站位還是很亂。不過老實說,訓練度幾近為零又從來沒有什麼實戰經驗的交州軍能勉強的重列軍陣已經算不錯的了。或許這也是與黃忠有意的放慢腳步,故意給交州軍留出重整軍陣的時間有點關系。
看見自己的軍陣稍整,士文心中稍安。擡眼望望離己方還有兩、三裡地的夷州軍陣,心裡卻又是一陣發毛。耳邊是夷州兵一步步壓近己方的隆隆腳步,士文再次橫下心來,把槍一招斷然下令道:“擂鼓進兵,拼死前沖!不能再讓夷州賊兵立起盾陣放箭!”
士文的選擇也許該說是正确的。雖然說剛才輸了一陣,損失了些人馬,但己方的兵力優勢仍然存在,如果趁對方的準備沒有完備就直沖過去破壞對方的軍陣,接下來就會形成混戰。而陷入混戰的話,對方人數少,戰陣不能結成,弩兵們的優勢發揮不出來,那麼己方的人數優勢就可以發揮出來了。
隻是,事情真的能如同士文所設想的嗎?(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