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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章 滅他,骁騎尉的氣焰

朝天阙 侯之青銅 3771 2024-01-31 01:13

  按照劉馳馳一貫的做法,隻要那人一踏進院門來,他便會自後閃出揮掌手刀他的脖頸處。

  但這一回劉馳馳閃出來後猶豫了一下,沒曾下手。

  那人倒是機靈,聞聽身後風聲感覺不對,一轉腦袋看見劉馳馳,撲通一聲就給跪下了。

  見狀,劉馳馳反倒笑了。

  “我未曾準備殺你,你跪我為何?”

  那兵士倒也坦誠,隻說:

  “看這情形,剛才來的那趙奎定然已是讓俠士你料理了,在下怕死,隻是奉公行事而已,懇求俠士你莫要殺我。”

  說得直接,倒也是個坦誠的人。

  此時悟門已從草叢間站起身來走到劉馳馳身旁。

  那人看了好像明白了什麼,更是害怕了。

  劉馳馳看他樣子好笑,思忖片刻說道:

  “饒你一命簡單,隻要你依着我法子幫我辦件事。”

  那人忙說:

  “少俠你隻管說話,你若饒我一命,隻要不是傷天害理之事,您隻管吩咐便是。”

  劉馳馳心想,這人答歸答應,卻還挺有做人原則,看來不像是大奸大惡之人,剛才饒他一命看來倒是對的。

  他指了指一旁草叢裡躺着的那人道:

  “你先去把你兄弟身上的衣服給我扒下來。”

  那人果真老實,聽這話什麼也沒言語,直接跑過去扒衣服去了。

  劉馳馳這才轉而對悟門說道:

  “妹子,為了不惹起事端,你一會還得随我們過去見那幫家夥,不過你盡可以放心,我會一直在門外看着,确保你安全。”

  悟門看他要那人去脫那家夥衣服,心裡已經大概明了劉馳馳的意圖,所以心中倒沒太擔心。

  她點點頭問道:

  “進去之後,那些人會要我做什麼?”

  劉馳馳思索一下答道:

  “進去之後,如那些人僅是要你伺奉斟酒,你隻管給他們斟就是了,讓他們喝多倒也不是壞事。”

  悟門忽閃着大眼睛問道:

  “如那些人定要我陪着喝酒呢?”

  劉馳馳笑道:

  “這一點我早料到,記住他們如要你喝酒,你一定說你滴酒不沾,如一沾酒,無論多少,定然會全身暴起紅疹,渾身疼痛奇癢無比。你說你小時候不懂,經曆過一回,幸虧救得及時,要不準死過去了。”

  悟門聽着,認真地點了點頭。

  “馳哥哥,喝酒真有那麼可怕麼?”

  劉馳馳撫撫她腦袋笑道:“因人而異吧。”

  他剛才講得無非是酒精過敏的症狀,無非是誇大了一些後果而已,目的隻是為了不讓那幫家夥灌悟門的酒。

  “還有。”他認真叮囑道:

  “酒過三巡之際,我會在屋外給你暗号,你那時務必要找了借口先脫身出來,千萬記得不能逗留!”

  悟門點頭,将他的話悉記于心。

  此時那人也将同伴身上扒下來的兵士衣服送了過來,他一手接過,問道:

  “你這人倒還老實,你叫什麼名字?”

  那人愣了一下,沒想到還會誇自己,随即老老實實地回答道:

  “小的叫楊一六,今年三十五,祖上三代在河南務農,正逢上災年,無以為生,所以這才出來投了軍……”

  劉馳馳打斷他道:

  “我隻是問你叫什麼,你不用跟我說這麼許多。”

  “哦。”那人瞥了一眼草叢裡,頭一低,又不敢說話了,顯然心裡還是懼怕他。

  劉馳馳看他這番模樣,不覺笑道:

  “你懼怕什麼,你沒做什麼,我是不會傷害你的。你那同伴趙奎也沒有死,隻是被我打暈了而已。”

  聽他一說,這叫楊一六的臉上表情才稍稍放松下來,不再像先前那般畏懼了。

  劉馳馳又叫他找了段粗繩,與他合力将其草叢裡的趙奎捆綁結實,臨了又叫他脫下腳上粗襪塞進趙奎口中。這五六月天氣倒也不涼,這人光着想來也不會出什麼事,頂多受些蚊蟲之苦罷了。誰叫這人嘴欠,醒來就讓他吃些苦頭也是該的。

  辦好這一切,劉馳馳這才把趙奎的衣服換上,轉而又向楊一六叮囑了兩句,無非是要他配合自己,不可洩露了自己假扮的身份。

  看楊一六老老實實一一答應,劉馳馳這才和他一起帶着悟門,向禅房那院走去。

  此時剛到亥時,皎月挂在西天上,山寺裡清幽寂靜無聲。

  從外看去,難羅住的禅房依舊燈火通明,想來是這幫人酒意正酣。

  這幫家夥如此酒肉,也不怕玷污了佛門聖地,亵渎了神靈。他正恨恨想着,就走到了禅房的門口,他趕緊将頭上的兵士帽往下拽了拽。

  叩門,不一會工夫,唐枭酒氣熏天地過來開門。

  看了眼劉馳馳,他一言不發,擡起一腳就踢過去,直踹得劉馳馳的胯子生疼。

  “媽的X,你到底能不能做幹活?不能幹,明天趁早給老子走人,非得要兩個人才能給我把人帶過來。”

  劉馳馳無語,捂住自己的胯咧嘴。

  唐枭轉而看到悟門,頓時換了副嘴臉。

  “你就是那叫念持的孩子?快些進來,法師大人還等着你給斟酒呢。”

  說着把悟門讓進門去,又随手砰一聲将門帶上。

  門口,楊一六扭頭關心地看了看他。

  “你沒事吧?”

  劉馳馳擡頭咧嘴一笑,撒開手掌露出個精緻的錢袋子。

  “沒事,這個歸你了。”

  原來在唐枭轉身之時,他報複性地一把将他腰間的錢袋子給順來了。

  楊十六沒料到有這種好事,将信将疑地接過。

  “你幫我望着風。”

  說着,劉馳馳在窗棂紙上捅開一個小孔,湊近看了起來。

  屋裡的三人早已喝得酒意闌珊。

  那難羅和尚本就膚色不白,此刻臉色早喝得黑紅黑紅的,像串挂久了的腰子。

  唐枭自不用說,他是主要陪酒的,此刻早喝得腳步輕浮,盔帽都給摔到一邊去了。

  三人中數令狐嗣最清醒,雖是臉色發紅,但依然堂堂正正坐着,一副軍人坐姿。

  先前進去的幾名少年,每兩個一左一右挨着一人坐着,手上拿着酒壺和水果小心伺候着。

  雖然心裡有底,但悟門一進屋子看到這場面還是有點怯生生的挪不動步子,畢竟她在寺院中多年,從沒見過這種喝酒的排場。

  那難羅剛好從桌子後面醉意迷蒙地擡起頭來,咧嘴笑道:

  “對對,就是你了,你叫念持是吧?”

  悟門點了點頭。

  那難羅笑得更歡,舉手招呼道:

  “來來,到我這裡坐下。”

  悟門望望身後,門已關上,無奈之下,隻得壯壯膽子走了過去,在他另一側一個少年身邊坐了下來。

  剛坐下來,唐枭就上前斟了滿滿一杯。

  “來來來,陪我們法師大人好好喝上一杯。”

  令狐嗣坐在一旁,微微蹙了蹙眉頭。唐枭身為軍中骁騎尉,這難羅充其量也就是個得道高僧,哪能随便按照軍中規矩把出家人稱為“大人”的,顯然有些酒後胡言了。但礙于難羅的面子,他沒有點破,隻在一旁尴尬地咳嗽了幾下。

  難羅笑逐顔開,眯着眼睛等着悟門敬酒。

  可等了半天也沒見有動靜,轉頭一看,悟門一臉為難地坐在一旁。

  “怎麼這麼不懂事,快些吧,法師大人等着呢。”唐枭又一遍催促道,把那“法師大人”幾個字加重了語氣,有點威逼的意思。

  悟門這時反倒冷靜下來,她淺淺一笑道:

  “并非念持有意冒犯法師,隻是念持自小就有喝酒犯病的怪毛病,隻要沾上一口,立刻全身起滿紅疹,奇癢無比,比死還要難受,時間長了,還恐有性命之憂。”

  難羅皺了皺眉頭還沒說話,那唐枭反倒急了,就像是多大不給他面子似的。

  “小孩子,你不要诓我,老子喝酒幾十年,從沒見人用這種理由唐塞我的,你到底喝是不喝?”

  悟門不聽他酒話,索性把杯中酒倒掉,一聲不吭坐着。

  唐枭被激怒了,踉踉跄跄拿過酒壺又倒滿了一杯,頓在悟門面前。

  “官爺我倒的酒你也敢灑,你是不是不想活了!我告訴你,這酒你喝也得喝,不喝也得喝!”

  語氣異常強硬,毋庸置疑。

  悟門見狀,面無懼色地将酒杯拿起,聲色俱厲道:

  “我今日喝下此酒,如有何後果,我要你一力擔着!”

  說罷,端起酒杯要喝,卻被令狐嗣一聲喝止住。

  “慢着!”

  悟門端酒的手就此在半空中停住,大家将目光齊刷刷地看向令狐嗣。連難羅也甚是不解他此時喝停是什麼意思。

  場面一時有些凝滞了。

  令狐嗣看氣氛有些尴尬,稍事停頓了一下,語帶責怪道:

  “我說唐骁騎尉,你今日喝酒是不是沒個輕重了!今日我等聚在一起,一來為難羅法師慶功,二來是預祝明日大夥合作之事能馬到成功。這本就是件開心之事,你又何必要将氣氛弄得如此尴尬呢?我看這孩子一臉正經,所說定然不假。既不能喝,也就不要勉強了,如喝出個三長兩短,人命是小,壞了你我大事怎辦?”

  說着,目光轉向難羅,詢問道:

  “難羅法師,不知你意下如何?”

  要知道宣威将軍乃是大唐武将中從四品上的武官,而唐枭的骁騎尉充其量也就是正六品,一上一下,唐枭哪還有再敢說話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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