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無數馬匪的注目之,七輛大車,在幾十個飛龍戰士的護送下緩緩駛開,向着雙龍堡的方向駛去。
車輪辘辘……
“啊!颠,痛啊……”
羅霸道實在不想在小的們面前露出軟弱的一面,可是……頭痛欲裂的滋味兒你試過嗎?就連銅頭鐵顱的孫大聖都受不了,更遑論羅霸道了。
“哎喲,大當家的,對不住對不住!”李魚立即下了馬,爬到車上,小心翼翼地扶起羅霸道的頭。
“輕點,輕點,你别碰後頭!”羅霸道指點着,頭枕到了李魚的大腿上,後腦勺剛好擱進腿彎起的空檔,避免墊到。衆目睽睽之下,羅大當家的小鳥依人般躺在李魚懷裡,他真的好想“屎”……
車隊愈行愈遠,山風呼嘯,山坳子裡,纥幹承基和庚新領着一票馬匪呆呆地站在那裡。好久,一匹馬兒耐不得寂寞,仰起頭來,咴聿聿地嘶鳴了一聲。
劉嘯嘯從樹林裡鑽了出來,讪讪地走近:“二哥!”
纥幹承基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你真行,跑得比兔子還快!”
劉嘯嘯幹笑道:“我提前打了招呼的!”
纥幹承基冷哼一聲。
楊千葉眼珠一轉,拉了拉纥幹承基的衣袖,向他使個眼色,二人便向一旁樹下走去。
劉嘯嘯摸着下巴,狐疑地看着二人。
庚新湊上來道:“他倆什麼關系?那女人不是龍家大小姐的侍女嗎?”
劉嘯嘯道:“好像不是,方才聽他們争吵,好像那女人也來自利州,别是二哥的老相好兒?”
庚新斷然道:“不可能!那姑娘眉鎖腰直、頸細背挺,行走站立時大腿貼合,不露縫隙,分明還是一個處子。”
劉嘯嘯驚訝地看了庚新一眼,庚新一臉緬懷地唏噓道:“想當初未曾破家為匪時,我也是風流場上的弄潮兒,銷魂窟裡的敗家子啊!”
劉嘯嘯:“……”
一旁樹下,楊千葉道:“這機會千載難逢。你給我弄身馬匪的衣裳,我去追襲他們,逼他們殺了羅霸道,你就順理成章做了大當家,接收他的人馬!”
纥幹承基一聽,斷然道:“絕對不行!這樣沒義氣的事,我不做!”
楊千葉急道:“你跟個馬匪講的什麼義氣?再說了,是我去做,又不是你。”
纥幹承基曬然道:“那和我做,有什麼區别?”
楊千葉頓足道:“你……怎麼如此愚蠢?”
纥幹承基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兒。
楊千葉瞟他兩眼,一臉無奈地輕輕搖頭:“哎,你倒有一樁好。起碼你這樣的人,與你聯手,放心的很!”
楊千葉想了想,又道:“那麼,你就甘心從此在西北為匪了?”
纥幹承基道:“當然不想,這鳥不拉屎的地方,誰願意呆。不過,你若想拉攏馬匪為你所用,不妨示之以誠,這羅霸道也是個重信重義的漢子,一旦肯歸順你,也是一個好幫手,何必總惦記着殺而代之。”
楊千葉輕輕眯起了眼睛:“嗯!人往高處走!我看他,也未必就甘心一輩子為盜,倒是可以說服他歸順我……,哎呀,李魚……真的會守信放過他吧?”
纥幹承基乜着她道:“你剛剛不是還說他信得過?”
楊千葉吱唔道:“這個……,嗯,我覺得……”
纥幹承基忽然狐疑地看着楊千葉:“看來,你也不确定啊!那你為何要替他說話?我的公主殿下,你不會是……喜歡了那小白臉吧?”
楊千葉心虛地道:“什麼喜歡了他,他……他有你臉白麼?”
纥幹承基認真地想了想,點頭道:“剛剛忘了比較,好像……沒我臉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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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霸道躺在李魚腿上,不要說發火,大聲說話或者說出些發出爆破音的字,都會牽動後腦疼痛,真是想發作也發作不得,隻得有氣無力地道:“哎!我羅一刀一世英名,今兒生生毀在了你的手上啊!”
李魚安慰道:“人有失手,馬有失蹄,大當家的是中了我的暗算,不是你沒本事,千萬不要放在心上。”
羅霸道想冷哼一聲,但後腦疼痛,一旦發出哼聲,難免牽動後腦,隻得擠出一個苦笑:“龍家寨有你這樣的人,是我失算了。”
李魚趁機問道:“大當家的縱橫西北,當然是響當當的一條好漢。既然做的是無本生意,攔道打劫也是份内之事。隻是……大當家的你盯準了我龍家寨,這是什麼緣故?本寨沒有人得罪你吧?”
羅霸道惱也惱不得,怒也怒不得,大聲說話都不敢,隻能耐着性子,慢聲細語地道:“你們龍家寨,當然沒得罪我。龍家的飛龍護隊紮手的很,輕易我也不願意劫你們龍家的貨。可是,這一遭我是替三當家的出氣。”
李魚道:“三當家?劉嘯嘯?劉嘯嘯不仁不義,幹出那等龌龊事兒來,他有什麼理由抱怨,大當家的又替他打抱的哪門子不平?就算大當家的麾下,若有人幹出這種事兒來,大當家的也放不過他吧?”
羅霸道乜着李魚,道:“劉嘯嘯為龍家寨鞍前馬後,勞苦功高。現如今發現他威望漸高,你們老寨主就嫉賢妒能,找理由趕他離開,他為什麼抱怨不得?”
李魚瞪大了眼睛,還沒說話,一旁騎着馬,豎着耳朵聽他們說話的龍作作已然大怒:“放屁!我們龍家哪兒對不起他了?那個不仁不義的混蛋,他勾引了我的貼身侍女,給我下藥,想強占了我身子……”
龍作作一時氣惱,話脫口而出,待話說出來,才省覺這些事兒終究不好張揚,旁邊慕子顔等人已經豎起耳朵在悄悄傾聽了,遂忍了忍怒火,重重地哼了一聲。
羅霸道瞪大眼睛道:“什麼?”
李魚一臉奸臣相,趁機進讒言道:“大當家的,您太耿直,這是被劉嘯嘯給騙了啊!事情其實是這個樣子的……”
李魚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從頭到尾說了一遍,重點刻劃了劉嘯嘯下迷藥時的無恥,對鸢兒的無情,龍寨主釋放他離開的仁義,直把個羅霸道聽得義憤填膺,怒火滿腔。
當然,至于李魚為什麼會藏身在人家閨房内馬桶上,春秋筆法,了了帶過。
“當真!哎喲……”羅霸道扶了扶頭,一臉憤怒:“如此不仁不義之輩,怎配與羅某稱兄道弟,待我回去,斷斷饒不了他!”
羅霸道說到這裡,忽然警覺地乜了李魚一眼:“你不會食言,想殺了羅某吧?”
“當然不會!”李魚回答已畢,忽然有些心虛地瞟了龍作作一眼。
龍作作把傲人的酥兇一挺,也不看他,目視前方道:“人無信不立!男兒重然喏,女子便會食言麼?”
羅霸道把大拇哥兒一翹,贊道:“你婆娘跟你一般的爽快!若不是咱們天生對頭,老羅認你做個兄弟!”
龍作作一聽,氣極敗壞道:“你哪隻眼睛看到我是他婆娘了?”
羅霸道奇道:“咦?你不是嗎?我看你倆一路相處的情形,再看你們那些手下對你倆的模樣,還以為……,難不成我老羅看走了眼?”
龍作作鄙視地瞟了他一眼,道:“你看人若是準,會上了他的惡當,落得現在這般模樣?就别賣弄你的眼光啦!”
李魚不悅道:“喂!咱不帶這麼拆台的啊!我還不是為了你,不然我用得着這麼出生入死?”
龍作作有心反駁,可是張了張嘴,想到李魚一路盡心竭力,實在無法反駁,便閉了嘴巴沒有吭聲。
羅霸道四仰八叉地躺在車上,見此情形,說道:“我就說嘛,咱老羅是不會看走眼的。這丫頭,現在不是你婆娘,早晚也是你婆娘。”
龍作作終于抓狂了:“我不要守什麼鬼信用了!我要宰了這個羅一刀!”
羅霸道慢聲細語地道:“你看你看,讓我說中了吧?這就惱羞成怒了。”
龍作作咬牙切齒地拔刀,李魚連忙把羅霸道護住:“不許殺人滅口!”
龍作作:“嘎?”
李魚恍然說錯了話,忙改口道:“不能撕票!”
龍作作:“……”
羅霸道慢條斯理地糾正道:“是不能不講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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