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西哈在馬廄裡挑了一匹青蔥色的駿馬,讓下人伺候着上了馬鞍,然後才騎上了馬兒,由着奴才牽了出來。
烏西哈看着一碧如洗的草場,心情突然徜徉起來,雙腿一踢馬肚子,便跑了起來。
秋風在耳邊穿過,水滴狀的耳墜子铛铛作響,前後兩片旗裝的裙擺都被風吹得揚了起來。
“快看,這是哪個府上的格格?”站在觀賞台上的幾個公子見烏西哈英姿飒爽的從自己面前飄過,紛紛有人打聽起她的身份起來。
“她可是雍親王的四格格。喏,就是那位的姐姐呢。”泰安坐在觀賞台上,他的四周圍着幾個公子少爺,他瞥了一眼站在那邊的弘曆弘晝他們道。
“原來是雍親王的格格,果真生得好,而且很精神!”魏家公子一身藍袍,手裡拿了一把折扇,說道。
“哈哈,魏兄,莫不是很欣賞四格格?我妹妹與她很熟,可要介紹介紹?”泰安瞟了魏公子一眼,打趣道。
“不敢,不敢。她可是雍親王的嬌女,再下不過一個庶吉士,如何能配得上?”魏公子抱抱拳道。
“這有什麼配不上配得上的,令祖父魏象樞不也是從庶吉士做到了皇上身邊的重臣。魏兄若是有心,不必覺得自己配不上的。”泰安繼續笑道。
一席話說得他四周的幾個公子俱都動了心思,要知道,如果能娶了雍親王的女兒,那以後自己的前程可就是無可限量了。
“不如我們去陪着跑幾圈?”徐家公子提議道,“四格格何等嬌貴的身份,身邊得有人陪着,否則若是遇到什麼緊急情況,也好有人及時接應啊。”
“是啊,瞧,又有幾家的小姐也騎馬進來了。咱們不能幹站在這裡看呀,得過去伸展伸展筋骨。”泰安發現馬場中多了幾位小姐也跑馬進去了,便也坐不住了。
新加入的幾位小姐,有一位特别引起了他的注意,那便是烏拉那拉家的雪櫻,還有便是這馬場主人的小姑子富察明玉。
于是,泰安便帶着一幫世家公子去馬廄挑馬去了。
那邊,弘曆弘晝與幾個宗親子弟正在閑聊,看到馬場中越來越多的人都開始繞着圈子跑馬,自然也發現了各自心上惦記的人。
“弘晝,咱們也去吧!”弘曆看見弘晝一直盯着馬場中的一個女子,便勾起嘴唇笑道。
“你也想去吧,富察家的小姐也上了馬呢!”弘晝不甘示弱地道。
今日,烏拉那拉雪櫻穿了一件淡藍色旗裝,頭上雖然隻别了幾樣簡單的珠花,可是臉頰邊垂着一直紅櫻色的流蘇步搖,随着馬兒的奔跑,便一下下掃在她嬌俏無比的臉蛋上,真正是美麗動人。她的模樣是場中長得最好的,富察明玉雖然也很明豔,但比之雪櫻多了一份端莊,少了一份嬌柔。其他世家的小姐也各有千秋,特色不一,不過與這兩位比起來,稍稍遜了一點。
不過片刻,馬場中的男男女女更多了。雅爾檀帶着自己的丫鬟站在屋子的窗前往馬場的方向望去,隻見馬場裡的馬兒都跑了起來,身着各色服飾的男女徜徉在其間。
“夫人,咱們小姑子的品貌可是拔尖的。老夫人讓您給她尋個好婆家,您可有入目的人選?”紫衣婦人在一旁說道。
“明玉那丫頭,主意大着呢!她說要自己選,我這不就給她辦了這場騎馬會麼。依我看,我舅舅家的那兩位就不錯。”雅爾檀端着一隻粉彩的瓷杯道,她此刻已經有了兩個多月的身孕了,要不讓也會去試試身手了。
“您可直接跟老夫人和老爺提呀,這可是親上加親的事情,再者,如今雍親王家的門檻可是都被人踏破了的。”紫衣婦人道。她真是雅爾檀的陪嫁媽媽,人稱魏媽媽,真是她去迎接的烏西哈和别楚克。雅爾檀如今在富察家已經管了半個家,而這個魏媽媽更是她手下最得力的心腹。雅爾檀有什麼事情都是讓她去辦的。如今婆婆親自交代下來的任務,她自然得打起精神來辦。
“我也看好弘曆和弘晝。隻是明玉今年已經十四了,還比弘曆都大了一歲。不知我舅舅以及弘曆的額娘介不介意。”雅爾檀道。
“俗話說,女大三,抱金磚。這有什麼。”魏媽媽道。
“這也隻是我們的期望,還得他們兩個看對眼了。弘曆那可是皇祖法的心頭肉,更是我舅舅的最重視的阿哥。他的親事隻怕不是那麼好撮合的。”雅爾檀道。
那廂,烏西哈身邊圍了幾個世家子弟,而泰安與弘晝則已經将烏拉那拉雪櫻夾在了中間。弘曆和另外幾個宗親子弟則圍在富察明玉以及其他幾家的小姐馬後。
别楚克和幾個沒有騎馬或者不太會騎馬的世家小姐則坐在觀賞台上看着馬場中的人。
别楚克看見烏西哈被幾個世家子弟圍着,便饒有興趣地跟身邊的人打聽起他們的家事背景。
“别楚克,你怎麼沒下去跑跑?”雅爾檀扶着丫鬟的手慢慢走到了觀賞台來。
“表姐,這邊坐!”别楚克聽到雅爾檀的聲音,立刻起身,示意她過去坐。身邊幾個世家小姐也很識趣地将别楚克身邊的位置讓了出來。
雅爾檀如今已經二十有二了,比烏西哈和别楚克大了七八歲,也隻比蘭琴小了七八歲。她已經為富察傅恒生了兩個女兒了,如今是第三胎,想要生個兒子,要不然富察家的老夫人可要給傅恒納妾了。
“表姐,你身子不方便,還有為我們舉辦這樣的聚會,實在操勞了。”别楚克道。
“不操勞。我也是在屋子裡悶得很,這才讓你們都來。權當出來散散心。我瞧着馬場中的姐兒哥兒都好,若是能讓他們看對了眼,成就幾幢好姻緣,那便是更好了。”雅爾檀道。
“表姐,你看圍在烏西哈身邊的那幾個公子,都是哪幾家的?”别楚克趁機問道。
“哦。那個穿藍色長袍的,是魏象樞的長孫,今年十六了,還沒有親事。魏家雖然不是世代簪纓,但是他的祖父可是皇祖瑪的重臣,很是器重。如今他的阿瑪也是刑部侍郎了。”雅爾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