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琴正坐在屋裡給她給四爺準備的同心如意玉佩結打一個漂亮的穗子,四爺特意不讓人喊,悄無聲息地走到了蘭琴身邊,隻見她正低着頭聚精會神地打着穗子,完全不知道四爺已經到了她後面。
“這是送給我的嗎?”四爺終于忍不住打斷了小格格。
“四爺!你怎麼,不做聲?”蘭琴想将手裡的同心結藏起來,可是已經晚了,四爺根本已經看見了。
“人家還想跟你一個驚喜,卻這麼快就被爺知道了,哼,無趣!”蘭琴将還未完成的同心玉佩結往四爺手裡一塞,就氣鼓鼓地不做聲了。
“這是你送給我的生辰禮物,這麼醜?”四爺捏着那個結看了有看,拿話故意激小格格。
“嫌棄它,妾身就不送給爺了。”蘭琴一把從四爺手裡搶過那個結,氣呼呼地恨不得一手扔出去。
“别扔,雖然醜,但是爺很喜歡!”四爺又說道,“好好給爺将這個穗子變好,到時候爺可是要挂在爺的寝房裡的。”
“口是心非!”蘭琴忍住笑意,一把搶過四爺手上那個結。
兩人就這樣窩在榻上,四爺摟着蘭琴,蘭琴則繼續編制那個穗。外頭的幾個丫鬟都不敢進來打攪,四爺就那樣像摟着珍寶一般摟着小格格,仿佛這就是天地線最喜歡做的事情。
“蘭兒,當一個父親明知道前面是個死局,卻還是将自己的親身女兒送到敵方那邊。你說有這樣的父親嗎?”四爺突然問道。
“爺說的是茉雅奇麼,已經決定了嗎?”蘭琴一聽四爺這話,自然就想到了前幾日說的那件事。
“茉雅奇算幸運,皇阿瑪已經選好了人。”四爺雖說不上難過,但也不怎麼高興。作為一個有皿腥的男人,都會為這樣的事情感到羞辱。
“皇上選的哪家的格格?”蘭琴忍不住問道。
“愛蘭珠,直郡王的長女!”四爺想起直郡王從乾清宮出來的那個臉色,必定是在裡面與康熙争吵過,可他最終答應了。
“你剛剛說的這個人是直郡王?”蘭琴詫異道,要說她不熟悉清史,可是康熙的大阿哥,第一個被封為王的直郡王,她還是有些知道的。明珠的舅侄,與太子嬴祍一直就是争奪帝位最熱門的兩位。
“對,正是他。七年前,大哥以少年英雄般的膽量追殺了葛兒丹,然後就一直頗受皇阿瑪信任。這次挑選公主,爺原想着跟定在老三和爺之間的格格中選一個,但沒想都是直郡王。皇阿瑪為何選大哥的女兒,真讓人有點匪夷所思。”
“隻有兩個原因:第一,皇上不喜歡大阿哥了,所以選他的女兒,第二敵方指名道姓要的就是直郡王的女兒。”蘭琴信誓旦旦地說。
四爺瞳孔微縮,第一種可能性幾乎等于零,第二種解釋到能解開這一切疑惑了。
“葛兒丹的弟弟格林格率領殘餘士兵修養了七年,如今又長了膽子,敢來向我大清挑戰。大哥的威名在他們那裡肯定具有一定威懾力,畢竟他們的汗王就是死在大哥的手裡。”
“我聽聞準格爾們特别信任汗王,因為他們對直郡王乃至整個大清都恨之入骨才對,為何獨獨挑了他的格格。我能想要的也隻有一種可能,那就是用這個格格蘭束縛住直郡王。”蘭琴不假思索地說。
四爺以一種不可置信的目光看了蘭琴一眼,就興奮起來,因為他與戴先生思索了好半天的一個問題,居然就這樣被蘭琴給解開了。
“那依你之間,我們到底該如何處理?準格爾們想要利用送過去的公主挾制大清,而大清則要通過公主來掩護我們備戰的決心。”四爺說道。他聽聞蘭琴的話後,目光逐漸複雜起來,像在思考什麼。
“爺,皇上和直郡王将大格格送出去,莫不是也是為了麻痹敵人,在他們露出松散意志時,再一舉進攻,雖然計策是不錯,但對愛蘭珠太過殘忍,她兼職就是個犧牲品!”蘭琴紛紛道,對康熙這招棋實在不敢苟同。
“可是為了大清的四萬萬子民,愛蘭珠的犧牲就是值得的。皇阿瑪特意與直郡王單獨談了一陣子,想必應該是勸慰他的。”四爺說道。
“好吧,愛蘭珠就是這樣被你們所謂的政治用途所犧牲,還不能有一句怨言,想想真是太可憐了。”
“我今晚理個禮單,無比要将固倫公主的禮單安排妥帖。這也是我唯一能為她做的事情。”四爺終于從沉思中抽離開來,像下定了什麼決心。
“爺,肚子餓了,咱要不先用晚膳吧。”蘭琴的五髒廟福開始造反了。
“你呀,真是個餓死鬼投胎吧,每時每刻都想着吃。”四爺點了一下蘭琴的額頭,便站起來,将她從榻上拉起來。
因為要理禮單,四爺用過晚膳後,就立刻走了。
“格格,回屋吧,外頭涼了。”念雪見蘭琴坐在秋千上,便勸道。
“我還不想睡覺,這裡涼快。還可以看星星,你們不要擔心,我沒事的。”蘭琴說道。
突然一陣涼風吹來,蘭琴貪圖涼爽,便在風口多站了一會兒。
“格格,一場秋雨一場寒了。你莫要在涼風裡站着了,還是回屋吧。”念雪攙扶奇蘭琴,将她扶回了内屋。
見無事,蘭琴便脫了衣裳首飾,安安心心地躺在床上想想自己的那些事情。
翌日,四爺一早就入宮了,蘭琴也不知道為何,突然發起了熱。這下可急壞了念雪。隻見蘭琴躺在床上紅撲撲的小臉蛋,嘴巴裡還開始說胡話起來。
“快去請周大夫過來看看!”念雪對惜茶道。
“得去福晉那裡報備,要去向福晉說嗎?”惜茶道。
“格格都燒成這樣了,福晉一向好說話,我們先請來大夫,再去跟福晉說不遲。”念雪急忙說道。
“我去福晉處,你讓環碧去請大夫過來吧。”惜茶急忙道。
“快去吧。我馬上叫環碧去請大夫過來。”念雪端來一盆冷水,擰了一把濕毛巾,給蘭琴降溫。可是一連換了好幾塊毛巾,蘭琴絲毫也沒有退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