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說,北條家這回是充當了賭徒,一面是在賭進入神流川肯定不會遭到本家的阻撓,方便其在上野扶植一個親近自己的傀儡勢力,另一面則是在賭本家不敢發動戰争,把事情鬧大,因為對北條作戰時一個大計劃,沒有将軍的命令誰也不敢行動。。。。。。北條家運氣很不錯,第一個他們完全賭對了,我們的人忙着做自己的事情,都沒與想過要對神流川做些什麼。至于第二個,恐怕也。。。。。。】
佐久間安政說到這裡的時候,聲音越來越低,而柴田家臣的人包括柴田勝裡在内,全都羞愧地低下了頭,漲紅了臉。
原本在齋藤光透出逃的時候,如果柴田家可以當機立斷,出兵攻打神流川的話,一定可以取勝,因為北條家在這裡立足未穩,而且在外交上面也說不過去,落了個師出無名的尴尬境地。但是現在北條家已經在神流川站穩了腳跟,而柴田家在明智小五郎歸來之前,處于群龍無首的狀态,始終沒有對北條家的行徑做出任何反制,結果人家拜拜得到了一大塊地方。
【那麼,安政大人,你有什麼想法嗎?】
【先生,現在我們[翻盤]還不算沒有機會。】
【有意思,說來聽聽。】
【其實北條氏也不想把事情鬧大,别看北條氏繁領着一萬大軍在武藏磨刀霍霍,恐怕就算是這位[地黃八幡二代目],也沒有想過要大張旗鼓的和幕府開戰吧,因為一旦開戰,無論勝負,北條家都很難全身而退。整個北條家這回抱着一種[赢了錢就跑]的心态,希望把事情的影響給縮小,千萬不要開戰。】
【嗯,這一點倒是可以利用。】
我們在想方設法算計别人的時候,别人也在想着相同的套路來算計我們,大家的思維路線其實很接近。
【北條家有這個想法,而且他們會想當然認為正忙于關西戰事的幕府也不會把事情的影響擴大。我們可以利用他們這個心理,來一個反其道而行之。】
【你是說,估計把整場事件給鬧的轟轟烈烈,恨不得全日本的人都知道,是嗎?】
【嗯,不過我們不一定要在戰場上擺出這種陣勢,我們可以活用外交和輿論手段,制造對我們有力的環境,讓外人都理解我們甚至支持我們的行動。】
【輿論手段?好!好!好!】
明智小五郎眼前一亮,生活在21世紀的他自然知道輿論的重要性,哪個國家在發動戰争之前和戰争期間,不重視與輿論的導向推動?本來他也想到了在對北條家開戰之前先做好輿論工作的,現在竟然已經被佐久間安政給說了出來,頓時欣喜不已,看來這柴田家也是人才濟濟,什麼樣的人都有。
争取輿論就是為自己争取“大義”的名分,為了将這個名分完全握在手裡明智小五郎和柴田家人決定任何手段無所不用至極。
金森長近得到了第一個任務:在兩天的時間内,讓整個前橋城及周邊地區充斥起“北條勢下流無恥,強犯他國領地”、“柴田家将運用全部兵力,與之殊死一戰”等激進消息,這些消息不管是否可信,至少要讓市井街巷的每一個人都聽得見。
其他地方的城主也得到了類似的指令,比如真田父子在回到上田城之後,便放出話“北條家已經決定反抗朝廷和幕府,發動謀反,吾等必須秣馬厲兵阻擊敵勢,方可報公方與天皇陛下厚恩”。
當然,輿論工作不能逛逛隻給自己這邊的人做。神流川一帶流傳起了“北條家決定把齋藤家移封到常陸”的謠言,着實讓神流川的人吓了一大跳,齋藤家的人更是感到驚懼不已,他們之所以親近北條家,不過是為了“結強援以禦外敵”,如果北條家把自己轉移出了祖輩世代生活的土地,那齋藤家不就等于名存實亡了嗎?齋藤家願意犧牲主權,當北條家的附庸,但不代表能接受失去全部的自主性。
明智小五郎和柴田家臣蓄意操縱輿論導向,甚至不惜大肆造謠的連番舉動,看上去讓人不明所以,實際上卻成功地使得整個關東地方都出現了對北條家負面的聲音和對“神流川事件”的關注。另外,柴田家也在謠言的沸騰聲中,非常有效地将其在戰争之前的種種準備和圖謀有意隐瞞或者模糊,這是最重要的效果。在神流川之戰爆發前後中,這些被認為的可以散播出去的謠言和傳聞,俨然成為了柴田軍南下進攻北條軍的強大武器和堅定護盾。
正所謂三人成虎(更何況明智小五郎等人原本就是想弄一條老虎出來),這些難辨真假、鋪天蓋地的謠言弄得上野三國人心惶惶,百姓們在拼命囤積糧食等生活物資之餘,都紛紛做好了戰敗逃亡的最壞準備。而那些不明就裡的小領主們則冷靜多了,利用官場人脈四處打聽,詢問這次事件的種種。
不光是上野三國,謠言對關東八國也有一定影響,根據記載,在那幾天,小田原城下町的糧價漲了好幾倍。除此之外,在官方層面上,被破了髒水的【大人物們】紛紛出來辟謠,表示沒有戰争的意圖。
為了試探謠言的真實性,北條家準備了兩手準備,一邊派風魔忍者去上野,一邊拍幾個在家裡面能說得上話的有分量家臣充當使者,親自來拜訪明智小五郎和柴田勝裡。
按說,北條家的想法非常妥當,兩手抓,兩手都要硬,萬一明智小五郎隻是虛晃一槍,吓唬自己一下,自己也能有個準備,不至于被後者搞得下不來台。
然而,事情又一次出現了波折――――就在北條家的使臣打算出發的時候,商業傳來了一個令所有人都愕然不已的消息,明智小五郎先生遇刺了。
。。。。。。
作為明智小五郎的侍衛,山崎幕一已經有了從地上撿起一塊石頭砸死自己的沖動了,這段時間以來,他所保護的對象始終是處在一個【危機四伏】的狀态,在越後受的重傷,在上野的失蹤,再算上眼下的這件事情,山崎幕一作為侍衛,都沒有幫上什麼忙。
【你不用太自責,這個襲擊我的人也不是泛泛之輩,以你的身手就算看見他了也未必能防備得住。】
【主公,很抱歉,都是小的太無能了,才讓您。。。。。。】
【也不能怪你。。。。。。我以為在道場裡面,有那麼多的弟子在,不會出什麼事兒的,結果,莫說是我,連政良也出了事。】
【真沒想到,身為秋葉流大弟子,還是城下町捕頭的佐藤健,竟然會做出這種事情來!】
山崎幕一恨得咬牙切齒,因為佐藤健是绫乃的大師兄,所以他對後者的印象也挺不錯的。
今天早上吃過飯之後,明智小五郎帶着山崎幕一和新收的家臣三枝政良前往秋葉道場,之前聽绫乃說老爺子已經醒過來了,并且還從頗有胃口的吃了好幾碗,绫乃母親熬制的菜粥。
來到道場門口的時候,正好遇到穿戴整齊,正準備上街巡邏的佐藤健,山崎幕一記得,佐藤健當時在掃視過三個人之後,表情變得很怪異,完全沒有歡迎客人的樣子,反而是一種說不出來的詭異的感覺。
然後他主動要求為三個人引路,其實除了三枝政良之外,另外兩個人都來過這裡,也就無所謂是否要引路了,不過佐藤健一再堅持,所以便答應了。
然後等幾個人進入昏暗的内室走廊之後,原本頭前帶路的佐藤健卻突然不見了,接着,在昏暗中,一枝吹箭毫無防備的射擊而來,正中明智小五郎的肩膀,三個人頓時陷入驚慌,還沒等山崎幕一反應過來,三枝政良的心口部位也中了一箭。
山崎幕一被激怒了,拔出劍就要去尋找兇手,但兇手似乎沒有再接着吹的樣子,一陣腳步聲之後就溜了。因為佐藤健本人就是道場的人,所以外面還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并沒有攔着他。
箭上塗得有毒,萬幸的是,這種毒原本就是竹之宮波太郎研究出來了,所以他老人家趕過來之後,趁着毒性還沒有擴散,用了點藥水塗抹,再來個小手術,三下五除二就把毒給解了,不過三枝政良因為正中要害,比較麻煩一些,就留在道場修養了。
明智小五郎回到城中之後,馬上下令通緝棄官潛逃的佐藤健,但是并沒有什麼效果。
【我實在是想不通,這個佐藤健有什麼理由要殺我呢?我不記得有得罪過他的地方。】
【是啊,我也沒想到,而且他見第一箭沒有射中要害,竟然又射了一箭,這是多大的仇怨啊。】
【仇怨?】
明智小五郎想了想,問道:
【幕一,你為什麼會認為他第二箭也是來殺我的,有可能人家第一箭就是為了殺三枝大人,隻不過被我給擋住了,然後就射了第二箭?】(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