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弩兵,放箭!”
随着陳靜一聲令下,鋪天蓋地的箭矢在空中亂舞,狠狠飛入馬超陣中。
正在沖鋒的馬超,見狀卻是大驚失色,急忙揮舞着手中長槍,将自己護得密不透風。
隻聽得‘叮叮當當’之聲作響,一支又一支箭矢居然都被長槍擊落在地,馬超速度卻是沒有受到太大影響。
然而,那些跟随在馬超身後的士卒,此時卻是遭了殃。
雖然這些人大多身披重甲,可是四肢以及腦袋上面,卻有大片肌膚裸露在外。
箭矢密密麻麻,在黑夜中又很難看到它們運行的軌迹,并非每個人都有馬超那樣的武藝,這些士卒頓時發出了此起彼伏的慘叫聲。
“繼續沖鋒!”
箭矢雖然厲害,可是馬超仍舊沒有停止前進的腳步,沖鋒速度反而加快了許多。
“列陣,殺馬超!”
看到馬超橫沖直撞而來,陳靜不驚反喜,高高揚起了手中利劍,厲聲大喝。
“踏踏踏!”
長矛與盾牌組成的戰陣,迅速集結在了一些,這些西涼兵馬,幾乎都是陳靜一手組建起來,指揮起來亦是得心應手。
眼看馬超就要沖撞過來,樊稠、楊定、楊秋三人,也都領兵從其他方向圍攏而來。
若是等到數萬大軍,徹底将這支劫營的敵軍圍攏起來,哪怕馬超再如何勇猛,也休想逃出生天。
“殺!”
然而此時的馬超,非但沒有絲毫畏懼,眼中反而露出了瘋狂之色,揮舞着手中長槍,狠狠掃向前面的長矛陣。
“嘎嘣!”
“嘎嘣!”
“嘎嘣!”
随着一聲聲長矛斷裂的聲音響起,那些密密麻麻的長矛陣,頓時被馬超沖開了一個缺口。
“喝!”
馬超一招奏效,卻也沒有絲毫停頓,手中長槍再次泛起了點點金光,猛然往前橫掃而去。
“啪!”
數面盾牌頓時被馬超掃飛,那些拿着盾牌的西涼士卒,此時也都口吐鮮皿身子橫飛而去。
“随我沖鋒!”
馬超雖然長得十分俊朗,可是如今在戰場上的他,卻宛若來自地獄的惡魔一般,令人背脊發寒。
而此時,沖過箭雨的馬超手下,尚且不足八百人,他們跟在馬超身後,一起從那道缺口沖了進去。
“擋我者死!”
西涼軍自然不會坐視馬超逞兇,不少士卒紛紛朝馬超殺了過去,想要建立功勳。
可是馬超大吼一聲過後,手中長槍四處飛舞,哪怕在晚上也能看到金光亂顫,其中還夾雜着一朵朵凄美的皿花。
“噗嗤!”
又一個西涼士卒被洞穿了心髒,馬超身後的士卒此時也都沖了進來,他們見自家主帥如此神勇,也都嗷嗷大叫着往前沖殺。
“死吧!”
一個關中士卒揮舞着手中大刀,狠狠往那個迎面而來的敵人殺去,絲毫沒有在意對方身材比自己高上一截。
“哐當!”
然而,那個身材高大的敵人,卻是磕飛了涼州士卒的武器,而後毫不留情反手一刀,将那個涼州士卒劈成兩半。
此人金發碧眼,可是哪怕在面對數倍于己的敵軍之時,眼中也沒有絲毫畏懼。
他臉上充滿了各種傷痕,其中有許多都是皮鞭與木棍留下來的痕迹。
當初在貴霜的時候,此人不過是一個最低等的奴隸,受盡了各種虐待,直到馬超将其買回來以後,他的生命才發生了改變。
如今的他,不再是那個卑賤無比,随時都可能被主人毆打的奴隸了。
他是一個戰士,是一個堂堂正正的戰士。
他感激馬超給予自己新生,更是佩服馬超的勇武。所以,他願意為了馬超奉獻一切,哪怕是自己的生命。
戰士能夠死在戰場上,也是一種無上的榮耀,不是麼?
至少比當初那些背着奴隸印記,以各種屈辱方式受死的同胞要好上許多。
故此,他心中沒有絲毫畏懼,隻想要沖鋒,沖鋒,再沖鋒!
“殺!”
喊着尚不熟練,略帶異族口音的漢語,那人口中大刀連續劈砍,很快就有三人再次死于他的刀下。
可這些西涼軍也不是易與之輩,他們雖然在一開始,被兇悍無比的敵人打了個措手不及。
然而在陳靜指揮下,西涼士卒迅速放棄了原有戰術,開始發揮出自己的兵力優勢。
馬超麾下這些異族人雖然兇悍,卻也不似陷陣營那般無懈可擊,而且這些人個體實力很強,配合起來卻是亂成一團遭。
西涼軍在才開始傷亡慘重過後,很快就回以顔色,一時間與他們殺得難分難舍,甚至開始占據優勢。
另一方面,馬超卻是勇不可擋,徑直往陳靜那個方向殺去。
“保護使君!”
西涼軍中将校,看着如同殺神一般的馬超往這邊沖來,當即心中一驚,呐喊着指揮士卒将陳靜嚴密保護了起來。
至于他自己,卻是帶着十來人,揮舞着武器迎向了馬超。
“螳臂當車,不知死活!”
早已殺出威勢的馬超,渾身都帶着一種睥睨天下的氣勢,令許多西涼士卒畏手畏腳,居然不敢上前阻攔。
可是眼前這個無名将校,居然如此不知死活,頓時激怒了馬超。
馬超手中長槍往前猛刺而去,那個将校奮力揮舞着大刀,将要将長槍蕩開,卻不想下一刻他就感覺心口一痛。
“噗嗤!”
馬超拔出了自己的長槍,根本沒有再看那人一眼,繼續收割着生命。
在馬超看來,那個西涼将校不過是個跳梁小醜罷了,殺他就好像殺死阿貓阿狗一般容易。
被士卒們保護在陣中的陳靜,見狀卻是心中一驚。
他凝視了馬超一陣,暗暗想道:“大兄以前說過,馬超此人勇不可擋,假以時日勇武将不在奉先之下。”
“以往我還覺得有些誇大其詞,今日方知大兄慧眼如炬啊。”
能夠被陳靜挑選為将校之人,自然是勇武非凡之輩,可是這樣一個人卻連馬超一招都擋不住。
陳靜方才看得确切,那個将校手中大刀的确砍在了馬超槍上,可是馬超力氣實在太大,出槍實在太穩了。
那個西涼軍将校,一刀居然沒有辦法撼動馬超的長槍,繼而被洞穿了心髒。
“噗嗤!”
“噗嗤!”
“噗嗤!”
金芒亂舞,皿肉橫飛,馬超率領一些手下橫沖直撞,所向披靡,手下并無一合之敵。
陳靜看着越來越近的馬超,臉上卻沒有絲毫畏懼的表情,嘴角反而勾勒起了嘲諷的笑容。
“進了,終于靠近了!”
馬超臉上露出了無比興奮的神色,隻要再往前面沖殺一陣,就可以了殺了陳靜。
陳靜若死,此戰定矣!
哪怕麾下一千士卒全都戰死沙場,若是能夠殺死陳靜,一切也都值了。
馬超卻是非常自信,哪怕麾下士卒全都戰死于此,他也能夠在取了陳靜首級以後,揚長而去。
什麼叫做萬人敵?什麼叫做百萬軍中取上将首級宛若探囊取物?
今日,馬超不介意為衆人诠釋這兩句話的意思。
隻要能夠殺了陳靜,馬超若是想要突圍,缺少猛将的西涼軍,絕對沒有辦法阻攔他的腳步。
此時,卻發生了一件非常詭異的事情,那些本來在拼命阻攔馬超的西涼士卒,忽然間都遠遠躲開了。
“怎麼回事?”
馬超心中有些疑惑,可是看着就在不遠處的陳靜,卻也來不及多想,就揮舞着手中長槍殺了過去。
“呼哧!”
“有暗器!”
一個個黑影襲擊了過來,馬超當即心一驚,急忙以長槍擊中幾個暗器。
“噗嗤!”
下一刻,許多白色粉末随風飄散,馬超躲閃不及被淋了一身,少許粉末也都掉進了馬超眼中。
“啊,疼煞我也!”
粉末進入眼中,馬超忽然感覺到了一陣灼熱之感,當即大聲叫了起來。
不僅是他,馬超身後的士卒也都哇哇大叫着,捂着眼睛凄涼的嚎叫。
陳靜臉上露出了詭異的笑容,暗暗想到:“任你馬超再如何勇猛,面對這種大殺器,也隻能任人宰割吧。”
“放箭,射死他們!”
陳靜可不會一直沉浸在歡喜之中,極其迅速下達了正确的命令。
“啾啾啾!”
他背後的弓弩兵聞言,紛紛扣動了扳機,馬鈞制造的連弩頓時帶走了一個又一個生命,慘叫之聲此起彼伏。
馬超感覺雙眼痛疼不已,已經有些失去了方寸,可是超級猛将的直覺,卻讓他強忍痛疼揮舞着手中長槍,将那些箭矢擊飛。
“叮叮咚咚!”
一陣清脆的撞擊聲響起,馬超憑借聽聲辨位的本領,居然将自己身體死死守護了起來。
“撤,快撤!”
馬超知道自己被人陰了,一邊揮舞着長槍一邊往後面撤去,此時他雙目紅腫,看東西都覺得極為模糊,根本不敢繼續戀戰。
直到現在,馬超都不知道,那些進入眼中的白色粉末,到底是什麼東西。
後面一直跟随馬超的異族,對于馬超十分忠誠,見自家主帥被人算計,紛紛将他護在了起來。
這些人拼着性命,奮力往外突圍而去,每走一步都傷亡慘重。
這些西涼軍雖然組建時間不長,卻都是陳靜從幾十萬人中精挑細選而來,再經過嚴格的軍事訓練,如今也并不是易與之輩。
馬超雖然雙目通紅,眼珠痛疼不已,恨不能用找來清水将眼睛洗幹淨。
然而如今情勢危急,他也隻能咬緊牙關奮力突圍,也正是因為馬超還保留了一絲戰鬥力,才能順利帶領衆人突圍而去。
而此時,馬超身後的士卒已經不足兩百人。
陳靜見在這種情況下,馬超居然都能突圍而去,不由勃然大怒。
他高高揚起了手中利劍,大聲高呼:“殺馬超者官升三級;生擒此人者,賞千金,封萬戶侯!”
自古以來财帛動人心,陳靜頒下如此高額獎賞,并且對象還是馬超這個已經半殘之人。
是以,西涼軍全都嗷嗷大叫着,想要追上前去殺掉馬超。
而此時,樊稠、楊定、楊秋也都領兵殺了過來,他們個個奮勇向前,都想要生擒馬超建立功勳。
馬超率領殘兵敗将倉皇逃竄,想要盡早躲避開西涼軍的追繳,可是西涼軍為了建功卻是窮追不舍。
楊秋率領一彪人馬跑在了最前面,眼看馬超就在眼前,他心中頓時激蕩了起來。
“馬兒受死!”
楊秋一面縱馬狂奔,一面抛棄大隊人馬,隻率領幾十個騎兵追了上去。
兩條腿終究跑不過四條腿,沒過多久楊秋就已經來到了馬超身後,他挺着手中長槍,一槍捅向馬超後心。
狂奔許久,馬超眼睛雖然仍舊腫脹着,卻已經好了許多。
他看見楊秋居然如此窮追不舍,當即勃然大怒,返身一手抓住了楊秋刺過來的長槍。
楊秋正要一槍結果了馬超性命,卻感覺自己刺出去的長槍居然動不了了,當即心中一驚。
他正準備用力收回長槍,卻聽見馬超輕喝一聲,而後感覺一股大力襲來,楊秋居然被自己長槍的尾端,從戰馬上撞飛了下去。
馬超得勢不饒人,縱身跳到了戰馬上面,然後奪來的那杆長槍化成一道黑芒,直接洞穿了楊秋身體。
“嗬嗬!”
楊秋嘴角溢出鮮皿,雙手捂住自己兇口,眼中滿是不可思議之色,想要說話卻隻能發出‘嗬嗬’響聲。
本來想要生擒馬超建功立業的楊秋,卻如此輕易被斬殺,一時間所有人都呆立當場。
“撤!”
眼見湧過來的西涼軍越來越多,馬超也不敢戀戰,輕喝一聲就開始縱馬狂奔。
而此時,樊稠、楊定也帶領大軍殺了過來,他們見楊秋被殺,當即勃然大怒,領兵往前窮追不舍。
馬超雖然奪下了一匹戰馬,可是他麾下士卒卻沒有坐騎,很快就被馬超抛在了後面。
樊稠等人追不上馬超,隻能殺光那些掉隊的士卒用以洩憤。
就在大軍追擊馬超的時候,陳靜卻是輕聲嘀咕着:“馬超那厮被石灰粉迷住眼睛,又有樊稠他們領兵前去追擊,此次必定在劫難逃了。”
想起了石灰粉,陳靜臉上不又露出了一絲笑容。
“打不過你,陰死你,大兄以前開玩笑說的這個方法,還真是實用啊。”
想到了得意處,陳靜口中不由發出了得意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