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行來,陳旭對于陳沫更是十分關懷,每日将其帶在身旁,為他講訴自己的生平。
不經意間,陳旭還會将後世笑話講出來,每當這個時候,陳沫眼睛都會笑的眯起來,臉上露出了兩個淺淺的酒窩。
陳旭知道,陳沫的這些笑容完全發自真心,并沒有帶上絲毫僞裝。
每次看着那張與陳靜十分酷似的笑容,陳旭的心都會狠狠抽動一下,繼而再次講一些事情給陳沫聽。
不僅如此,陳旭還有意無意,将自己生平所學都講給陳沫,也不管陳沫到底能不能學以緻用。
大軍往前奔馳而去,過了半個月才抵達媪圍境内,趙雲、呂布等人,也已經率領大軍在此等候多時。
雙方合兵一處,休整兩日就繼續開始行軍。
陳旭率衆翻越長城之後,此地雖然名義上仍舊屬于大漢管轄地,卻是人迹罕至,荒無人煙。
“主公,再往前面行軍就會要進入荒漠之中,必須要多帶水才行。”
樊稠拍馬來到陳旭面前,恭敬的說道。
陳旭數日之内覆滅馬玩,将整個安定郡傳檄而定的消息,已經在軍中傳開了。
樊稠得到這個消息以後,才感覺後怕不已,慶幸自己在陳靜戰死以後,沒有率衆投降馬超。
其實那個時候,樊稠也知道關中四面楚歌,而且十分擔心,自己會因為陳靜之死而遭受牽。
再加上馬超窮追不舍,還不停派人前來勸降,有好幾次樊稠都心動了,終究還是畏懼陳旭之威,這才帶着殘兵敗将回到隴縣。
樊稠覺得,陳靜雖然戰死了,卻與自己關系并不太大,該做的事情自己都已經做了。
陳旭不像是那種不近人情之輩,想必也不會為此牽累自己。
事實證明,樊稠賭對了。
陳旭雖然報仇心切,卻也沒有因此而遷怒他人,反而褒獎了樊稠的忠義。
馬玩悲慘的下場,卻讓樊稠徹底不敢再有二心,偶爾看向陳沫的眼神,也有些畏懼。
陳旭眯着眼睛,看了看懸挂天際的太陽,微笑着對樊稠點了點頭,道:“荒漠行軍,将軍比我更有經驗,都依你行事。”
其實,陳旭這麼說話是為了肯定樊稠的能力。
如何安撫、收買手下,陳旭已經将其練得爐火純青,自己完全沒有必要,搶奪麾下的功勞。
甚至于,還可以極其恰當将麾下的功勞進行誇大,好得到他們的感激與忠誠。
一個上位者,他的一言一行,都會讓人想入非非。
至于陳旭自己,卻是有些謙遜了。
當初他還是黃巾軍的時候,陳旭就已經收編了塞外馬賊,湯陳、趙煌都是沙漠、荒原中的老手,作戰經驗十分豐富。
及至後來,趙雲率衆北擊鮮卑,封狼居胥,陳旭亦是帶着陷陣營直插彈汗山,覆滅鮮卑王庭。
其間雖然大多都是草原,卻也有一些地方乃是荒漠戈壁。所以說,關中騎兵并不缺乏荒漠作戰的經驗。
也正是因為這個緣故,陳旭才敢隻率領一萬五千騎兵,就欲讨伐馬超。
至于那些從益州帶過來的步卒,卻都被陳旭留在了隴縣。
須知,馬超麾下兵力,其實要遠遠超過一萬五千,陳旭隻帶領這麼一點人馬,就敢遠赴塞外,也可以看出他的自負。
其實陳旭之所以如此行事,倒也并不是僅僅因為自負,更是因為他知道,這場遠征若是帶上步卒,他們隻會成為累贅。
如今的關中,除了依附自己的匈奴騎兵以外,就再也找不到多餘的騎兵了。
匈奴騎兵在并州保衛戰的時候,也折損了不少兵馬,陳旭不好再次征調匈奴騎兵出戰。
如此一來,陳旭手下可用的兵馬,也隻有這一萬五千騎兵了。
出征之前,鐘繇得知自家主公,不準備率領步卒出戰以後,更是駭然失色,再三出言勸谏。
可是陳旭倔強起來,卻絲毫不亞于陳靜,無論鐘繇如何勸谏,他都仍舊堅持己見。
鐘繇沒有辦法,隻得再三叮囑陳旭小心。
卻說陳旭得到了樊稠的提醒,休整了一日之後,當即帶足清水、幹糧,終于率領關中騎兵進入了荒漠之中。
而此時,壓抑許久的呂布卻是忍不住情緒激動,來到陳旭面前,請求帶領兩千騎兵在前面行軍。
看着已經不複巅峰的呂布,陳旭不由唏噓不已,也收起了以前的防備之心,直接撥給了兩千騎兵。
現在的呂布,野心與棱角早已被打磨殆盡,又與陳旭乃是翁婿關系,他隻想着将自己外孫陳艾,好好培養起來。
呂布得到兵馬以後,更是忍不住仰天長嘯,呐喊着往前面沖去。
直到此時,呂布才找到了自己年輕時候,率領并州軍抵禦北方異族,威震塞外的那種感覺。
此時的他,宛若一頭奔馳在荒野中的狼群首領,無拘無束,無所畏懼。
太陽高高挂在天際,衆人行走在荒漠之中,感覺渾身燥熱不已。
這種惡劣的環境,卻絲毫沒有擋住呂布前進的步伐,他就好像龍遊大海,鳥上九霄一般,縱橫馳騁。
“将軍,過了前面就有一塊小型綠洲了。”
向導拿着一個指南針,擦了一把臉上的汗珠,指着遠處若隐若現的那抹綠色,對着呂布開口說道。
呂布身上已經布滿了黃沙,士卒們亦是風塵仆仆的樣子,饒是如此,呂布眼中仍舊露出了興奮的神色。
待聽說前面有綠洲以後,呂布當即催促三軍向前疾行。
率衆在後面行軍的陳旭,也得到了前方有綠洲的消息,臉上不由露出了笑意。
率領騎兵行軍的好處,此時已經展露無遺。
若是隊伍之中有步卒,這場荒漠之旅肯定會耽誤更長時間,對于軍隊的長途奔襲極為不利。
……
敦煌郡與酒泉郡北方交界處,有一個湖泊名為冥澤,冥澤之大,傾盡方圓數百裡,都難以再次尋到,另外一個這樣的湖泊。
特别是在遍布荒漠、戈壁的隴西四郡,這麼一個大湖泊更加顯得彌足珍貴。
此地也正是羌人王庭所在處,羌人被統一之後,經過幾次遷徙,才來到了這個地方。
當初馬超大敗西涼軍,陳靜戰死以後,羌人就想要離開隴西四郡,進入涼州東部富庶的郡縣生活。
馬超當時兵鋒正盛,也想要将羌人全部遷走,卻不想,沒過多久便傳來諸侯退兵,陳旭攻克益州的消息。
馬超曾經與陳旭交鋒過,呂布、典韋、趙雲的勇武令他忌憚不已,心中擔憂陳旭會領兵前來報複,就不敢遷徙羌人了。
不僅如此,馬超還帶着手下兵馬,将自己攻占的城池劫掠一空,而後重新返回羌人王庭。
冥澤之内,水波蕩漾,湖畔更是長出了高大肥美的青草,各種水禽在水中追逐嬉戲着,充滿了生機與活力。
湖畔,牛羊成群,戰馬奔騰,羌人百姓們唱着獨有的歌曲,臉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神色。
馬超當初雖然領兵撤退,可是劫掠回來的物資,卻讓羌人過了一個很富裕的冬天。
去年冬天雖然寒冷,羌人卻沒有往年那般饑寒交迫,為此很多羌人對于馬超,這個給了他們新生活的羌王,更加尊重了。
哪怕馬超并不是純正的羌人皿統,也難以掩飾羌人對他的愛戴。
至于馬超,也開始慢慢享受這種生活。
他對那些身材高大,金發碧眼的異族人,也十分優待,與對待羌人并無二緻。
他的這種态度,更是得到了所有人的擁護。
不得不說,馬超是一個有着超凡魅力的男子。
他不僅使得麾下戰士對自己死心塌地,部落中絕大多數的羌人女子,也都在暗戀着馬超。
當然,面對豐神如玉、貌若潘安、英氣逼人的馬超,很多羌人女子都不由自慚形穢。
“嗚嗚嗚!”
馬超穿着一身單薄的錦袍,倒騎在一匹戰馬上,拿出了那隻被他一直帶在身上的羌笛,又開始吹奏起了婉轉動聽的曲子。
以前的馬超,隻渴望征戰沙場。
可是當初身為俘虜,在羌人之中呆過一段時間以後,馬超卻是喜歡上了吹奏羌笛。
特别是在他清閑的時候,更是如此。
四周放牧的羌人,聽到那熟悉的曲子以後,也都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拖着臉腮洗耳傾聽。
他們看向馬超的眼神,變得越發崇拜、柔和,這是他們的王,一個喜歡吹奏羌笛的王。
隻有這樣的王,才是羌人真正的王者。
“阿母。”
曲子漸漸進入尾聲,馬超凝視着遠處波光粼粼的湖面,忍不住低聲呢喃着。
每當吹起這首曲子的時候,馬超都會忍不住想起,幼年時分那位婉柔可人的羌女。
而這些,也是馬超心中最為柔軟的地方。
收回了思緒,馬超環顧四周,看着衆人眼中崇拜、孺慕的神色,卻是忽然找到了一種歸屬感。
“他們視我為王,我就要為他們負責。畢竟,我的皿液中,大部分流淌的都是羌人皿脈。”
“沙沙沙。”
一陣極其輕柔的腳步聲響起,馬超轉過頭去,卻是發現了一位極其美貌的羌女。
羌女緩緩往馬超這個方向走來,臉上帶着些許羞澀以及渴望,她來到馬超身旁以後,恭敬行了一個羌人禮節。
随後,羌女美眸直勾勾盯着馬超,鼓足勇氣說道:“大王,我,我想為你生個孩子。”
馬超為衆多羌女愛慕的事情,部落之中衆人皆知,不僅僅是因為馬超的權勢,也不僅僅是因為馬超的勇武。
可以說,馬超對于羌女而言,就好像一個完美的化身。
他勇武、強勢、英俊、潇灑、權勢滔天,這樣一個人物,對于每一個羌女而言,都是一個天大的誘惑。
有些羌女自慚形穢,可總還有一些年輕美貌的羌女,對于馬超朝思暮想,恨不能以身相許。
眼前這個羌女,就是其中之一。
馬超隻是細細打量着眼前的這位羌女,卻并沒有說話。
羌女被馬超的目光巡視着,卻也沒有絲毫畏懼,反而挺起了自己飽滿的兇脯,豪不羞澀展露自己凹凸有緻的身材。
可是馬超打量了許久,卻始終沒有絲毫表情,卻讓羌女感覺有些惶恐。
她終究還是鼓足勇氣說道:“大王,我不奢求能夠獲得什麼地位,隻想為你生個孩子。”
“你是羌人中最強壯的勇士,你的後代必定會繼承你的勇武,部落之中如果能夠源源不斷擁有強壯的後裔,部落才會興旺發達。”
“大王但請放心,隻要能為大王生出孩子,哪怕我一個人,也能将孩子撫養長大。”
繼承了羌人一貫的直白,羌女絲毫不掩飾自己的愛意,希望能夠打動馬超。
馬超聽到這麼一番話,看着羌女臉上期待、緊張的神色,不由長笑一聲,直接将其橫抱了起來,放在馬背上往營帳方向奔去。
一路之上,許多羌人都看到了這個場景,他們忍不住大聲歡呼了起來。
在羌人看來,馬超雖然是他們的大王,終究還是擁有漢人皿統,他們擔憂自家大王會舍棄自己。
然而,若是馬超能夠在羌人之中,誕生屬于自己的後代,也會使得馬超有了歸宿感。
沒有理會衆人的歡呼,馬超帶着羌女進入帳篷以後,好生翻雲覆雨了一陣,這才整理衣裝走了出來。
沒有在意衆人略帶暧昧的眼神,馬超嘴上叼着一根青草,躺在一片草地上面,回味着那股清香。
陽光照耀在馬超身上,暖洋洋的,沒過多久他就有些昏昏欲睡。
“踏踏踏!”
忽然之間,急促的馬蹄聲響起,一個風塵仆仆的羌人斥候,略帶驚慌之色跑了過來。
“大王,涼州急報!”
正享受日光浴的馬超,聽到這句話猛然站起身來,問道:“是什麼急報?”
斥候答道:“漢朝大将軍陳旭,五日生擒馬玩,殺盡其衆;随後帶領大将呂布、趙雲、典韋,統帥一萬五千騎兵,正往這邊殺來。”
馬超渾身一個激靈,失聲叫道:“五日生擒馬玩,怎麼可能?”
斥候将戰事詳細經過叙述了一遍,馬超臉色更加難看。
思量半晌,馬超忽然冷笑道:“塞外可不是中原,率領一萬五千人馬都敢出塞,陳文昭真是不知死活。”
(昨天拿個第四名,兩百塊獎金,想起來都覺得心酸,貌似大家也沒什麼反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