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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新二年,七路大軍攻打陳旭,最終都是無功而返,鮮卑人經此一役,更是元氣大傷。
卻說陳旭回到蒲坂以後,拒絕了稱王之事,而後開始修生養息。
與此同時,陳政仍舊帶領着益州大軍,在南方平定叛亂,哪怕如今已經到了冬季,他仍舊沒有下令撤兵。
然而将近一年的征讨,陳政不僅沒有把夷越叛亂徹底平定,有許多士卒反而因為水土不服,而患了重病。
饒是如此,幾場與夷越叛軍的遭遇戰,益州軍仍舊仗着甲胄精良,将其殺得大敗虧損。
可夷越之衆實在太過分散,當他們逃回各自部落,躲避官兵圍剿以後,陳政縱然屢次三番領兵讨伐,卻都不能有所建樹。
益州軍營寨之内,陳政一身戎裝,站在營帳門口眺望遠方,臉上帶着掩飾不住的愁容。
“呼呼呼!”
寒風吹過,陳政感覺有些寒冷,身體也打了一個哆嗦。
“還好南方冬天不算寒冷,否則大軍現在也隻能撤兵了。不過士卒久戰疲憊,思鄉心切,縱然再繼續征讨夷越,恐怕也很難有所斬獲。”
揉了揉眉心,陳政卻是感覺心中煩躁不已。
“踏踏踏!”
就在此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陳政轉頭看去,才發現來人乃是司馬懿。
“仲達。”
見到司馬懿之後,陳政臉上愁容盡去,急忙迎了上去,臉上帶着一絲笑意。
這段時間,司馬懿輔佐陳政平定夷越叛亂,可謂是智計百出,得到了陳政的信任,兩人之間關系變得十分親密。
司馬懿卻恪守君臣之禮,向陳政施禮道:“見過公子!”
陳政急忙上前拉住了司馬懿手臂,說道:“四下無人,仲達無需如此多禮。”
司馬懿并沒有糾結這個問題,問道:“我觀公子方才滿臉愁容,可是心憂夷越叛軍之事?”
陳政苦笑着說道:“仲達何必明知故問?”
“夷越叛亂的部落不計其數,若是不能将其平定,危害不會在昔日羌患之下啊。”
司馬懿笑着說道:“今歲不停與夷越之衆交戰,雖然沒有太大斬獲,我對于他們的性情倒也了解了許多。”
“公子不必心憂,我有一計,定可使得夷越一百多部落盡皆臣服!”
陳政聞言大喜過望,急忙說道:“還請仲達教我!”
司馬懿笑着說道:“公子可如此如此,必能降服夷越之衆。”
陳政聽見司馬懿的計策之後,思量許久才狠狠點了點頭。
卻說夷越叛亂的部落,雖然由于熟悉地形,在益州軍的讨伐之中,并沒有太大傷亡,卻也如同過街老鼠一般,被追得四處逃竄。
為此,夷越叛亂部落錯過了春耕、秋收、秋耕。
夷越叛軍被趕到了山中,此時也缺衣少食,生活十分艱難。
夷越叛軍包含甚廣,參與其中的部落不計其數,以叟、濮、僰、昆明四族尤為強大。
濮族首領帶着一部分族人,在山林之中跋涉,每個人身上都是破破爛爛,若不是南方冬天不算寒冷,恐怕很多人都要被凍死了。
“首領,首領,益州軍撤兵了!”
就在濮族首領滿臉無奈之色的時候,忽然看到一個勇士跑了過來,臉上滿是喜色。
濮族首領聞言,不可置信的問道:“你怎麼得到這個消息的?”
那位勇士答道:“益州軍派遣了使者過來,告訴我他們撤兵的事情。”
“砰!”
濮族首領不由大怒,一腳将那個勇士踹翻在地,罵罵咧咧的說道:“漢人狡詐陰險,你怎麼能輕信他們的話?”
勇士從地上爬了起來,有些委屈的說道:“我一開始也并不相信,可是後來派人前去探查,事情果真與那益州軍使者所言一般無二。”
“益州軍不僅撤兵了,還為我們留下了不少糧食,足夠供給我們過冬之用。”
濮族首領越發覺得不可思議,結結巴巴的問道:“你,你,你說什麼?”
勇士也知道這件事情聽起來有些天方夜譚,就對首領說道:“那益州軍使者還沒有走,首領心中如果有疑惑,隻管前去詢問一番便是。”
濮族首領思索一陣,就跟随那位勇士一起,前去面見益州軍使者了。
陳政此次派過來的使者,正是李恢。
李恢出身益州南部,本來就十分擅長與夷越之衆打交道,這次任務交給李恢,卻也恰如其分。
濮族首領見到李恢以後,當即勃然大怒,揮舞着大刀想要将其殺死。
你道卻是為何?
原來,由于李恢對于南方地形十分清楚,益州軍在與夷越叛軍交戰的過程中,李恢經常能夠帶領益州軍找到叛軍,而後将其剿滅。
故此,夷越叛軍對于李恢恨之入骨,也難怪濮族首領見面以後,就要殺掉李恢了。
李恢卻始終面帶笑容,道:“我帶着善意而來,首領難道就是這種待客之道?”
對于夷越之衆的性情,李恢可是了如指掌,知道他們雖然兇狠好鬥,卻也十分好客、懂得感恩。
隻要他不是帶着敵意而來,絕對不會有性命之憂。
“哼!”
濮族首領終究還是沒有對李恢動手,冷哼了一聲,道:“我們部落雖然好客,卻也不歡迎你,你還是快離開吧。”
“不然的話,小心被兒郎們殺掉喂狼!”
李恢沒有與濮族首領浪費口舌,因為他知道這些人都是直來直往,有時候說太多話反而不美。
李恢切入正題的說道:“我此次前來,乃是奉了我家公子命令,特意為你們送上來糧食,希望你們能夠度過這個冬天。”
濮族首領雖然有些驚愕,有些心動,卻仍舊不屑的大笑道:“難道你們怕了我部落中的勇士,這才想要求和麼?”
李恢卻是冷笑道:“首領何必自欺欺人呢?你們部落現在是什麼情況,我想你已經心知肚明。”
“隻要我家公子堅決不撤兵,一直将你們堵在山中,要不了多久,濮族部落之人恐怕就會餓死很多吧。”
濮族首領聞言,卻是說不出話來,繼而漲紅着臉說道:“既然如此,你家公子為何要撤兵,還要給俺們糧食?”
李恢幽幽歎道:“其實我們與夷越部落之間,根本沒有什麼沖突,隻不過首領聽信他人挑撥之言,這才舉兵叛亂罷了。”
“我家公子宅心仁厚,并且認為夷越各部也是大漢子民,這才不忍斬盡殺絕,更不願趁人之危。”
“首領但請放心,糧食送給你們,我家公子絕對沒有任何别的要求,等到你們渡過了這個冬天,我等再交戰不遲。”
濮族首領呆愣當場,不知道該如何說話,李恢卻是直接告退,離開了濮族的領地。
……
益州軍真的撤兵了,而且還給濮族部落留下了許多糧食,當益州大軍撤到鍵為蜀國之後,就在這裡安營紮寨,開始休整。
典滿來到陳政面前,有些不解問道:“公子,那濮族叛軍可是我們的仇人,你為何要如此行事?”
不僅是典滿,張任、郭淮、吳懿、關平等人亦是心中疑惑,卻也沒有出言詢問。
陳政笑着說道:“夷越部落數之不盡,若是以強硬手段鎮壓,不僅不能平定叛亂,反而還會讓局勢惡化。”
“而且夷越人懂得感恩,我若先以恩義結交,而後以兵威震懾,隻要能夠率先降服濮族,其餘部落必定望風而降。”
“夷越之衆也是以漁獵、耕種為生,不同于草原部落,待這些投降以後,我們完全可以将他們内遷,待之以漢民待遇。”
“如此一來,多則二三十年,少則十年八載,夷越之衆定會與漢人融合,南部叛亂不攻自破矣。”
典滿雖然仍舊不太理解,終究還是沒有繼續詢問。
元新三年開春之後,待濮族耕種完畢,陳政再次領兵進入益州郡,而後讓李恢光明正大前去下戰書。
這一次,陳政隻帶領了兩萬人馬。
濮族首領見益州軍隻有兩萬兵馬,當即同意約戰,不曾想在談虜山為益州軍所破。
就連濮族首領,也被張任生擒,
陳政生擒濮族首領之後,非但沒有羞辱此人,反而親解其縛,再三撫慰,而後表達了自己的善意,并且将濮族首領釋放回去。
濮族首領本就感念陳政贈送糧草的恩義,這次縱然被益州軍所破,濮族勇士傷亡也并不算多。
濮族乃是知恩圖報,講究信義的部落,濮族首領由此乃降,并且順便勸降了許多夷越部落。
然而,仍舊有一些大型部落,不願意投降陳政。
可是随後的兩年時間,陳政如法炮制,一面結恩義于這些部落,一面以兵力進行震懾。
每次生擒這些部落的首領,都對其好言撫慰一番,而後将其放回部落之中,有些人甚至被生擒了三次,這才降服。
一共三年時間,陳政采用司馬懿計策,結以恩義,懾以兵鋒,誘以利益,夷越部落紛紛投降。
陳政對待這些投降的部落,亦是極其優厚,三年時間,已經徹底将他們折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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