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我一天之内居然連殺了兩個人,”楊凡看着被鮮皿染紅的雙手,心裡久久不能平靜,“我穿越後的起步就是以殺人開始的嗎?”
“哈,想不到你連自己人也殺,趙國的白狐衛居然能收你這樣一個人,是不是使了錢的。不過我能理解,白狐衛的待遇可不是一般的好,”大漢走過來幸災樂禍道,手裡攥緊的長刀已經準備随時再收一個人的性命了。
楊凡沒有理會大漢的諷刺,隻是搖搖頭:“我跟他們不是一夥兒,也不知道什麼白狐黑狐,我是一個被他們當做秦國人抓住的山民,我殺了他們其中一個然後冒充他們的人準備逃走,隻是不知道他們是來伏擊你的,更想不到的是我居然在一刻鐘之内連殺了兩個人。”
大漢攥緊刀的手稍稍松了些,眼睛卻一直緊盯着楊凡的一舉一動。良久,大漢歎道:“這個世道就是個殺人的世道,今天你殺我,明天我殺你,今天我死,明天你死,殺人和死人就跟吃飯睡覺一樣稀松平常。小兄弟,一看你就知道你從沒出過山的鄉巴佬,要在這亂世之中混出個人樣兒,殺人是必須的。”
楊凡聽着大漢的話,久久不願回答。
大漢道:“小兄弟,趙國已經沒有你的容身之地了,不妨跟我去秦國吧,那裡好歹能有條活路。”
楊凡點點頭,反正自己是要去秦國的,現在多了一個向導,也能少走些彎路。
大漢翻找了八人的全身,找到一些銀錢揣到懷裡。這個舉動讓楊凡很看不慣,但是也能理解,各國貨币不統一,如果在趙國使用秦國的錢币,那絕對是老壽星上吊――活得不耐煩了。
“呦呵,居然是個銅牌,”最後大漢把一塊從那頭目身上搜到的令牌丢給楊凡:“這個牌子還有些用處,收好了,或許能救你一命。”
大漢受傷頗重,身上的傷雖然不緻命,但是太多,足有十幾道,而且一直流着皿。楊凡扶着他進入一片密林中,此時此刻對他們而言,林中的野獸要比外面的人溫順太多。
兩人運氣不錯,天黑之前在林子深處找到一個獵人過冬時歇腳的小木屋。
兩人坐定,大漢道:“小兄弟,咱們也算是一夥兒了,還未請教高姓大名。”
楊凡道:“我叫楊凡,大哥你呢?”
大漢道:“我叫樊於期。”
“樊於期?”一聽這個名字,楊凡立刻來了精神。荊轲刺秦時這個人可是大大的有名,據說就是他的一顆人頭成了荊轲進入秦宮的通行證,這麼快就能碰到曆史上有名有姓的人物,楊凡覺得自己運氣還不錯。
楊凡的反應讓樊於期頓時警覺了起來,一邊将手慢慢伸向背後握住刀柄,一邊盯緊楊凡的舉動問道:“小兄弟聽過我的名字?”
楊凡嘿嘿一笑:“怎麼可能呢,我隻是覺得這個名字很威風,比我的名字強很多。”
樊於期稍稍松了口氣,覺得自己是不是太敏感了,于是些微放下戒心,往下繼續說道:“我們奉命前來趙國尋找大王失散多年的兒子,不想事情走路了風聲,趙國居然派出了與我秦國黑狼衛齊名的白狼衛阻擊我們,這一路苦戰,我和一道來的其他人失散了,直到今天遇到小兄弟你。”
“等等,你要找的人是不是十七八歲,肩膀上有塊胎記,本名叫嬴政對不對?”楊凡其實是明知故問,沒辦法,這就是穿越者的優勢所在。
樊於期驚訝的看着楊凡,突然暴起掐住楊凡的脖子:“說,你是誰,派你來的人又是誰,郭隗,李牧,還是趙王。”
楊凡差點被掐斷氣兒了,一邊拍打掙紮,一邊說道:“你要找的人跟我是好朋友好兄弟,這次跟我一起出來了,我受他養父養母拜托,要保護他去秦國。”
“不可能,怎麼會有這麼巧的事,一定是你們早就安排好的是不是。說,你們到底有什麼陰謀。”
樊於期的手越來越用力,楊凡越來越憋屈,說話都不利索了:“還有更巧的你信不信?燕國的一代名将樂毅你知不知道,他就跟嬴政生活在一起三年,是他告訴嬴政他的身份的,而且還有一封皿書和一塊镂刻着燕子圖案的玉佩作為證明,是不是?”
樊於期突然松開手,心裡有些亂了。楊凡說出的一些事情連他都不知道,但是敢說出這些證據來,就足以證明楊凡是有底氣不怕驗證的,而且還扯到了兵家聖人樂毅,這讓他不得不相信的同時又産生了深深的懷疑,畢竟燕國和秦國的關系談不上有多親密,而且在這個時代,各國之間哪有什麼友誼可言,說來說去都是利益。再想想自己,之所以毛遂自薦讨來這個任務,無非就是想立個大功讓自己平步青雲,可是幸福來得未免太突然太意外了,這讓自己有些措手不及了。在他看來找嬴政的過程應該是九死一生的,自己剛剛遭遇的那場伏擊頂多算一道開胃菜,根本談不上打生打死。
楊凡一拍樊於期的肩膀:“我知道你現在在想什麼,放心,我不會騙你的,我還要跟你一起去秦國,等你見了嬴政的人,你就知道我所言非虛了。再說了,秦王要你們出來無非是要找到這樣一個人,至于驗明真僞有他的王爹後媽,你擔心個什麼,大不了錯了從來不是?”
楊凡的最後一句話讓樊於期茅塞頓開:“是啊,我隻是負責找人,弄清真假哪兒輪得到自己,即便自己拼了命說某個人是大王的兒子,大王親爹也得信啊。”
想明白這些,樊於期趕緊跟楊凡道歉。眼前這個叫楊凡的年輕人,極有可能是公子嬴政的親信,将來必定前途無量,巴結好他對自己的仕途絕對是有百利而無一害。
楊凡的打算跟樊於期差不多,有了嬴政做後盾,自己以後在秦國豈不是可以橫着走,看上哪家姑娘就可以搶哪家姑娘。一想到這裡,楊凡的心裡就樂得不要不要的,現在最緊要的就是讓樊於期帶着自己和嬴政安全的回到秦國。
兩人把定心思,看向對方的眼神立刻有了不同,楊凡一口一個樊大哥,樊於期一口一個楊兄弟,兩人先握手,再擁抱,就差接吻,剛才的一切全都成了誤會,兩人熱絡的恨不得馬上搓土為香,結成異性兄弟。
許是高興過了頭,樊於期大笑時牽動傷口。楊凡馬上過來關心,表情下賤至極:“歐天哪,誰那麼殘忍?這麼重的傷,人家好怕怕。樊大哥你好堅強,人家好崇拜。”
樊於期借坡下驢:“楊兄弟過譽了,小事一樁,我現在要趕緊處理一下傷口,免得趙國人殺過來咱們沒有還手之力,麻煩兄弟幫我見一些柴火來,順便将這塊玉牌挂到一棵最高的樹上,這玉牌會散發出一種無色無味的氣體,可以随風四散,如果周圍有我們的人,他們的玉牌也會有相應的反應,他們會根據玉牌的訊息來尋找我的。”
“樊大哥太客氣了,你好好養傷,這些瑣事就交給我吧,”楊凡拿着玉牌出去,心說這玩意兒還挺高級的,古人的智慧真是讓人難以揣度。
楊凡一直往山上走,始終保持那小木屋一直在自己的視線裡,他怕自己找不到回去的路。看到一顆最高的樹,便拿着玉牌往上抛,看能不能挂住,至于爬樹,楊凡自認沒那個能耐。功夫不負有心人,一連扔了十幾下,總算挂住了。随後,楊凡一邊往回走,一邊撿拾地上的枯枝,走到小屋附近時已經有了一大捆。
突然,小木屋裡傳來一聲凄厲的慘叫,楊凡聽罷大叫一聲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