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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一章 重傷

貴妾來襲:王爺請就位 鯉魚 2379 2024-01-31 01:14

  風馳手下約有五萬人馬,聽這個數字好像很多,但放到空地上,真不算多,當天夜裡,風馳分出三萬騎兵,親自帶領着向東潛行。

  陳郡一身輕便裝束,跟旋之緣之目送他們離開,她雖然也想跟着過去,但知道自己有更重要的事,謹慎行事,查缺補漏,自己是一塊磚,就不要去幹瓦片的活,這樣才能發揮最大的作用。

  “派出人去接應糧草了嗎?”她輕聲問旋之。

  旋之點頭:“姐姐放心,今兒一早就走了。”

  陳郡能做的事都已經做了,現在隻望着高聳的關卡默默祈禱,要想破關,隻能繞路過去,可繞路也不是那麼簡單的,雖然已經開春,但山裡雪難消融,風馳這一去,是承擔了很大的風險,這風險并不比強行破關低。

  糧草跟藥材是在七日後到達的,陳國這邊兵士精神都為之一振。

  又過了三日,聽到停關那邊信号彈沖入雲霄的嘯聲,這邊風馳的副将立即帶人發起猛攻。

  上官雲一馬當先,陳郡跟旋之等人都是手持盾牌,護衛着陳國這邊的射手。

  不過就算兩頭夾擊,這次猛攻也持續了一日一夜,好在停關終于被拿下。

  陳郡身體疲憊不堪,可精神卻高度興奮,恨不能直接沖入北魏王庭。還是看到風馳身上的皿,才漸漸冷靜下來。

  萬幸上官雲隻是輕傷,上了藥包紮一下就沒事了。

  風馳身上的傷就比較嚴重,原來是個如琢如磨的美男子,現在完全看不出美來了。

  陳郡從林兆和那裡确認了風馳跟燕皇的關系,想想燕皇的不着調跟葷素不忌,其實覺得風馳很可憐。不過感情的事,隻有雙方當事人才有發言權,她心裡再腹诽,也不便發表看法。

  或許在很多人看來,風馳這是趁虛而入,打劫北魏,可陳郡卻知道,風馳也是存了吸引北魏兵力緩解燕國壓力的目的,畢竟北魏王庭是他們的老巢。

  陳郡作為一個參與者,跟風馳的目的殊途同歸,風馳是帶傷堅持行動,她則是完全不顧身體疲憊,随着大軍一路往北邊北魏王庭而去。

  陳郡吸取上次在燕國邊城進攻的教訓,命令手下不要濫殺:“殺人不是我們的目的,牽制才是,一個死人,不需要活人救治,可一個傷兵,至少能幫我們牽制一個敵人,北魏要是對自己的傷員見死不救,那離他們滅亡真不遠了。”

  旋之問:“姐姐,我們跟北魏已經是仇人,怎麼還對他們的人手下留情?”

  陳郡道:“陳國與燕國的宗華山之戰距離現在也不算久遠,可後頭兩國依舊重新修好,可見時移世易,說不準的,現在我們隻要先達到目的就可以了。”

  上官雲在旁邊聽到,笑着回應:“你說的對。”

  沒有殺紅眼,被殺戮之心迷惑住,這并不是一件簡單的事,要知道許多人的貪欲便是因為控制不住自己而最終滑向深淵的。

  貪欲的終點是自我毀滅,殺戮也是。

  他繼續道:“要時刻記得,為什麼而殺,為什麼而戰,不忘初心。”

  陳郡知道他這是說給自己聽的。

  風馳私自出兵,已經抱着必死的心,陳郡為了晟哥兒,也不畏懼死亡。

  上官雲反而成了最冷靜理智的人。

  他們這一行的目的并不是吞并北魏,所以都是抄近道,直擊北魏王庭,終于在距離王庭不到一百裡的地方遇到強敵。

  這一路,陳國這邊的非戰鬥減員已經降低到了最低,可保存下來的人手還是在戰場上受了折損。

  風馳重傷未愈又添新傷。

  陳郡的肩胛骨受了箭傷,拔箭的時候她失皿過多,昏迷了過去,這一次昏睡,幾乎令她回到從前在醫院忍受病痛折磨的時光。

  她掙紮着睜開眼,發現旋之緣之眼睛紅腫,擠出一個笑:“怎麼了這是?”

  旋之一開口眼淚先流了下來:“姐姐,上官公子不行了。”

  陳郡腦子一暈,眼前發黑:“你……說什麼?”

  她還記得他前幾日教訓她,要不忘初心,要守好本心,要保護好自己,怎麼現在一下子翻轉了劇情?

  陳郡隻覺得心中大恸,腦中一陣一陣的轟鳴。

  她掙紮着起身,卻發現肩膀那裡已經痛到麻木,骨頭大概已經碎了的樣子,緣之上來扶她,被她擺手止住,她咬着舌尖,逼自己站起來,一開口才發覺嘴裡滿是令人作嘔的鐵鏽味道。

  “他在哪裡?”話說出口,她的目光已經穿過帳子,被意識牽引着,也或許是旋之其實在一旁引路,他們到了安置上官雲的軍帳中。

  上官雲雖然性情清冷,但他這一路也不知道救了多少陳國士兵的性命,大家都他都是十分尊重且敬佩的,現在他的軍帳内外就圍了好些人,有的人甚至纏着紗布在掉眼淚。

  上官雲停在軍帳中間,臉色蒼白,如果不看他腹部滲出的皿迹,仿佛還是當初那個如玉的公子。

  他眼睛微微睜着,看見陳郡,手指動了兩下。

  陳郡盯着他,像透過時光在看别人。

  上官雲的手終于擡起來,細長的手指微微蜷縮,顯出無力跟孱弱,陳郡将嘴裡的皿沫咽回去,大步邁過去,握住了他的手。

  她不想相信他會死,但她已經有了那種預感。

  上官雲的聲音很微弱:“你替我寫信。”

  陳郡點頭,擡頭吩咐旋之拿來紙筆。

  第一封信是給大宋氏的,說自己皿灑疆場,死而無憾。

  第二封信是給他的未婚妻的,說有緣無分,婚約作廢。

  陳郡寫完,拿着給他重新念了一遍,便看到他的眸子裡頭有了兩點光亮。

  他輕聲道:“我沒了婚約。”

  陳郡的眼淚一下子湧了出來,她咬着唇,低下頭,硬是将眼淚逼了回去。

  上官雲的手上漸漸無力,陳郡立即重新握住,目露哀求:“你堅持一下。”再扭頭叫人去拿藥,卻發現帳子中的人都走了幹淨。

  上官雲的嘴角露出一個淺笑,聲音依舊很低:“沒有用的,我自己知道。你别哭,其實不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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