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9章 切膚之痛
“這又是為何?”
“這…興許是我培養在你方的間諜,現在是關鍵時候,便就派上用場了。”
蘇月茹攤了攤手,一副“我很明智”的表情,讓衛長青到嘴的話又給吞了回去,當真是…
哭笑不得的搖了搖頭,暗中卻拿捏着時間,略微觀察着蘇月茹的面色。
隻見她面色越來越慘白,尤其是那唇瓣,此刻竟毫無皿色,額頭也開始順着低落下一顆顆豆大的冷汗。
“你是不是不舒服?”
蘇月茹擺了擺手,忽而皺了一張小臉,眉頭微皺。
“隻是…有些兒腹痛…”
說話間,那股異樣的痛讓她瞬間手腳冰涼,扶着桌沿便欲站起來,卻忽然覺得腳下都是虛浮的。
“小姐,你怎麼了?”
胭脂連忙伸手扶了上來,架着蘇月茹,雙眸中是掩不住的擔憂之色。
蘇月茹一瞬間眉頭緊皺,略微搖了搖頭。
“我…我無妨…”
話音方落,下一個身子便軟了去,衛長青早有準備,連忙伸手将人撈入懷中。
“快将你們娘娘扶上床。”
衛長青冷聲說道,這還是胭脂第一次聽到衛長青用這種冰冷沒有一絲感情的聲音,也沒見過如此的他。
“小姐…小姐?”
忽然隻見嫣紅的皿液染紅了方才她坐着的軟墊,衛長青将人放在床榻之上,轉頭便撇到一臉呆滞的胭脂,沉聲說道。
“去燒些熱水來…還有…此事…你到死也得給我爛在肚子裡。”
“為、為什麼?”
“有些事,你不需要知道為什麼,照做就是!”
……
蘇月茹做了一個很長很混亂的夢…
夢裡,自己回到了現代,還是兒時,被師父從孤兒院帶了回去,她沒有名字,隻有代号,她唯一要好的,就是她的生死搭檔,她也曾有朋友,可是都死了。
後來她不敢再輕易交朋友,她既無法保護比她弱的人,卻也不想就這麼眼睜睜的看着她們在自己面前倒下,隻有讓自己變的更加冷皿…
“月茹…月茹…你夢到了什麼?不願意醒來?夢裡是否有我…有哲兒?”
忽然耳邊斷斷續續的被人說着什麼,嗡嗡嗡的,她隻覺…
好吵…
身子如墜入冰窖一般,即使蓋着厚厚的棉被,燃着火爐,她都覺着冷。
夢裡,西風找到了回去的路,而她卻不想回去了…
她對西風說,她放不下這裡的一切,并非榮華,并非富貴,隻因為這裡有她牽挂的人。
忽然濃重的煙霧散去,蘇月茹緩緩睜開了雙眸,一開始,隻是一道微弱的白光,然後…入眼的是莫北辰那張略帶胡渣的疲倦面容。
“謝天謝地,你終于醒了。”
動了動嘴唇,卻是什麼話也說不出。
一杯溫水很快便遞到了她的唇邊,她乖巧的喝下,感覺吼間那灼熱的感覺好多了,卻直直看着莫北辰,夢裡的那種生離的後怕,讓她現在還心有餘悸,猛的抓住莫北辰的手。
“我不想離開你…”
她從不吝啬讓莫北辰知道自己有多喜歡他,多不想離開他。
莫北辰反手握住她的,放在唇邊吻了吻。
“我知道,我知道,我也不想離開你……不,我不會離開你,也不會讓你離開我…我們誰也不離開,我們會在一起一輩子。”
從不會說好聽的情話的莫北辰,如今說起情話,那也是信手拈來。
蘇月茹露出一個蒼白而又疲倦的笑容。
“再睡會?”
蘇月茹搖了搖頭。
“我這是怎麼了?”
莫北辰狠狠一震,心頭狠狠一痛,那種痛不能說,苦不能言的感覺…似要将他滅頂一般。
“你啊…隻是葵水來了,腹痛到暈厥了而已。”
蘇月茹眨了眨眼睛,以往自己來葵水的時候,隻是小腹微微脹痛,并沒太多感覺…而這次,怎會突然…又急又猛?
難道是因為數月沒來麼?
“我做了個夢。”
蘇月茹緩緩說道。
“夢到了什麼?”
蘇月茹略微想了一會兒,才緩緩說道。
“我總感覺…有什麼東西…從我的身體裡消失了…”
此話,無疑又讓莫北辰心頭一痛…
吼間微哽,唇瓣緊抿,抓着蘇月茹的手指微緊。
“乖,再睡會。”
俯身,在她的額頭處落下一吻,他怕…他會掩藏不好自己的情緒而被她發現。
“已經睡了許久了,你陪我說說話吧。”
“好,你想說什麼,我陪你。”
“我睡了多久?”
“你啊,睡了一日了。”
“金洛到哪了?”
“這些你不用操心,目前他還一切順利。”
“金洛是金家唯一的男丁了…阿瑤若是真與皇兄一起了,那便是要嫁與東珈的…無論如何,都要保下金家一條命脈…金洛不能有事。”
金家世代為大齊立下赫赫戰功,尤其是金洛和金瑤的父母,雙雙死在戰場之上,而金老将軍也…
所以,若情況惡化,無論如何,金洛都不能出戰。
“朕有數,你放心,朕曾承過金老将軍的恩情,無論如何,都會保下金家命脈,待他回來,朕便替他指婚。”
蘇月茹這才點了點頭。
“可惜我這暈倒的不是時候,胭脂和蠻離的婚事…”
“朕已經安排,一切照常繼續,隻是從你宮中将人擡到蠻離的統領府,設下宮宴,就在你這椒房殿中拜堂如何?”
如此再好不過了,蘇月茹點了點頭,莫北辰又道。
“就在今晚…所以…你乖乖再睡一會,晚些時候…可有你忙的。”
蘇月茹難得乖巧的點了點頭,便又阖上了雙眸。
莫北辰輕撫蘇月茹的額頭…
“月茹…月茹…我會對你好的…會永遠都對你好…比任何人都對你好…對不起…可我卻傷害了你,傷害了我們的孩子…”
此番話,莫北辰卻沒說出口,隻是心中暗暗起誓,不是說與旁人聽,隻是…說給自己,隻要自己心裡有數,便就夠了。
……
張燈結彩的椒房殿…西偏殿,胭脂在宮中的地位好歹也是一位掌事姑姑,自然還是有些地位的,有自己獨立的卧室,此刻,屋子裡擺着系着紅綢的聘禮和嫁妝,螺钿銅鏡上貼着手工剪裁出來的紅雙喜,桌面上是鳳冠霞帔,此刻她正身披喜袍,端端坐着,看着銅鏡中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