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 最後一步了,不得不走
為了蘇府,便都舍棄她了麼?事後還裝出一副很關心的樣子…到底是有多虛僞的人啊。雲姨娘略微尴尬的撇了撇眼,那細微的舉動沒逃過蘇月茹的眼睛,頓時整個人如墜冰窖,都是知道的?
雲姨娘連忙抓了蘇月茹的手,輕輕的安撫了兩句。
“瞎想什麼呢,祖母那般疼你,怎會讓你受委屈,莫要多想。”
“但願隻是我多想。”
略微低垂了眼眸,苦澀一笑,後退了兩步便與雲姨娘拉開了距離。
若祖母也知道了她不是親生的,還會對她這般好麼?
“小姐,王爺在前面等着了。”
“我知道了,姨娘,月茹告辭了,日後…這蘇府便交給你了。”
雲姨娘點頭,看着蘇月茹轉身離開,嘴角微微上揚,她該對這蘇府絕望了吧…
一道黑影閃過,落在雲姨娘的身後,她不用回頭也知道來人是誰,那個人,強大到她根本無法對抗。
“都按照你交代的說了,非要逼得她對蘇府絕望,對這個家絕望麼?”
“這裡不是她的家,你做的很好,其他的你不需要知道。”
那人低沉了嗓音說道,聲音中帶着冷然,讓人不寒而栗,雲娘根本不敢轉身,袖下的拳頭緊捏成拳,即使是這樣,還能感覺到那人身上傳來的壓迫感。
“就不能放過她麼…”
聲音中是掩不住的顫抖,那人冷笑,都這樣了,還為那個女人求情。
“你要知道,我能讓你有今天,也能讓你一無所有,好好做你的丞相夫人。”
那人的話音未落,雲姨娘的身子抖的更厲害了,好半響,猛然回頭,那哪裡還有人,忽然便軟了腿,跌坐在地上,指尖忍不住的泛冷,一直冷到心尖,她到底還是擺脫不了麼…
……
“是誰讓你們這麼做的!”
昏黃的燭火跳動着,青衫男子半披着長發坐在那處,手中執着一本書卷,長腿一曲一放,手腫抵在桌沿處,嘴角略微上揚,在他面前跪着兩人,一個是灰衫小厮,一是紅衣美人。
兩人具是低垂着眉眼,其實他們怕極了這個男子這般模樣,似發怒又不發怒,似溫和卻又帶着三分冷意。
“少主…是我的主意,與六福無關。”
“若是這小娃兒死了,月茹會怪我的。”
衛長青嘴角微勾,将手中的書放在了桌子上,擡起清明的眸子,看向跪在地上的兩人。
“明月,你真的是越來越會自作主張了,聽說,在獵場的時候,你還打了月茹,恩?”
“少主,為了一個女人…您何必要搭上自己的性命呢?若不是因為她,我們的大計早就完成了,為了她,您耽誤的夠久了!”
“明月!你膽子越發的肥了,連我的決定都敢質疑了?”
衛長青微眯雙眸,看着跪在地上的那道絕強的紅影。
“少主身子不好,莫要動怒,是明月多話了。”
“全德。”
“屬下在。”
走出的是那人在長廊下彙報朝局之勢的男子,他算的上是衛長青的左膀右臂,與外界聯系的幾乎都是他,很多衛長青不方面出面的地方,也是他出面去辦。
“這兩人對主子的命令陽奉陰違擅自做主,各抽打二十鞭,送回藥王谷。”
明月一聽立馬搖頭,她好不容易追來,怎麼可以就這麼走了,連忙搖頭。
“不要,少主,不要趕我走,我不能走,您的身子這般虛,我…那個白芸将之母蠱種在我的體内,我不能離開你太遠,少主不要趕我走,明月知道錯了,求少主不要趕我走…”
明月跪在地上不住的磕頭,六福自小便服侍在衛長青的身邊,自然也是不願走的,也是跟着跪在地上不住的磕頭,眼淚鼻涕流了一臉。
“公子不要趕走六福,六福知道錯了,六福知道錯了,求公子不要趕走六福…”
“咳…你們都知道錯了?那倒是說說,自己都錯哪了?”
衛長青輕咳了一聲,看着地上不斷求饒的兩人,要變天了,送他們走,何嘗又不是保他們一命。
兩人卻具是沉默了,若說在乎衛長青的身子也是錯誤的話,那他們這輩子恐怕就隻能錯到底了。
“不知道?”
“少主…”
明月擡頭看着眼前的男子,她從來沒覺得這個男子是這麼的無情過,哪怕他不愛她,可她要的不是她的愛,而是可以留在他的身邊就夠了。
“全德,拉出去吧。”
“明月再也不敢了,不敢對蘇姑娘不敬,不敢…武逆少主…”
衛長青嘴角微勾,似乎很滿意聽到這句話。
“你的那點小把戲,不要在我眼皮子底下用,她是你們傷不得的人,知道麼?”
“是,明月明白了…”
那是他們傷不得的人…傷不得的人…
那她呢…他就不在乎她會不會痛麼?
明月苦澀一笑,低垂下了腦袋,隻要他不趕她走,讓她做什麼都行,何況隻是認個錯。
“公子,六福自小便服侍您,六福今後再也不敢對蘇姑娘說那些話了,公子便饒了六福這一次吧。”
衛長青自小就體弱多病,他叫六福,就是為了旺衛長青,讓他多福多壽,六福六福,一曰長壽福,二曰富裕福,三曰康甯福,四曰美德福,五曰和合福,六曰子孝福。
願衛長青多福多壽…
衛長青疲憊的捏了捏眉心,揮了揮手。
“全德,将人帶下去,各抽打二十鞭,若有再犯,直接趕回藥王谷。”
“是!”
“謝少主,明月領罰。”
“公子…六福知道錯了…六福受罰。”
兩人根本不需要全德拎,自發的去了刑房領罰。
“少主,蘇府怎麼辦?”
衛長青頓了頓,良久才說道。
“留到最後吧。”
“屬下明白了。”
又是為了那個蘇姑娘吧。
“太子殿下送了帖子來,請先生明日過府一叙,可要屬下安排人?”
“不必,他還用的着我,暫時不會對我怎樣。”
“可是連日來太子手下折損過半,他已經對您所有起疑了,依屬下看,這個時候少主還是不要去的好。”
衛長青笑了笑,執了一旁放着的一個瓷盅,怎不是當日蘇月茹送來裝琵琶川貝炖雪梨的那個。
“我若不去,豈不是坐實了他的懷疑,最後一步了,不得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