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飛此言一出,台上台下頓時沸騰開來,無數顧橫波的傾慕者無不唉聲歎氣,難以置信,這麼一位絕世妖娆的女人,一個他們夢寐以求的女神居然名花有主,被眼前之人給捷足先登了。
其中也有不少有權有勢或多金的人,因為以前知道顧橫波身後的關系不敢亂來,隻想暗自等待時機再把顧橫波收入房中,沒想到等來的居然是這個情形,他們惱怒之餘,更多的是不甘。
這個消息太突然,衆人有些難以承受,紛紛想上台找秦飛的麻煩,場面也逐漸有些失控起來,隻是由于唐磊一夫當關的守在梯口,那些人才沒有得逞。
就在風波要再起之時,台上主位上的另一位主評官員,國子監司業瞿禮見場面有再度混亂之勢,急忙一面吩咐維持秩序的衙役控制場面,一面做起了和事佬。
“顧大家,今天之事雖然不是你的錯,但至少也是因為你的出現才引發的,要不你給大家彈唱一曲,也算是安撫一下你的傾慕者,如何?”
顧橫波看了一眼秦飛,正色道:
“瞿大人,非是小女子不願,隻是小女子現在已經贖身從良,實在不好再做此等抛投露面之舉,還請瞿大人見諒!”
田善文被先前失控的場面吓得面如土色,此時難免還有一些心有餘悸,如果真的因為混亂造成人員傷亡,甚至發生大規模的踩踏事件,他這個主持詩會的應天府丞自然難逃幹系,大的不說,一個失職之罪是免不了的,此時又見顧橫波居然敬酒不吃,心中怒氣更甚。
“顧橫波,你今天不唱也得給我唱,否則你休想離開此地。”
其實,這句話說出來也确實有點無理取鬧了,台下還是有比較明理的人,聽了此言難免不議論開來,嗡嗡之聲也就随之響起,讓本來就雜亂的廣場變得更加嘈雜起來。
秦飛聞言不怒反笑,振聲道:
“田大人,你這樣胡攪蠻纏,逼良為娼實在有失公允,也有違一個清正廉潔的官員的為官之道,你這詩會大概是不想辦下去了吧!”
田善文一聽秦飛此言差點氣得背過氣去,顫抖着雙手指着秦飛。
“你威脅我,你敢威脅我,老夫今天就要看看你有什麼本事能讓這場詩會辦不下去!”
秦飛不理田善文,轉頭對蕭敬遠霸氣道:
“敬遠,你先前不是想要那百兩黃金嗎,現在你去把它拿回來吧!”
“好嘞,小弟這就去。”
對黃金本已死心的蕭敬遠聞言大喜,他知道秦飛絕非無的放矢之人,當下也不猶豫,應了一聲便向主評位桌子上放置的黃金走去。
這時,台上台下混亂的人群已經慢慢安靜下來,見事情居然再起波瀾,都屏住了呼吸想觀看這場好戲。
田善文一看詩會還沒有開,秦飛居然大言不慚的就想帶走黃金,這怎麼可能,黃金都被你帶走了,我們還玩什麼呀,還開什麼詩會?當下他忍不住大聲呵斥道:
“豎子可惡,爾等憑什麼拿走黃金?還有,那小子,說的就是你,你還不給本官站住!”
蕭敬遠不理田善文,依然向前行去,旁邊衙役見蕭敬遠對田善文的話充耳不聞,急忙上前阻止他。
蕭敬遠也不想自持首輔公子身份與這些辦差的衙役一般見識,停住腳步,嘿嘿一笑,“現在你們不讓我拿黃金是吧,等會你們還得乖乖的把黃金送到我手上,信不信?”
秦飛聽了蕭敬遠言語,呵呵一笑,這小舅子還真的看得起自己,這麼大的場面也不怯場,嗯,不錯像一個舅子的樣子。
繼而他又面向田善文冷冷的笑道:
“憑什麼拿走黃金?當然是詩詞呀!你們不是寫明奪得詩會魁首獎勵黃金百兩嗎,現在我就來做這個魁首!”
此言一出,田善文差點沒有被氣得笑出聲來。
“年輕人,口氣不小,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你以為你是誰,這可不是窮鄉僻壤的那種小打小鬧,這裡可是文風昌盛人傑地靈的大夏都城,今天晚上來參加詩會的哪個不是聲名遠播的大才子,你奪魁的底氣從何而來?”
圍觀人群對秦飛此舉更是嗤之以鼻,紛紛嘲笑怒罵秦飛不知天高地厚,有的甚至直接叫秦飛滾下台去。
想來也是,場中少說也有數千人,其中不乏進士出身官員,國子監大儒,各大書院的教習以及混迹京城的各地風流才子,這些人既然有此成就,自然絕非浪得虛名,你秦飛一個不知名的毛頭小子居然異想天開的獨占鳌頭,這不是讓人笑掉大牙嗎?
“這個人不會是瘋子吧?”
“這是那家的公子哥呀,說大話也不拍閃了舌頭,真是丢人現眼!”
“滾下去,田大人,快把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傻小子趕下去!”
說這樣話和懷着這樣心思的人,不說全部,至少占據絕大多數。
例外的隻是秦飛身邊的幾人,唐磊就不說了,他讀書不多不怪他,他隻是對秦飛有着近似于盲目的信任,秦飛說能拿回金子就絕對不會空手而回。
顧橫波和兩個丫鬟當然也對秦飛深信不疑,紛紛兩眼放光的看着有些霸氣的秦飛。
而蕭寒煙雖然也知道秦飛的才華絕世,這點她在《鵲橋仙?纖雲弄巧》那首詞上就有非常深刻的體會,但相信秦飛之餘,她更多的是一種深深的擔心,畢竟對于詩詞來說,一首佳作最講究長時間的醞釀,或者需要靈光乍現般的神來之筆,再有就是環境和心境也非常重要。
場中大儒名士的才華自不必說,而那些參賽者想要在此次詩會脫穎而出,自然是在很久以前就開始醞釀自己的詩作了,甚至有些人還會把以前的詩詞直接拿來參賽,美其名曰交流探讨。
而此時的秦飛則不同,一來他是倉促應戰,根本談不上醞釀什麼的,二來今天正好科舉失利,心情肯定不佳,三來秦飛是見顧橫波被人當衆羞辱,含怒出手。
從各個方面看,秦飛都處于下風,而且在這種情形下即使能作出一首好的詩詞來,可萬一遇到同檔次的詩詞又怎麼辦?
你秦飛一個外來的毛頭小子,誰人認得你是哪路神仙,地域的情感和作為京城人的自傲,評審之人自然也就不會投你秦飛一票。
如果說先前不聲不響的去參賽,即使輸了也無傷大雅,但現在他卻是在挑戰每一個參賽對手,甚至挑戰整個京城的讀書人,自古文無第一武無第二,這次秦飛卻是樹敵太大太多,他真能全身而退嗎?
所以,蕭寒煙的擔心還是有道理的,她更擔心的是秦飛失利後是否一蹶不振,浪費了一身絕世的才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