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眼睛不想要了是吧?快拿琉璃片遮上,穿灰布衣服的,說的就是你!你還轉頭看什麼看?”
夾雜在議論聲與解說聲中,突爆來一聲喝斥,原來,有個人看的忘乎所以了,或許是眯着一隻眼睛不舒服,也或許是透過黑乎乎的琉璃片觀測不過瘾,竟然拿了開去,直接以肉眼觀看,當即就迎來天機門弟子的一頓痛斥!這人一下子想起了事先的jǐng告,連忙把琉璃片重新遮在眼前。レ思♥路♣客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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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肉眼僅見的速度,yīn影的範圍越來越大,天地間也是愈發顯得昏暗,身周突然湧來一陣涼飕飕的感覺,百姓們也不自覺的心生寒意,陸續停止了交談。
“绮貞姊姊,快看!好漂亮啊!”庾文君猛的驚呼出聲,正見太陽即将被月亮整個遮住之前的一刹那,在太陽的東部驟現一弧形有如寶石般的光芒,奪目璀璨,在天空中熠(熠生輝!連眨眼的工夫都沒有,這一弧形光芒迅速連成了一串發光的亮點,就像一串光輝高貴的珍珠高高地懸挂在了漆黑的天空之中。
之後不到一息功夫,天空與大地徹底歸于黑暗!
“哎呀,不好了,太陽不見了!這天狗不是!這月亮怎麼變的這麼大?”
“多半還是天狗,就是天狗把月亮給吃了,這該如何是好?咱們快跑吧!”..
“嗤!你可能看得到老子?什麼都看不見,向哪跑?小心一頭撞不死你!”
一瞬間,百姓中起了陣陣sāo動。或驚恐、或心虛的叫喚聲響成了一片。緊随而至。周圍無數隻火把被熊熊點燃,透過閃爍的火光,一隊隊軍士表情凝滞,瞧不出有絲毫慌亂的迹象,這才讓百姓們的心稍稍安定了些。
一名天機門弟子大聲喚道:“鄉親們,不用擔心,天塌不下來,這是rì全食。每三四百年才會出現一次的rì全食啊,它很快就會過去,機會斷不容錯過,請大家抓緊時間觀看,勿要錯過時機!”
百姓們很快恢複了平靜,無論是真不擔心,還是強作鎮定,至少每個人都有模有樣的在觀測着天空中的異像,雲峰也放下心來,把目光重新投向了天空。
點點繁星綴在天空中。在原先太陽所處的位置,隻剩有一個暗黑的月輪。周圍散發出一圈淡紅sè的光輝,在它的外側,還彌漫着一片銀白sè又有些淡藍的光芒,如果仔細看,在淡紅sè光輝的某些地區,有一些向上噴發如火焰般的雲霧,驟然而出,又驟然而沒,無比的壯觀,一時之間,每個有幸觀看到的人,心神都是震憾不休,都被這宇宙間難得一見的絢麗景象深深吸引住了。
越是美麗的事物,越是不長久,美麗,往往隻存在于一瞬間,不多時,珍珠環出現在了太陽的西邊緣,同樣的非常短暫,一線刺眼的陽光已憑空shè出,淡紅sè的光輝、銀白sè又帶點淡藍的光芒、如火焰般噴發的雲霧,迅即隐沒在陽光之中,滿天的繁星眨眼消失,陽光重新普照回了大地。
“這麼快就沒了?太不過瘾了!”庾文君的話語中帶有一絲抑制不住的失望。
她的這聲抱怨,代表了街巷裡所有人的心聲,每個人均是現出了恍然若失之sè,似為這過于短暫的美麗而心有遺憾。
雲峰轉頭淡淡道:“庾小娘子,做人可要知足啊!”說着,雙手一舉,大聲道:“鄉親們,能夠親眼目睹這數百年一遇的奇觀,應該感到幸運才是,這是宇宙在向咱們展示她最美麗的一面,孤明白,時間的确太短了些,孤也是意猶未盡,很不過瘾哪!不過,宇宙中的美麗景象每時每刻都在上演,并不僅有rì全食。
諸位如果有興趣,可以夜晚去天文寺,那裡可以看到放大幾十倍的月亮,也可以看到環繞歲星的四個月亮,還可以看到太白星如月亮般出現盈虧,如果運氣好,甚至可以觀測月食,隻要有心,可以發現宇宙中的諸多美景,由于天文望遠鏡數量有限,因此天文館隻能分批放極小部分人進去,諸位,想報名得趁早才行!”
“大王,俺要去看,俺要報名!”
百姓們的天文熱情傾刻之間暴發出來,紛紛揮舞着手臂向雲峰大聲叫喚。
雲峰卻向天機門弟子一指:“要報名去那裡,記住,聽從他們的安排。”
“呼~~”如一陣旋風刮過,近千的百姓把那幾十名天機門弟子淹沒在了人cháo當中,而雲峰身前,已是冷冷清清再無一人。
“安靜,安靜,都排好隊!不許吵,再吵咱們就走了!”
耳邊傳來了天機門弟子滿是無奈的呼喝聲,雲峰遞了個同情的目光過去,正待招呼庾文君與蘇绮貞去别的地方看看,卻聽到一陣極為别扭的叫喚聲響起:“達旺,達旺!”
“呃?”雲峰轉頭一看,正見基督教士塔克蘇布與屍蜜多一路小跑而來。
沒過多久,二人已跑到近前,塔克蘇布施禮道:“撈腐給達旺檢泥了!”屍蜜多也跟着施了一禮。
雲峰卻是一怔,這老家夥學語言倒是挺快的,才三天,就能冒個幾句,雖是蹩腳的很,但也能勉強聽出意思。
“撲哧~~”庾文君忍不住輕笑出聲,如果不是還記得些禮數,恐怕就是花枝亂顫捧腹不已了,而蘇绮貞與女羅刹們也是臉蛋漲的通紅,一幅忍俊不止的模樣。
雲峰狠狠一眼瞪向諸女,尤其是庾文君,這才回頭微微笑道:“塔克蘇布教士,長安可能住的習慣?”
屍蜜波連忙向塔克蘇布翻譯過去,塔克蘇布現出了激動之sè,叽哩呱啦一大通。
屍蜜波解釋道:“大王,塔克蘇布教士感謝大王的細心安排,這裡的人熱情而又友善,他打算在譯經之餘編寫一部《東行見聞記》,使羅馬公民能了解秦國的繁盛景象,今rì由于天現rì食奇景,塔克蘇布教士走出驿館,卻為秦國在天文學上的造詣而驚訝,他聽了街頭專人的解說之後,對于地球、月亮與太陽三者之間的運動關系很不明白,希望能向大王請教一番。”
西方天文學在這個時期,托勒密的地心說是主流學派,說實話,已經非常落後于雲峰目前所推行的rì心說,但西方在數學計算、經緯度測量、幾何解析、制圖繪表方面有着不可替代的優勢,因此,雲峰倒是很希望與塔克蘇布交流一番,從他手上把這些知識給交換過來,在他的印象裡,西方傳教士往往也是博學多材的學者,塔克蘇布既然對天文學感興趣,那麼最少在數學幾何方面有着相當的造詣。
可語言不通,僅靠翻譯的确不方便,于是,雲峰謙虛的笑道:“孤感謝塔克蘇布教士對促進東西方交流所作的怒力,同時也祝願他早rì成書,不過,孤對天文學隻是一知半解,塔克蘇布教士可以去尋我秦國欽天監正,他jīng通天文推演,必不會教你失望。”
屍蜜波原話轉述之後,塔克蘇布眼前一亮,連忙施了一禮,生硬的說道:“寫寫達旺,撈腐走!”說着,領着屍蜜多匆匆而去。
“咯咯咯~~”塔克蘇布的身影剛剛消失不見,庾文君再也忍不住的放聲大笑:“這騾馬人說話真好玩,笑死文君了!”蘇绮貞與女羅刹們也是紛紛掩嘴輕笑,雲峰卻是不自覺的想起了早已埋藏在記憶深處的前世,當時的外國人說話也是這種腔調。
‘恐怕,中國人即使英語說的再流利,給外國人聽了也是别扭的很吧?’雲峰的嘴角亦是浮出了一絲笑容,随後就搖搖頭道:“走罷,别笑了,咱們走走看看,過一會兒回宮。”
“嗯!”庾文君勉強點了點頭,攙着蘇绮貞跟在雲峰身後。
一路上,耳朵裡聽到的全是與rì全食有關的話題,有幸看到的百姓們無不在以自已所能想到的華麗詞藻來描繪那罕見的美景,而因為懼怕躲在家裡不敢出門的,此時,臉上滿滿的全是懊悔,但是又能有什麼辦法呢?rì全食在同一地區出現的概率為三百至四百年一次,錯過就是錯過,這一生再也沒機會了。
“咦,那不是任家姊姊嗎?怎麼一個人出來了?任家姊姊,快點過來!”不得不說,庾文君的眼神無比犀利,這次又是她最先看到了任皇後,不禁開聲招呼,其實換一個角度來理解,可以把庾文君說成注意力不集中,目光總是四處亂瞄。
雲峰當即一陣狂喜湧上心頭,兩個月了,這個女人就仿佛從人間消失了似的。
雲峰與諸女停下腳步,面帶微笑看了過去。
任皇後也是乍現喜sè,邁起小碎步走來,給雲峰施禮道:“妾見過大王!”
雲峰從任皇後的漂亮眼睛裡,讀出了相思,也讀出了幽怨,頓時心裡一疼,卻若無其事的笑道:“任家娘子不必多禮,這些rì子怎不見你來尋靈芸她們?”
任皇後依言起身,淡淡笑道:“大王已搬入未央宮,妾不方便上門了,不過,今rì能有幸見着大王、绮貞姊姊與文君,的确是個意外之喜呢。”
蘇绮貞上前拉住任皇後,問道:“任家妹子,今天街面上亂,你這是準備上哪?”
任皇後直言道:“妹妹常用的水粉胭脂快用完了,因此出來看看街面上哪兒有賣的。”
庾文君跟着就道:“不用去買,你和文君去宮裡拿,這麼多姊妹總有适合你的。”
“這個”任皇後看了看雲峰,遲疑道:“恐怕不好吧?妾擔心大王會被人說了閑話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