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峰隻覺得自已這雙平時能開山裂石的手掌,此時卻控制不住的在微微發抖,他有種強烈至極點的想殺人yù望!他完全沒有料到,這些女子除了被氐人淩辱之外,身體上還飽受摧殘,一個個如花般的女子被折磨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不由得對氐人恨之入骨!而這些想必劉月茹諸女都早已知道,為怕他發怒卻從未提及。
深深吸了口氣,雲峰勉強壓下心頭的怒火,向眼前女子問道:“告訴本将你的名姓。”
“哼~!”女子冷哼一聲,毫不示弱的與他對視道:“老娘怕你不成?你這臭男人記好了,老娘名蘇绮貞!”
看着對方那氣勢洶洶的樣子,雲峰不由得一陣頭疼,他不知道以前劉月茹諸女是怎麼勸說這些女子的,想來女人與女人之間更好說話吧,但他這會兒卻清楚,要讓這些不大正常的女子走出yīn影,放下心結,用常規手段不會起到多大作用,隻有另出奇兵才行!于是,雲峰動了,毫無征兆的雙手一張,一把将還未反應過來的蘇绮*貞緊緊摟入懷裡,絲毫不顧忌對方身上的酸臭氣味,有的隻是無盡的憐惜與心痛,并盡量讓自已語調變的溫柔下來:“蘇绮貞,無論你們信也好,不信也罷,本将确無半分歹意。”
“啊~~!你這狗賊,快放開老娘啊!啊~啊~~!”驟然被一個男人襲擊,蘇绮貞愣了一下立刻就回過神來,一下子就慌了,再也不複先前的視死如歸模樣,一聲緊接一聲的失聲驚叫着,并拼命掙紮起來。
“将軍,發生了何事?可要未将進來?”守在帳外的軍士聽到尖叫聲連忙向内問道。
“沒本将命令,任何人不得入内!”雲峰向外喝道。
兩名軍士面面相觎,剛剛聽到女子喝罵聲,這會兒又是呼叫求饒聲,莫非将軍在裡面.....?不禁,都伸長了耳朵向内聽去。
雲峰還不知道自已已經被部下誤會了,他正忙着處理蘇绮貞這個刺頭呢。
他也不理會蘇绮貞的打罵,雙手扣住對方瘦骨嶙峋的雙肩,将她推離了少許,目中shè出灼灼jīng光直視着她的雙眼,突然之間,兀的一聲大喝“蘇绮貞!”
雲峰這一聲喝,運上了少許暗勁,立刻就把這女人給震住當場,目光變得迷離起來,就仿若失魂落魄一般愣着不動了。
雲峰暗舒了口氣,知道暫時擺平了這個刺頭,但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不讓她好好發洩一通,呆會兒還要鬧事。想到這裡,雲峰又做出了個令帳内衆女難以置信,并終生難忘的舉動。他竟然把自已肩頭的衣服向下一拽,露出了一大片泛着健康光澤的皮膚,然後托起蘇绮貞的下巴緩緩道:“蘇绮貞,本将知你心裡很苦,也有很多仇恨,想必憋着悶着并不好受,你就把本将肩頭當作氐賊狠狠咬下去,把你所有的苦,所有的恨都發洩在本将身上!
蘇绮貞聽的渾身劇震,面sè驟變,她實在是琢磨不透雲峰的用意,但是心裡确實又憋着一股怨氣,讓她有種想要發狂的感覺。驚疑不定的打量了雲峰一小會兒,心想咬就咬,最多被這人打死當場!經曆過那麼悲慘的催殘還會怕死?隻是在氐人那裡想死都死不成。當即櫻口猛的一張,狠狠咬住了雲峰肩膀!她不光咬,還連磨帶切,腦袋不停的左右扯動,喉嚨裡發出野獸般的嘶吼,就好象雲峰真的是淩辱毆打她的仇人一般。
雲峰并沒有運力抵抗,而是散去了全身勁力,一邊任由鮮皿從對方嘴角汩汩流出,一邊輕輕拍打着蘇绮貞的後背柔聲說道:“哭吧,好好哭上一場吧,哭過就将過去都忘記了,好嗎?到姑臧再開始新的生活。”
被雲峰這麼一激,“嗚嗚嗚~~~!”蘇绮貞終于忍不住的放聲大哭起來,緊緊的摟抱着雲峰的脖子,哭的那叫一個撕心裂肺,所有的屈辱,不甘和怨恨都包含在了這凄慘的哭聲中!帳中衆女見到這感人一幕也都不約而同的相擁而泣,就連雲峰受這氣氛感染,眼角都變的一片模糊。
也不知過了多久,帳内的哭聲漸漸的小了下去,雲峰扶起了還在抽泣着的蘇绮貞,替她把衣服掩好,把帶子系上,然後轉頭對衆女肅容道:“姊妹們,請你們相信本将,本将敢對天發誓對絕無半分歹意,否則,将受萬箭穿心而亡!現在,請大家都把衣服穿上,畢竟男女有别。況且人不能因為一時的噩難而輕賤自已,一個人清白幹淨與否,不在于身體,而在于這裡。”雲峰伸手指了指心口,又接着說道:“依在下看來,你們的心靈依然純潔善良,你們都是清白幹淨的良家女子!”
雲峰的話,毫不作僞,句句透露出了真誠,衆女本已漸漸止住的淚水被他這一番言語再次感動的哭成了淚人。這時再也沒有人去懷疑雲峰是否别有用心了,她們已經完完全全的信任了雲峰。從他如何對待蘇绮貞就能夠看出,這個男人與她們以往經曆過的完全不同,對于自已一幹女子是發自内心的關愛。在她們印象裡,哪個男人不是窮兇極惡?哪有男人會任由女人來打罵嘶咬?而且還是素昧平生,且又醜陋肮髒的女人!從雲峰身上,她們感受到了尊重,這是以往不敢想也根本就沒想過的。一時之間所有人都愣在了原地,任由淚水布滿了整個臉龐。
“姊妹們,請都系好衣服吧。”見衆人并無動作,雲峰不禁催促道,并走上前親手替離他最近的幾名女子一一穿上衣服。
“啊~?哦~哦!”衆女這才回過了神,紛紛目中含淚且又面帶嬌羞的拾起衣服重新穿上。
雲峰終于心頭大定,他有一種心力交粹的感覺,擺平這一幫女人簡直比領軍殺敵還要累人。但還未來的及喘口氣,蘇绮貞突然撲通一聲跪下,連帶着一群女子全都跪了下來。
蘇绮貞感激泣零的哽咽道:“将軍,先前是妾...不識好歹,冒犯了将軍。然将軍不但不予計較,竟然還...”說到這裡,已是哭的泣不成聲,抹了把眼淚,定了定表情繼續道:“将軍有大恩于妾,然妾醜陋污穢之軀,不敢侍奉将軍,此恩此德,唯有結草銜環,以待來生再報。”邊說着,邊香肩聳動着。
雲峰暗自搖了搖頭,連忙又摟了她一會兒,好生勸慰了一番,蘇绮貞這才重新止住了哭泣。
但是看着依依然跪倒的一衆女子,雲峰暗歎了口氣,他覺得自已就象救火隊員一樣,這邊按下去一個火頭,那邊又重新冒了出來。無奈之下,轉頭深施一禮道:“姊妹們,快快請起,在下可當不得如此大禮。”并立刻扶起了前排的幾名女子,後面的才一一站了起來。
這時,蘇绮貞面現猶豫,有些吞吞吐吐的問道:“請問将軍,妾等去了姑臧将為何為生?”
雲峰微微笑道:“在下專有一處收容你們,教授醫護知識,将來于戰場上救護傷員,不過,你們不願亦絕不勉強,可随你們心意另作安排。”
蘇绮貞感激道:“将軍有大恩于妾,妾自當為奴為婢,豈會有不願之理,但憑将軍安排便是。”其他諸女也都一一表态願意由雲峰安排。
雲峰點點頭道:“姊妹們,請你們稍待片刻,在下這就前去尋些衣物過來,清洗之後就安排人手送你們回返姑臧,這裡将有大戰來臨,你們還是早些離去為好。”
一聽有仗要打,蘇绮貞連忙說道““将軍,妾等願留下盡綿薄之力。”
雲峰搖搖頭道:“你們未曾接受過訓練,留下反而不便,還是先回返姑臧吧。”說完,雲峰就離開大帳,向着張靈芸處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