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下午,雲峰還在與一衆親衛們東拉西扯的時候,瓦官寺的地契文書便被送到了府中,瓦官寺在司馬睿稱帝之後才開始修建,以宗室為主要力量,江東各大族也有多少不等的捐助,群策群力之下,僅花了兩年不到的時間,可稱之為當時建築史上的一個奇迹。
建好以後,以天子名義賞賜給竺道潛,可是,從這一刻開始,瓦官寺成為了雲峰的私人産業。根據地契文書所載,瓦官寺除了擁有數千頃良田,而且城東的白蕩湖三十裡浩蕩水面也占了一半,另一半則歸陸氏所有所
第二天清晨,連綿不斷的細雨早已于夜間止歇,可天空依然yīn雲密布,又冷又濕,看來正在蘊釀着一場初雪。在這樣的天氣裡,雲峰與荀灌娘師徒三人、諸葛菲主仆、宋袆及其以蘇绮貞為首的部分親衛向着瓦官寺行去,這可是雲峰在建康的第一份産業。
瓦官寺并不遠,位于小長幹一帶,距離雲峰暫居的長幹裡大約五裡以西,一行人騎馬的騎馬,乘車的乘車,沒多久,[富麗皇的瓦官寺呈現在了衆人眼前。
荀灌娘師徒三人倒還好,神sè間并無多大驚訝之處,可是其他人卻不同了,均是眼神直勾勾,這輩子也沒見過這麼豪華氣派的建築!
隻見山門前并立七座多角形七層寶塔,承托在由巨大的仰蓮瓣雕成的須彌座上,第一層最高。向上驟變低矮,高度面闊亦漸縮小,愈上收縮愈急,各層檐緊密相接。通體為磚木結構,分别裝飾壺門、獅子、火珠垂蓮等佛教飾物,塔頂則是一個巨型寶珠!
寶塔後方松柏遍植,環拱着一巨型放生池,池中有數座型态各異的假山高高聳立,無數條紅鯉魚穿梭遊動于其間,大者一尺有餘,小者僅有手指長短。
繞過放生池。則是高大巍峨的瓦官寺山門,山門高五丈,頂部為碧藍sè琉璃瓦構成的寶頂,上書:敕賜瓦官寺!沿着山門兩邊則是丈高紅粉磚牆。兩扇朱紅sè大門各釘有七七四十九顆金sè銅釘。遠遠望去,樓台塔閣層層疊疊,宮阙寶殿隐隐約現。
雲峰覺得,瓦官寺光憑山門處的奢華就已超過了後世所見的任何一座道觀佛寺,連全球第一富的少林寺亦是遠遠不如。而且與建康皇城相比,其建築之jīng美甚至還有所超越。
啧啧贊歎間,一行人來到了山門前,這時。一名管事裝扮的中年男子迎上前來,恭恭敬敬的施禮道:“奴見過将軍。”
雲峰疑惑道:“你是何人?”
中年男子答道:“回将軍。奴是瓦官寺管事,竺道人吩咐奴于此恭候将軍。寺中道人已全部遣散,每人給了三萬錢、三石稻米,其餘财物皆已封存,自昨rì起,瓦官寺已不接受善信拜谒。”接着,雙手奉上一本簿冊。
雲峰接過順手交給親衛,又問道:“竺道人如今何在?”
管事繼續答道:“竺道人于昨rì午時處理好寺中事務之後,即飄然而去,臨行前有歌雲:一人修行多人到,多人修行一人到,低處修行高處到。緩緩修行快快到!”
雲峰默默念着,臉上漸漸地現出了欣賞與欽佩之sè,歎道:“竺道人果然已得道,rì後再現于人世必成為中土佛門之祖!”
庚文君小嘴一噘:“說的什麼呀?都聽不懂!”
雲峰耐心的解釋起來:“這四句偈語的意思是指,修行須以無所住心,無所得心來修持,竺道人顯然已悟了修行妙法。”
庚文君嘟囔着:“什麼無所住心?無所得心?還不如不說,越聽越糊塗了。”
雲峰掃了眼衆人,發現除了荀灌娘秀眉深鎖,似是有所得之外,其他人都是一臉的迷惘,也就不再理會,轉向管事問道:“本将觀你談吐不俗,你可願留下為本将管理瓦官寺?”
管事大喜道:“奴多謝将軍,請将軍随奴進來。”
雲峰點了點頭,領着衆人踏入了山門,頓時,景緻一變,上百進層層疊疊頂着碧藍琉璃瓦的院落一眼望不到邊,翠竹松柏遍植院内,廣場盡頭處,則為氣派高大的大雄寶殿!
在大雄寶殿正前方,聳立着一座較小型的寶塔,這座寶塔與院外的又有不同,外形為金剛寶座塔形态。即塔身下部為金剛寶座,寶座中有門,寶座上建五座小塔,供奉着金剛界五部主佛舍利。
塔身雕有獅、象、法輪、金翅鳥等圖案花紋,上半部有一百一十九尊鎏金小佛,正中塔高約三丈七層,四角小塔略低各為五層,建築工藝極為jīng細娴熟,顯然是不可多得的藝術珍品。
衆人均在塔前多留駐了片刻,發了一番贊歎感慨之後,這才踏上白玉sè的階台,走入了大雄寶殿,在明黃se布幔的垂拱下,一尊三丈高的釋迦牟尼佛結跏趺坐于殿心高處,通體為純銅澆鑄,手持禅定印,俯首下視,面容慈悲,仿佛在探看着天下蒼生一般,整個大殿中被渲染出了一種肅穆莊重的氣氛,令人不由自主的心生頂禮膜拜之意。
就在這個時候,雲峰卻煞有介事的向管事問道:“這尊佛像用銅恐怕在萬斤以上罷?寺内還有多少純銅佛像?”
管事答道:“回将軍,這尊釋迦牟尼佛用銅料三萬斤,寺内共有純銅佛像一十二座,其餘十一座分布于方丈、禅、法等處,均為丈許高。”
雲峰眼神一亮,喃喃道:“照這麼看,得有近十萬斤銅了。”
庚文君小臉一瞬間現出了jǐng惕之sè,責問道:“将軍您要幹嘛?您不會是打算把佛像溶了鑄成銅錢吧?”
荀灌娘亦是面sè一沉,不悅道:“斷山,文君可有說錯?為師知你從不敬佛禮佛,但你也不能如此短視。佛像俱是我朝善信捐資所鑄,凝結了他們的祈願與誠心,雖說已成為你個人私産,可你若一意孤行不顧他人感受,必将大失人心。況且佛像全都溶了又能鑄成多少錢?你若缺錢可向為師開口,總之,不許你把佛像溶掉!”
雲峰這還是第一次見着荀灌娘發火,心裡連呼厲害,又偷眼看了看跟着進來的女子們,卻發現她們均帶着一幅興災樂禍的神sè,臉上就差寫上了兩個字:活該!尤其庚文君,更是得意的連連晃着腦袋。
雲峰暗暗腹诽,卻堆起笑容解釋道:“老師您誤會弟子了,弟子怎會有這種想法?剛才,呵呵不過是心裡驚訝罷了,老師您請放心,弟子絕不會溶掉任何一座佛像!”